第二百九十九章 浩玄,這是我最後的波紋! 其四
回馬槍。
可不就是郝浩玄的招式麽?
那趕長矛緩緩地從葛玄身上抽出,就聽潘森說道:“哦,雖然波紋的能量強勁,但終究還隻是人類的肉身嘛。
咳咳咳.……你囂張個什麽,受傷了也會死的呀老東西!”
原本緩慢抽出的長矛,就飛快地從葛玄身上拔了出來,郝浩玄看著,感同身受地一陣疼痛在心中出現。
這老頭兒.……其實郝浩玄心裏清楚,葛玄隻是想讓郝浩玄能看看降臨者這個組織,他太需要他郝浩玄這樣的人加入了。即便郝浩玄拒絕了,他也沒著急,就那樣默默地幫助著他。
即便隻有幾麵之緣,即便是一個沒什麽名頭的師父,他在最後的一刻,還是教授了他《盜天機》。
玲瓏心.……也許波紋練到最後也會有玲瓏心的出現吧?
郝浩玄想著,葛玄這麽急著把《盜天機》說出來,也許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死期。
是.……
是我害了他!
是我。
是我把潘森引到這兒來的。
也是我躲在葛老頭兒的背後,是我啊!
郝浩玄的瞳孔有些收縮了,他以為自己的心腸是鐵做的,自從有了玲瓏心過後,他對別人的感情就再也沒有濃厚過。
和喜歡的人,做快樂的事,但他不會輕易地愛,說來,和穆穆的男女朋友關係,也許隻是一個溫馨地小遊戲,郝浩玄原心想著,彼此安慰著把高中最後的一段時間過完,然後或者各奔西東,或者攜手共進。
總是要高高興興的好,自己這條命是父親的死換來的,總要開開心心地才是。
但是他現在卻高興不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兒,老頭兒.……”郝浩玄喃喃自語道:“悲傷也不止於此吧.……一定是你的波紋功控製了我的情緒,一定是這樣……”
是了。
郝浩玄如今陷入到了巨大的迷茫當中!
“這種情緒很危險。”易大師出言相勸,但郝浩玄似乎沒有聽到,仍然迷茫地站在那裏。
迷茫,微弱地波紋從手中傳出,那是他唯一學會的波紋功法,嗬嗬,根本就不是波紋功法,就隻是一團波紋罷了.……
“師……師父……”
葛玄聽了這話,嘴角扯了扯,手上微弱地波紋阻止著血液的逃走,人活到這個份兒上,竟然卻想要再多活一陣兒,真是可笑哇。
怎麽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呢。
世人稱他為葛道人,他本有一個小康之家,卻因生性恬淡而遭到家人的鄙夷,那個時候的人們都認為,男子漢就應該出去闖蕩。葛妻常說,怎麽就嫁給了你這個一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家夥。
因為名字裏麵帶個玄字,時間久了,他開始迷戀上了道法,在機關工作,難免沉悶,終於忍受不住家庭和事業的不愉快,拋家舍業,拜訪名山。
山門難尋啊.……年過半百卻一無所獲,掌握的波紋也就隻夠修身養性的,他不再是葛道人,變成了葛叫花,市井冷眼飽嚐,他也不回家。
他多麽想逢著一個,一個用風洗手,燒飯不用火,洗澡不用水的得道高人當師父?
終於還是遇到了,《盜天機》!
多好的本事啊,可惜,這不是什麽傳統的道法,想學,那是要用命去博的!
一個中年人,穿的破破爛爛地在山頭手舞足蹈,城中沒了葛道人,沒了葛叫花,山裏多了個葛瘋子……哈哈,人生早點過完罷!早點過完,也就少些痛苦。
葛瘋子的師父死了,老頭兒也該死,都一百二十多歲了,死了也沒什麽好悲傷的,在結廬裏住了一陣兒,想想,還是回家去罷!
妻兒不理,單位也將其除名,卻有人找,一張口就問,您老學會了《盜天機》?愛倍多書城
葛玄清楚,機關也隻不過是利用他罷了,就隻率性人生,就隻把這輩子過完罷!
他能和王德發成為朋友,因為葛玄在王德發的眼裏看到了和自己同樣的悲傷與冷漠,他和王德發閑聊,卻不希望王德發走自己的老路,這樣太無趣了。
可是,他又能怎麽去勸?自己都沒活明白呢。
九十高齡,還沒死,真沒勁……就隻快點把這輩子活完罷!
這個世界也變得那樣陌生了,年輕人一代比一代狠戾,越來越沒奔頭了。
“師……師父……”葛玄聽郝浩玄這麽說,又看了一眼眼神悲切的郝浩玄。
郝浩玄,常林,一個機巧,一個憨直。
兩個好徒兒啊,沒什麽能教你們的了,我.……真想再看你們一眼呐,你們年輕的樣子真讓人羨慕,我不想死了,我真想多看你們一眼!
八十餘年的孤獨,市井冷眼,爾虞我詐,多少曲中人散滋味曆曆在目,那些個真摯的眼神不再,卻又重新浮現在年輕人們的臉上。
相處下來,不過百餘天,那孩子叫了自己一聲師父。
真是過癮呐,真是……不想死啊……葛玄張了張嘴,腹部的窟窿很大,提不上氣,他說不出話來。
知道麽,郝浩玄,你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像,總是不願把自己的內心情感釋放出來,到得最後,就連你自己也無法確定是否對這個世界還是熱愛的了。
這怎麽行.……你有那麽多可愛的夥伴,那樣愛你的父母,還有我這個半吊子師父。
這些說教,真希望找個時間和你講啊。
四月了,春天到了,我們可以在外麵野遊,一邊教你《盜天機》,一邊把這些話說了.……
來不及了,這個世界總是這麽匆忙,原以為自己這樣淡泊的性子超然物外,才發現這淡泊的性子讓我失去了多少。
春天了,家裏那顆老紫藤.……哦,對了,家裏早就不住平房了……
“怪不得王遼臨死前都在憎恨你,郝浩玄,不得不說,你這借力打力的功夫還真有點本事,如果不是(王遼對你的印象太深).……”
“如果不是你腦子裏麵的那個聲音催著你殺了我,你也不會如此,對也不對。隻有殺了我,你才能更好的統禦這具肉身,是也不是?”
潘森站定原地道:“哼,別出招了,我讓你死的痛快些。”
“我不會輸.……”
“還是別自欺欺人了.……”
“你的下一句話是,還是別自欺欺人了,死了個師父就覺得自己強了不少?”
潘森看了一眼郝浩玄,說不出話來,這正是他要說的話,他猜得透。
郝浩玄:“當然猜得透,你這種狗東西的單純想法,還能難道哪裏去?”
不等潘森說話,郝浩玄繼續道:“你的聲討沒有任何作用,這不過是戰爭當中的一種慣用手段罷了,但是正義不站在你那一邊,勝利也一樣。
你下一句話要說,哼,就憑你也配說這種話,正義是強者決定的,勝利也隻屬於強者,你這無膽的鼠類。
強,你真的以為自己狠強麽?哈哈,隻不過是那能量而已。
哈哈,別開玩笑了,就憑你?
激怒你沒有好處,我隻是在藐視你的存在,戰爭之神?你這豬玀!
來吧潘森,暗裔殺了你一次,我就能再殺你一次,不,我要殺你一次,又一次.……”
“你以為你能(殺死我)?!!!”
“哈哈,這台詞是從劍魔那兒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