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那是雨的精魂
夜市裏走著，心思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從那舞台劇上離開，演員在拚命地表演，台下的觀眾也很配合，該有掌聲的時候從來都不吝嗇，隻是這樣一幅和諧的畫麵在郝浩玄看來卻成了如此詭異的一幕。
這實在是太和諧不過了，而且就舞台劇而言，這劇場的觀眾也太多了些。
雖然郝浩玄不知道這座城市的傳統，但清楚他們所表演的劇目應該不會有這麽多人看才對。
“浩玄，在想什麽呢？”
“啊，沒事兒，咱們還是趕路要緊。”
趕路，卻不知道去哪裏，早晨還是晴空萬裏的，如今西虹市的上空卻被烏雲籠罩，但人們似乎沒有意識到快要下雨的事情，依舊去玩樂。
這不正常！
界外瞳已經搜索了大半的繁華區域，始終都沒有發現蘿絲的身影。
這也不正常。
“那個家夥該不會又去搶銀行了吧？……”郝浩玄喃喃自語一聲，就朝著幾家大銀行走了過去，界外瞳將銀行的保險庫看著，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而這一舉動卻花費了郝浩玄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
有些時候你越是著急，事情就越不順心。
這叫什麽莫非定律還是什麽來著，郝浩玄已經懶得管了。
九點一刻，才有了歸家的旅人，看他們滿足的樣子應該是盡興而歸，郝浩玄仔細地觀察過他們出入的場所，有費錢的，也有平民的，絕大多數就隻是躲在一家小酒館或者路邊攤，但是他們臉上的表情卻是如出一轍。
“你說，他們有可能都不是普通人麽？”
“有什麽發現？”
“我之前看過一部電影，裏麵講述的就是實際上地球已經被外星人和機器人給攻占了，然後那些機器人就偽裝成正常人的模樣在人群裏麵生活，他們通常都身居高位，統治者身為人類的一般民眾.……”
“如果是機器人，我們的七重界外瞳肯定會有所發現，你今天不也仔細的觀察過那個大寶劍的小姐了麽？她的反應雖然有些出人意料，但看上去應該不是機器人。”
“未必全部都是機器人啊，我之前還看過一個電影，裏麵講的就是一個人受到了機器人的擺布，隻需要將一些單位元件放置到那個人類的身上，人類所作出的決定和想法就會朝著機器人管理者思路的方向發展。從而控製人類的一舉一動。”
“你是說，我們眼前這些人之所以這樣，實際上是被控製了？”
郝浩玄又搖了搖頭，電影隻能給自己一些啟發，他搜索枯腸也沒有發現有哪個英雄具有這樣的本事。
車水馬龍的西虹市人煙漸少，三人走到一間破舊旅館。
郝浩玄忽然想起李崇浩說過的話，他說想要看到一個城市最為真實的樣子，最好的辦法就是融入這個城市的最底層。
雖然郝浩玄覺得這樣做沒有什麽太多的道理，但思考一下也沒有什麽辦法，就相信李崇浩一次吧。
進入到汽車主題旅館的時候，就隻有一個身穿廉價製服的前台小姐和她養了一缸同樣廉價的魚在大廳。
看到來的是三個男人，她麻木地說道：“三人間一百五十元押金也是一百五。”
郝浩玄掏出手機就付了錢，等待了好長時間都不見那小姐抬頭，於是問道：“我們不需要出示身份證件麽？”
那抬起他疲累的雙眼，愛答不理地又看了一眼說話的郝浩玄，就伸出手將郝浩玄和常林的證件給拿了回去，簡單地看上一眼，確切地說是簡單地掃了一眼，就將證件歸還給了郝浩玄。
從她眼球聚焦的程度不難發現，她對那證件根本就沒有看。
這不對。
“為什麽不看看呢？”
就見那小姐依然百無聊賴地看著手上的雜誌，根本就不願意抬頭看看眼前的三人。
“這位先生，在西虹市，住我們這種酒店的都是人物，所以即便不看身份證件也沒關係。”
郝浩玄聽明白了這是在反諷，卻也興致大發，因而說道：“你這人怎麽能這樣，我來西虹市這麽長時間，還從未見過你這樣冷漠的人！”優閱讀書
“不是你挑什麽刺兒啊？”
……
在前台小姐看傻子的目光中，郝浩玄三人走出了旅店。
郝浩玄神清氣爽地對常林和易說道：“我想，我有些明白今天早上那個司機說的話了。”
常林：“什麽司機，哦.……那個司機.……”
也不知道常林想沒想起來，郝浩玄這邊則耐心地給易和常林解釋道：“他說，我們遲早會發現的，也就是說不出意外的情況下我們一定會遇到那樣的情形，為什麽他會這樣肯定呢？”
“因為我們坐的車？”易在郝浩玄這樣講的時候就明白了一些。
“對，因為我們的車，看樣子應該是有錢人，即便不是有錢人，我們也不會是那種沒有時間享受生活的人。而隻要享受生活，不管你在什麽地方，就都能受到某種我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麽的攻擊。”
“那種攻擊，或者是能量會讓人感到幸福？”
郝浩玄搖了搖頭，他不確定。
“不知道，不過我們現在能掌握到的情報一經足夠多了！
想想，我們今天在私房菜館看到的廚子，還有那個前台小姐。應該都屬於那種沒有時間去享受生活的人。
隻有他們還保持著人類本真的狀態！”
易：“也就是說，我們隻要‘享受人生’，就一定能發現這西虹市隱藏的秘密？”
郝浩玄微笑著搖了搖頭道：“不，你記得金克絲的一句台詞麽？——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
如果是蘿絲在這，她會怎麽做？”
……
西虹市，陰天。
霓虹照射在摩天大樓之上，無數紅男綠女出沒在霓虹之下。
人們的笑容是那樣的真實，郝浩玄甚至能在人們歡愉的臉上看到一絲疲憊，卻不會看到任何負麵情緒。
那小姑娘的頭上戴著一束花，很可愛呀！
郝浩玄決定將那束花拿走，自己戴在頭上。
那位先生正在對女士高談闊論，那尖聲細語地樣子真是煞風景。
郝浩玄過去對那先生高聲呐喊：“娘娘腔！”
還有，還有，這眼前的夜市怎能如此的和諧，放在之前，放在‘現實’當中，這種肮髒且喧嘩的地界不應該是瘋狂的麽？不應該是髒話漫天的麽？
這種夜市玷汙了夜市的藝術！
郝浩玄決定給這夜市添加一些真實的夜市的氣氛，他不準備用髒話，那不符合郝浩玄藝術家的身份（一個中二的年輕人，他說自己是什麽的時候，沒有人能反駁……）。
“Losers！（失敗者們！）”
一句話，將所有歡笑著的家夥都弄得沉默了下來，時間仿佛停止了一樣，所有人都看著他，就像看一個異類。
“在無邊的曠野上，在凜冽的天宇下，閃閃地旋轉升騰著的是——雨的精魂！”
天空很聽話，四月的天氣，落雪並不罕見，隻是當郝浩玄說過了那無厘頭的句子，雪正正好好地出現在了他們的頭頂。
緩緩飄落，就像在實現那異類的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