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新的身份
慕長歡怎麼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一種偷襲叫從天而降的鎚子。
一邊換裝,一邊生氣。
這曹家兄弟都是故意老天派來收拾她吧。
曹直言的計劃里將所有人分成四個部分,分別藏在各處,在這座城市裡,潛伏下去。
只要在等三天,沈故淵會帶著西北的人趕過來,只要堅持到那個時候就行了。
慕長歡這次化妝成了巷子里的小酒館老闆娘,貌美如花,就是啥也不幹,曹直言是個精明能幹的小老闆,大哥在後院釀酒,侍衛們變身小二兒在酒館里吆喝。
其實這地方根本就沒有幾個客人,今天從早到晚,就來了四個人,三個還是來傳消息的。
慕長歡撐著手臂,看著正在老實擦地的侍衛。
「就咱們這店,開成這樣早該黃了,你這還堅持開著,就是不正常。」
曹直言給她溫了一壺酒,「我們開店是為了老客和老友與那些俗物有什麼關係。」
俗物?
這傢伙說的可真是簡單,這開店不就是為了賺銀子?
不賺銀子,豈不是會引起定川王的主意?
「你就不怕定川軍找來?」
曹直言笑了聲,親自給她倒了一杯溫酒,「天冷了,喝口酒暖和一點,今天怕是會下雪了,等為夫替你吆喝兩聲去,喊來人,給夫人買個新首飾。」
故意說這樣的話,豈不是在占她的便宜。
從一開始發現兩人成了夫妻,慕長歡便很不願意的翻了個白眼,當然她也想過掙扎,比如換個角色。
可在曹直言的劇本裡面除了老闆娘,只有個洗碗丫頭,切菜大娘。
慕長歡戰略性放棄了,她給自己畫了個妖嬈的裝扮,做好自己唐家酒館的花瓶重任。
原以為曹直言說吆喝兩聲是戲謔。
直到他真的帶人來了,曹直言這個傢伙,不多不少十二個人,正好帶了一隊官兵來。
看著眼前這些個渾身黑色鎧甲的士兵,慕長歡只覺得頭皮發麻。
進了門,這些士兵大馬金刀的坐下,一個個勾肩搭背將跨刀全部放在桌子上。
斜眼看著慕長歡的時候,滿臉地凶神惡煞。
慕長歡頓時感覺,他應該捏著棒子狠狠打上曹直言一頓。
「來客了,夫人還不趕緊招待著?」曹直言看著慕長歡的冷眼,只是輕輕搭了下她的肩膀說道:「夫人不要擔心,我與呂兄弟可是多年朋友,絕對不會多喝的。」
呂兄弟?
慕長歡微微眯著眼,對面那個一直偷偷看她的傢伙,忽然站起身來,熱絡的湊過來,一口一個弟妹的喊她。
喊得慕長歡瘮得慌。
「呂兄弟,吃好喝好。」
說完,她尬笑了聲,直接喊后廚的給每一桌上了一道下酒菜,站在櫃檯噼里啪啦的打著算盤,眼神卻是一直落在眼前這些客人身上。
曹直言倒是舒服,直接搬了個凳子坐在他兄弟旁邊,兩人喝起小酒,談天說地,好像真的朋友一樣。
慕長歡有些看不懂曹直言的心思,他竟然把這個人設弄得如此真實,就連朋友都有,還是定川的軍人,真是算計的夠深遠的。
只不過,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些?
啪!
慕長歡正想著,忽然她這櫃檯上忽然落了一把刀,上面覆蓋這一雙黑壯的大手,手指很粗,手臂強勁,看得出來這是個常年使刀的人。
「老闆娘,花雕十兩,給我們兄弟找個雅間。」
今兒倒是稀奇了,先是找了十二個兵甲來喝酒,如今又來了一桌江湖草莽,這是真的打算開酒館了?
慕長歡點點頭,「小二兒,有客到,送他們到樓上地字型大小雅間。」
地字型大小?
這話一出眼前的壯漢便不高興了,「老闆娘是看不清我們兄弟,你這天字型大小可是空著的。」
慕長歡笑了聲,「客官別誤會,這天字型大小是常年被一位客官定下的,他雖然不常來,可咱們店既然收了人家的銀子,這屋子也要給人家留著不是?」
「老闆娘,你可不要誆我。」
「打開門做生意,沒得惹客官不高興,是真的定出去了,每月一結算,我們店小都靠著這老主顧才能活呢,得罪不起。」
慕長歡晃了一下算盤,又說道:「今日,老闆娘做主送諸位英雄一盤本店的特色酒鬼花生,諸位客官請吧。」
江湖人眼神一眨不眨地看著慕長歡,說她是個花瓶真的不算是個貶義詞,至少在這個定川,慕長歡可算個絕色美人。
「行,那就聽老闆娘的,不過今日這酒我要老闆娘親自送上來,如何?」
說著便用他手中的刀貼在了慕長歡的下巴上,一點點抬起色眯眯的吹了個口哨。
流氓!
慕長歡心裡暗罵一聲,目光卻是落在曹直言的身上。
旁人看著也許她是在向自己的丈夫求助,可實際上,曹直言是給她作揖懇求,讓她千萬不要一發火就把人給打死了。
慕長歡使勁兒平復了下,對著小二兒說道:「送他們上樓吧,一會兒我親自送酒上去。」
這話一出,江湖人即刻大笑著上樓。
小二兒在上來引路,便也痛快了。只是他們好死不死的,一邊走還要說些污言穢語來調戲慕長歡。
呂隊長顯然對於其他人騷擾慕長歡的事情很是看不過,明明剛才慕長歡已經那麼可憐巴巴地看向曹直言了。
他也沒想到曹直言竟然這麼慫,自己夫人都被調戲了,竟然連個屁都不放。
不管曹直言如何,他卻忍不住了。
「浪蕩客而已,終究上不得檯面,不過是一群草寇!」
這話一出,江湖人的眼神瞬間變了。
原本他從未在意這些坐在樓下散客般的呂隊長,可聽了這話,他還沒動怒,身邊人便忍不住了。
他伸手攔住了旁邊要開口的人。
低聲說了句,「別和官家的人衝突,上去!」
說著只用眼神落在一樓那些個兵士身上,他正認真地瞧著,誰想呂隊長手上的酒碗忽然落在地上,那聲音很是清脆。
可這聲音卻是讓在場的人都頓時緊張了起來。
「你看什麼?」
呂隊長站起來對著新來的那一夥兒吼了聲,對方沒有嗆聲,只是扭頭拍了拍扶手,帶著人一步步上樓去。
嘖~
真是瞧不起這位江湖人,欺軟怕硬,懼怕官家,這不會是一夥兒盜賊吧。
聽到扶手吱呀叫了一聲,慕長歡滿眼心疼。
還沒剛才的人全部上樓的,這扶手便不堪重負直接向著呂隊長的方向倒了下去。
看到這一眼,慕長歡再將算盤打的噼啪響,對著樓上喊一聲,「地字型大小打壞百年老樓梯一片,鬧事三倍賠償,共計二百五十兩紋銀。」
樓上那人腳步一頓,轉過頭來剛要說什麼,倒是曹直言先開了口,「夫人,這三倍如何是二十五兩紋銀,你算算那是三倍么?」
慕長歡狠狠白了他一眼,「那就三百兩!」
原本還不打算惹事的江湖人,頓時惱火了,「你們夫妻倆逗我們兄弟玩兒吧,你這破扶手是鑲金了?竟然要三百兩紋銀。」
慕長歡還沒說話,曹直言倒是站起來說道:「樓梯也是小事,不過你惹的我家夫人心情不好,她要多少你就得出多少。」
「你這是家黑店啊!看洒家砸了你這黑店!」
二樓的樓梯被撞碎在地上,下一刻江湖客直接從二樓跳下來,對著曹直言就是一刀。
呂隊長二話不說,也是拔出了刀,兩伙人竟然就在店鋪里動起手來。
看著酒館里刀光劍影,慕長歡只是掏了一把瓜子兒,抱著賬本和她的錢袋子,看戲。
「夫人,咱家還是沒有生意的好啊。」
慕長歡笑了聲,「沒生意喝風啊?」
曹直言笑著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好似安慰地說道:「別怕,我保護你。」
慕長歡直接聳了下肩膀,故意將他的手拍掉,嘴唇掀了掀,直接喊了聲:「大寶!」
酒館鬧事兒的肯定不少,平日她若是高興便上去勸兩句,可今日她卻沒有那個興緻。
這酒館,還是清凈些吧。
眼瞧著他們這兩伙人都快要將他們店拆了,曹直言一聲不吭,慕長歡只好喊後院的曹直諫過來,果然他一手拎著一個,就像是捆粽子似的全都打包好了,放在牆角,拍了拍手對著慕長歡作揖又很快推回後院。
呂隊長看著曹直諫的身材,也是驚訝不已,「這得多大的力氣?若是當兵肯定是個好兵。」
「當不了,她是個傻子!」
這一句話說的曹直諫腳下一頓,竟然恨不小心左腳拌了右腳一下,啪嘰摔在門口。
那巨大的力量,拍的整個酒館都震了三震,比那個江湖客從二樓跳下來還更加震撼。
不過在場的人卻是愣了愣,隨後爆發出大笑,慕長歡也只是哼了聲,然後讓人扶起曹直諫,讓他再度回到了後院去。
「我這傻弟弟,一個人要吃五個人的飯不說,能幹的活兒也不多,又懶又饞,最重要他只聽我一個人的話,你們總不能打仗的時候,還要請我幫著指揮吧。」
這話一出,呂隊長即刻消散了對曹直諫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