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玄的聲音中,充滿著悲哀,他想不通,為什麽會這樣,他自認這些年來,雖然沒做過什麽好事,但也絕對沒幹過什麽壞事!
就在他三十出頭的年紀,三個孩子,相繼離他而去!
這到底是多大的因果!
又是多大的沉淪!
老天爺要讓他遭受這些,這些痛苦!
蕭問天歎了口氣,他看著殷天玄,雖然有些於心不忍,可是這些事情,他還是要問下去!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弄清楚當年事情的真相,解開殷天玄心中的心結!
當年的殷天玄,身為天門十老之一!
萬千榮耀加身!
如果不是後來叛出天門,他在天門的位置,恐怕還要在三大閣主之上!
就算是現在,袁戟,謝振見到殷天玄,也得叫上一聲殷老!
因為,在老一輩天門人的心中,殷天玄,終究是為天門做出過貢獻的!
隻不過,這份貢獻,隨著老一輩天門人一點一點的離去,變得越來越淡,如果再過十年!
恐怕,也沒人記得殷天玄為天門做過什麽了!
到那時,他隻是一個人人喊打喊殺的叛徒!
卻還忘了,天門,應當對殷天玄保持應有的虧欠!
“殷老,冷靜一下……”
“你這樣,我們沒法找到三十年前的真相了!”
蕭問天看著殷天玄。
殷天玄點了點頭“你問吧,有什麽,我知道的,一定會告訴你的!”
見殷天玄配合,蕭問天鬆了口氣。
“那好,殷老,第一個問題……”
“你還記得,你的三個孩子出事的時候,你都在做什麽嗎?”
蕭問天抬起筆,這房間裏,隻有他和殷天玄兩個人,蕭問天隻能自己來記錄當年發生的事情。
殷天玄渾濁的眼中,一陣模糊,他點了點頭。
“記得……”
“我永遠也不會忘……”
“二十五年前,還是在京城……”
“我的大兒子是第一個去世的,死於溺水……”
“被淹死在桃花湖!”
殷天玄的記憶,逐漸清晰起來。
這些塵封的記憶,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如果不是蕭問天的話帶動著殷天玄的情緒,恐怕,他根本記不清,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麽了!
因為年代,實在太過久遠!
久遠到讓人快要忘卻,還發生過這些事情。
時間是撫平傷痛最好的藥,隻是可惜,忘記一件事情,太難太難!
有些人,嘴上說著忘了,可心裏,還是沒忘。
殷天玄還記得,當時他還不是天門的十老之一!
那時候的他,雖然意氣風發,但天門隱世,終究讓他有些意難平,他無法理解陳鎮北做出的決定,於是,執意帶隊找冥王殿複仇!
卻沒料到,就在剿滅冥王殿的過程中,他親眼看見,自己的兒子,自己年僅十歲的大兒子,被天門的門眾,擠進了水裏……
當時他就在附近的山上,可離的實在是太遠太遠,他趕到的時候,隻剩下自己兒子的屍體!
他當時崩潰到近乎發狂!
後來查明,那名天門門眾,是陳鎮北的人!
雖然陳鎮北事後向他解釋,那人可能是叛出了天門,被冥王殿買通,可殷天玄不信!
三十年前。
天門門主被冥王殿刺殺致死!
天門猶如喪家之犬一般,散落各地,陳鎮北繼承天門門主之位。
當時,能夠競爭天門門主的人,有很多。
殷天玄,其實也是其中一個!
可是他放棄了天門門主之位!
並且決定全力支持陳鎮北,這才讓陳鎮北壓過謝振袁戟等人,一躍成為天門門主!
而殷天玄,當時隻向陳鎮北提了一個要求!
那就是……
反攻冥王殿!
在殷天玄看來,天門雖然當時铩羽而歸,但冥王殿也傷亡慘重!
俗話說得好,狹路相逢勇者勝!
當時的天門和冥王殿,就是到了要上刺刀的地步!
陳鎮北答應了!
可他繼承天門門主之位,半年不到,宣布天門隱世!
緊接著,三大千年世家隱世!
殷天玄瘋了,近乎癲狂,他被陳鎮北背叛,於是毅然與陳鎮北決裂,從而在天門中,形成了陳鎮北一脈的隱世派,和殷天玄一脈的反攻派!
陳鎮北身為天門門主!
命令下達之後,各大世家,紛紛聽命,全都蝸居不出!
玉皇閣和淩霄閣,也都自我封閉起來!
隻有七曜閣閣主魏言川,這個堅定的反攻派跟殷天玄站到了一起!
五年的時間,殷天玄和魏言川帶著人四處獵殺冥王殿的人!
將冥王殿攪合的雞犬不寧!
一度聲名鵲起!
講到這裏,蕭問天打斷了殷天玄。
“沒錯,殷老……”
“問題,就出現在了這!”
蕭問天的眉頭緊鎖,他回到京城的這段時間,自然沒有閑著,除了查閱過天門記載的資料之外,他還詳細詢問了袁戟,江衍,陳鎮北等人。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他們都有些記不清了,可大概說的,跟殷天玄講的差不多!
但問題,就恰恰出現在了這!
三十年來,從來沒有人注意過的一個問題,被蕭問天注意到了!
“你當年屠殺了多少冥王殿的人?”
蕭問天看著殷天玄。
殷天玄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我隻記得,當時本就疲憊的冥王殿,四年的時間,被我和魏言川兩人,屠殺了三分之一!”
當時殷天玄為了報仇,那簡直是不要命一樣的出手!
每一次帶著人出去,必定帶著人頭和傷回來!
蕭問天長歎了一口氣“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殷老,現在我最起碼有六成可能,確定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蕭問天說著。
殷天玄眉頭皺起“蕭問天,我說了這麽半天,你到底想聽什麽?你到底猜測到了什麽?”
“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可就一個字都不說了!”
殷天玄說著。
蕭問天趕緊擺了擺手“別別別,殷老,請您稍安勿躁,您再回想一下,您二兒子,是怎麽去世的?”
蕭問天說著。
殷天玄的眼中,通紅的血絲乍起。
他看著眼前的蕭問天,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想說……”
蕭問天苦笑了一聲“殷老,您不想說,那由我來說吧,第二次,您的第二個兒子,依舊死在了你的麵前!”
“而且,是死在了距離您,十米都不到的地方!”
“對吧?”
蕭問天看向殷天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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