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夫妻大打出手

  是黃博華的媳婦鐵鳳。


  鐵鳳站到大街上,看見自家男人在大街上拉著程雪飛的胳膊,不清不楚地拉扯,登時火氣上湧。


  恰巧這時程雪飛發現了她,程雪飛笑著大叫:

  “嫂子!”


  “你別故意嚇唬我了。”


  下一秒鍾,就聽鐵鳳的大嗓門吆喝道:

  “黃博華你個王八蛋,你幹什麽的?!”


  這一聲吆喝,嚇的黃博華一激靈,連忙鬆開程雪飛的胳膊。


  程雪飛從黃博華手底下逃出來,慌忙起身,提起小馬紮,把馬紮塞到筐子裏,快速地戴手套、係圍巾。


  這一邊,鐵鳳氣勢洶洶地走近黃博華,看她那樣子,似乎恨不得一巴掌打死黃博華。


  好在黃博華長的也算膘肥體壯,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人。


  黃博華來不及解釋,瞪著媳婦理直氣壯地說:

  “我在工作,你別來搗亂!”


  “工作,你不是當幹部的嗎,你的工作什麽時候變成拉女人的胳膊了?”


  “你你,你別胡說八道!”


  “到底是誰胡說八道?!”


  程雪飛穿戴好,眼見著夫妻兩個就要打起來,才解釋了幾句:

  “嫂子,他真是在工作,隻不過用錯了方法,你別怪他。”


  說完,程雪飛上了自行車,也顧不得再裝瘸,一溜煙跑了。


  黃博華見到嘴的鴨子飛了,氣的跳腳直罵:


  “鐵鳳,你個喪氣的女人,你就不能幹點好事!”


  黃博華罵完還不解恨,氣急之下,踹了鐵鳳一腳,扭著鐵鳳來一路來到自己的辦公室。


  關著辦公室的門,兩口子痛痛快快吵了一架,直吵到天黑。


  兩人開著燈繼續吵。


  鐵鳳不是那種受了委屈隻會嗚嗚哭的女人,她受了委屈就想要幹一架。


  於是兩口子就在辦公室裏幹起來了。


  外麵的人聽到在打架,慌忙拍門,但任誰敲門,裏麵也不開。


  最後,有人去叫薑鴻宇,讓薑鴻宇過來勸架。


  薑鴻宇得到消息後二話不說,騎著輛自行車趕過來。


  來到辦公室門口,聽到裏麵摔摔打打、罵罵咧咧,他趕緊敲門:


  “博華,是我,薑鴻宇,你快開門,千萬不要動手,你是當幹部的,要以身作則!”


  兩口子聽說是薑鴻宇來了,這才住手。


  鐵鳳憤怒地打開門,衝外麵嚷道:


  “姓薑的,管好你媳婦,不要讓她出來勾引別人的男人!”


  薑鴻宇站在門口,沒料到兩口子吵架,竟然還跟他扯上關係了。


  他一頭霧水地看著鐵鳳。


  但見昏黃的燈光下,鐵鳳衣襟敞開,頭發蓬亂,臉色通紅,氣喘籲籲。


  要不是臉上帶著傷,薑鴻宇肯定以為兩口子在裏麵幹什麽恩愛熱火的事呢。


  黃博華聽鐵鳳說話沒個分寸,一把薅住她的頭發:

  “你個老娘們別血口噴人!”


  “啊——”鐵鳳吃痛尖叫,“黃博華,我草你媽!”


  薑鴻宇搶上來,抓住黃博華的手,使勁掰他的手指:


  “博華,你冷靜點,不要動手!”


  薑鴻宇捏住黃博華的肘關節一用力,那邊就掰開了黃博華的手指。


  鐵鳳逃出魔爪,躲到門口,衝裏麵叫嚷:

  “姓薑的,你好好看看這個人麵獸心的東西,他在大街上勾引你媳婦,拉著你媳婦的手不放,你別拿他當好人!”


  黃博華喘著粗氣,指著鐵鳳,說:


  “你放心,鐵鳳,我以後就是去勾引豬圈裏的老母豬,我也不會再找你!我要跟你離婚!”


  鐵鳳啐了一口:

  “呸,你想把我休了,好跟程雪飛一塊過日子,你做夢去吧,你就是死,也得跟我埋在一個土坑裏!”


  說完,鐵鳳把敞開的上衣一裹,用力踹了下門,轉身走了。


  鐵鳳一走,黃博華渾身癱軟,頹然坐在地上。


  他的臉被鐵鳳抓傷了,留下兩道血印子。


  衣服的口袋也被扯壞,扣子掉了好幾顆。


  他就這麽坐在冰涼的地上,喟然長歎,說不出話。


  薑鴻宇把來看熱鬧的人都趕走,把門關上,走過來,問:


  “怎麽跟雪飛扯上關係了?”


  黃博華沉默了一分鍾,等呼吸漸漸平定,才十分悲傷地說:


  “你別聽她那張爛嘴裏說出來的話,跟雪飛沒關係。”


  薑鴻宇不信,無緣無故的,鐵鳳不可能隨便提起程雪飛的名字。


  他拍拍黃博華的肩膀:


  “起來吧,地上冷。”


  “媽了個巴子,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聽我媽的話,娶了鐵鳳這麽個不人不鬼的東西,她哪怕要是有雪飛萬分之一的明白事理,我也就知足了!”


  薑鴻宇算是聽出來了,還是因為程雪飛。


  平日裏程雪飛跟黃博華來往密切,這一點,薑鴻宇知道。


  但他沒有懷疑過黃博華的用心,他相信黃博華的為人。


  在他那場幾十年的噩夢中,黃博華是為數不多對他們父子伸出援手的人。


  僅憑這一點,薑鴻宇就毫無保留地信任黃博華。


  而且,就算黃博華暗地裏喜歡程雪飛,那又怎樣。


  像雪飛那樣的女人,男人喜歡她,不是太正常了嗎?


  薑鴻宇拉著黃博華的胳膊說:


  “起來再說吧。”


  黃博華一咕嚕爬起來,反過來拽著薑鴻宇:


  “走,我請你去食堂喝酒,咱們不醉不歸!”


  “博華,你還是回家休息吧,不然去我那睡一晚上——”


  “不行,”黃博華像頭發怒的獅子,不容薑鴻宇分辨,“你必須陪我喝酒,你要不陪我去,咱倆從今天晚上開始,再不是兄弟了,你以後別來找我,我就當從沒認識你這個人!”


  薑鴻宇無奈,隻得關了辦公室的燈和門,跟黃博華一起去食堂。


  來到食堂包廂,點了兩個下酒菜,油炸花生米和涼拌豬耳朵。


  又要了一份小雞燉粉條,一份紅燒鯉魚。


  不等熱菜上桌,兩人就喝了起來。


  黃博華接連喝了滿滿兩大盅,臉上浮了層酒意,才開始說話。


  他拉著薑鴻宇的手大倒苦水,把這些年夫妻之間的陳穀子爛芝麻、那些從沒對外人說過的話全吐了出來。


  黃博華知道自己媳婦什麽德性,內心不太滿意,但嘴上從來沒說出來。


  誰家兩口子不吵架?


  誰家兩口子不磨牙?


  為了孩子,也為了自己的麵子,黃博華隻能湊活過了。


  黃博華為了大局著想,一忍再忍,可他還是低估了鐵鳳胡攪蠻纏的程度。


  但凡鐵鳳稍微忍讓一點,他也不至於在辦公室打起來。


  小雞燉粉皮送到桌上,黃博華徒手從盤子裏抓起雞頭,啃了一口,感慨道:

  “人和人的差距,比人跟豬的差距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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