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程雪飛的妙計
“好啊,你這個小娘們,我看你挺著個大肚子,一直對你客客氣氣,沒想到,你拿我們當猴耍!”
說著,又是一個耳刮子。
扇的朱彩雲倒在地上,嘴角出血。
不一會兒,臉就腫了。
朱彩雲趴在地上,吐了口血唾沫,朝吳大用喊道:
“大表哥,你說啊,你說話,你告訴他們,是程雪飛在撒謊,是她撒謊!”
吳大用捂著受傷的手,怯怯地看了那兩個逃犯一眼,幹噎了一聲,卻不敢說話。
生怕說錯了,再招來一頓毒打。
老夏暴躁的怒喊一聲,震的屋頂簌簌落灰:
“媽的,你們都該死,把我們騙的團團轉,你們都該下十八層地獄!”
逃犯標哥雖然也惱怒不已,但他沉得住氣,沒想老夏那麽暴怒。
他抬起槍:
“那我就不跟你們浪費時間了,先從誰開始,第一個受死的,我讓你死的痛快點。”
三個人嚇的身上都是一哆嗦。
緊接著,就聞到一股溫熱的尿騷味。
不知是朱彩雲還是吳大用,嚇的尿褲子了。
就算明知自己難逃一死,可臨死的時刻,依然對死亡充滿恐懼。
程雪飛瞧著槍口,心裏快速做著計算:
就算她動作再快,快到準確地翻出彈簧刀刺向其中一個逃犯,但還剩下一個逃犯呢?
剩下的這個人,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對付自己。
她一個人,如何對付得了兩個手段凶殘的壯勞力?
至於吳大用和朱彩雲,好吧,絕對不能指望他們。
吳大用是個欺軟怕硬的貨。
而朱彩雲,寧願跟程雪飛同歸於盡,也不願幫她。
程雪飛隻能盡量想辦法拖延,多活一分鍾,就多一份轉機。
她連忙雙手合十向那兩個逃犯祈求:
“兩位大哥,先別急著動手!”
“你別妄想我饒了你!”
“我知道我必死無疑,我不敢奢望你饒了我,隻是,現在是早上,你們殺了我們之後,也沒辦法大白天逃跑,隻能等晚上動身,是不是?”
這話真被程雪飛說對了。
他們當然不敢大白天騎著跨鬥摩托招搖過市。
程雪飛見兩人沒有反駁,緊接著說:
“兩位大哥,你們想想,天氣這麽熱,我們三個要是死在這,不一會兒就發臭了。
要是弄的一地血,說不定屎尿都出來了,又髒又臭,再招來蒼蠅飛蟲,你們還怎麽在這裏待的下去?
這還不要緊,要是腐爛的氣味,吸引了附近的野狼野狗來搶屍體,不是給你們添麻煩嗎?
兩位大哥,對我們來說,早死晚死,差別不大,無非是多喘幾口氣,多擔驚受怕一會兒。
但對你們就不一樣了,你們難道不想清清靜靜地等天黑嗎?
天黑之後再動手,動完手再走人,這一夜,說不定有野狼野狗把我們吃幹淨了,也不會暴露你們的行蹤,對不對?”
兩個逃犯聽的豁然開朗,老夏甚至開始不住點頭。
雖然不知道這女人究竟打的什麽主意,但是不得不承認,她說的竟然都對!
現在動手,屋裏三個死人,臭的要命,再引來狼和狗,隻怕真的會暴露。
程雪飛見這兩人眼神似乎活動了,又動情地說:
“我媽從小就告訴我,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幫助別人,就是給自己積德。
兩位大哥看在我為你們考慮的份上,動手的時候利索點,別讓我受太多罪。
我的命已經夠苦的,不想死的時候再那麽痛苦。”
說著,程雪飛嗚嗚哭起來。
哭的情真意切、聞者動容。
標哥和老夏對望一眼,又一齊看向程雪飛。
這女人,一臉坦蕩,看來真是沒藏什麽壞心思。
“你媽是個好人,”標哥忽然開口了,“看在你昨天給我買了六個饅頭的份上,我對你開兩槍,讓你死的痛快點。”
程雪飛邊哭邊在心裏罵:
我謝你全家,你可真是個行善積德的大好人!
——
民兵們對西埠村進行地毯式搜捕,連供銷社的貨倉都沒放過,但是一無所獲。
沒發現程雪飛的一絲蹤跡。
確定程雪飛不在西埠村後,薑鴻宇又帶著民兵往西埠村周邊搜捕。
這時,前往各村的民兵也回來匯報,說已經向各村民兵交代了查找程雪飛的任務,他們會拿著照片尋找。
薑鴻宇征用了鄉裏能征用的所有拖拉機,還有幾十輛自行車,以西埠村為中心,向外輻射,沿每條路去尋找打聽。
就算是田野也不能放過。
這時候已經收割過麥子,開始往田裏灌水、犁田,等著插播稻苗。
他們一路跟農民打聽,詢問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
薑鴻宇也坐著一輛拖拉機,沿大路向東走,隔一段,放下一個民兵。
拖拉機走了十分鍾左右,薑鴻宇遠遠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由東往西跑來。
他認出,那個人是程雪飛的爸爸:程發達。
原來,鄉裏的民兵們到各村下發通知,也到了程家村。
先在程家村大隊部,找到村支書程軍,把情況跟程軍說了。
程軍聽說,他們村的程雪飛居然無故失蹤了,他不敢耽擱,趕緊打開大喇叭,把程家村的民兵召集起來。
程家村的民兵們放下自家農活,趕忙去找人。
民兵們走了以後,程軍覺得此事重大,不知道程雪飛的父母知不知道這件事,就又騎了自行車,去找程發達。
程發達家鎖著們,跟左右鄰居打聽,說是在地裏拔稻苗,準備秧稻苗。
程軍又騎車去了地裏,果然看見老兩口挽著褲腿,弓著腰,在拔稻苗。
程軍踩在田埂上,跑到程發達身邊,喘著粗氣說:
“三叔,剛才鄉裏民兵過來,說是你們家雪飛失蹤了,你知不知道這事?”
劉娥一聽,手裏剛拔出的一捆稻苗,“咚”一聲落到水田裏。
程發達愣了一下,大聲道:
“你別胡說!”
“三叔,我沒胡說,是真的,剛才村裏大喇叭喊了,你們應該能聽到一點吧,現在咱村的幾個壯勞力,已經開始找人了!”
一旁的劉娥忽然想起這兩天的怪事,先是前天晚上,閨女說好了要回家,但是一夜沒回來。
昨天早上,讓小兒子程春生去找他姐姐,讓他姐姐回家一趟。
但是昨天夜裏,連程春生也沒歸家。
老兩口心裏犯起嘀咕,怎麽這兩個孩子心都野了,都不回家來看看?
要不是因為地裏的農活不等人,他們早就去鄉裏看看了。
這一上午,一邊幹活,一邊就覺得心裏不踏實,果然出事了!
劉娥一屁股坐在水田裏,嚎啕大哭:
“雪飛,我的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