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入局
符遜急忙俯身一拜,急忙說道:「方宗主萬萬不可誤會,我南越王上確實是懷著一片赤誠,願奉落月宗,但求庇護而已,此心天日昭昭,斷不敢欺瞞。」
方順景聞言,卻是不為所動。
南越或許是真心求取庇護,但如今的時局,落月宗哪裡能隨便落子入局,為自己平添禍患。
雖然南越歸附,受億萬凡人供養,於落月宗這等仙門大有助益,便是弟子選拔與靈藥靈獸採集狩獵,哪一樣都能用到凡俗勢力的幫助,換做前些年,或許方順景立時就應下了。
但一想到落月宗如今強敵環視,陰山教攻山在即,落月宗已是自身難保,此刻斷不能平白招惹應天書院,再樹一強敵,便想立時回絕了,不給落月宗招惹麻煩。
卻突然間耳邊響起一道清脆的傳音:「此事當可應下,只是需換個說法。」
方順景聞言,神色立時一變,旋即站起身來,朝著大殿之外迎了上去。
殿外一道虹光激射而至,須臾間落於大殿正中,顯出一道挺拔俊朗的身形來。
「見過重台師叔!」方順景立即躬身行禮。
一旁的的符遜聞言,立刻失色,急忙跟著躬身行禮。
方順景身為一宗之主,在如今落月宗地位已然高不可攀,連他都要恭恭敬敬稱一聲師叔,莫不是落月宗哪位虛丹期的真人大駕?
再凝神一看,頓覺心中詫異。
來人相貌俊朗不凡,著一身青色衣袍,雖然氣勢不凡,但這樣貌著實年輕得過分。
若旁人不曉其身份,只怕會當做哪家剛成年的小哥兒,實在是與虛丹真人靠不上邊。
雖然修仙之士養身有道,面貌都會比較年輕,但那些虛丹修士哪個在成就虛丹之時,不是上百歲的年紀,縱然保養有方,駐容養顏,但也絕對不會看起來如同一個十八九歲的公子哥一般。
符遜這般疑惑,其實十分正常。
修仙之士,越是修為高絕,年歲越長,這是必然之事。
仙道漫漫,從初入仙道的引元入體開始,而後便是靈動、神蘊、化元、凝竅、空冥、虛丹、金丹等等境界,相較上古鍊氣士,而今修士以修鍊內丹之術為主流,境界劃分更加精細。
凝竅期以下修士,雖然能延年益壽,但較之常人其實壽元增長並不多,最多也就活個一百五十歲便是頂天了。
到了凝竅期,凝鍊竅穴,有助於生精造血,壽元大增,至少也有三百年壽數。
再到了虛丹期,修士精、氣、神互為滋補,虛丹化元生精,壽數至少可達五百年。
至於金丹大能,更是能有上千年的壽數。
但無論哪個境界的修士,每一步行來都不容易,許多修士七老八十了,依然還在化元期徘徊,始終無法凝鍊竅穴,進入真正長壽的凝竅期。
便是如普陀寺、六欲道這等仙佛大派,門下精英弟子想要步入凝竅期,大多也都到二十餘歲了,此時相貌已然定型,看起來絕對不會太年輕。
當然,一般而言,有的功法特殊,能駐容養顏的也不是沒有,但看上去也會是二十歲的年紀。
然而面前這位,落月宗的輩分奇高的男子,看著也就十八九歲,有些誇張了。
至於說修為低下,只是輩分較高,符遜也不是沒有想過。
然而他自己就是空冥後期的修為,師傅更是南華七大虛丹散修之一,眼光閱歷自然是有的。
面前這位的修為境界,說實話,符遜真沒看出來。
但其隱隱散發出來的威勢之強大,已然不下於虛丹真人了,這一點符遜還是能感受得到的。
如此看來,這位落月宗的長輩,其修為實力、資質潛力已然不言而喻,這才是符遜大為失色的主要原因。
一個宗門的未來發展,不僅僅看最高端修士的修為實力,更重要的是年輕一輩的資質潛力,如此方能承上啟下,延續宗門傳承長久不衰。
想到此處,符遜對於落月宗便又看好了幾分,想來南越國依附於落月宗門下,定然是個不錯的選擇。
只是如此一來,他心中也更加忐忑不安起來。
自己這一行,是否真能如願,只怕難以預料啊。
符遜的這些念頭,李慕言自然是看不出來。
相較於虛丹期修士,他的實力無可厚非。
關於修為境界,也確實距離虛丹期不遠了。如今,他的下丹田修為已經到了空冥期大圓滿,中丹田走的是上古鍊氣士的路子,如今已然到了鍊氣化神第二十七層,等同於虛丹後期的修士了,神識強度更是可以比擬虛丹大圓滿的修士。
能給符遜這種強大的威壓之感,也確實不足為奇。
因為前來對接南越國之事,李慕言故意將明月佩摘下,隱隱放出自身威壓,也是有意為之。
「符遜見過重台真人!」
李慕言安心受下這一禮,以他如今的修為實力,別人真要稱他一聲真人,他也是受得起的。
見李慕言態度平靜,符遜也略微安心不少。
他先前已然看出方順景似乎有意拒絕,現在這位重台真人出現,想必事情會有轉機。
李慕言示意眾人入座,當先在左上席落座,環顧四周。
今日落月宗高層,除了幾位虛丹修士以外,幾乎都已經到場。
符遜身為南華七大散修之一的蒲旋山高平真人的弟子,李慕言還是略有耳聞的。
七大散修,每一位都是虛丹大圓滿的修為境界,在南華修仙界,著實名聲響亮。
「符道友遠來是客,我落月宗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符道友海涵!」李慕言當先客套一句說道。
符遜聞言,面色一喜,連道不敢。
李慕言接著又道:「符道友的來意,我已然知曉。關於南越之事,暫且不說,我對符道友委身世俗王朝盡心儘力之事,卻是更為好奇。道友身為高平真人的高徒,不知你如今行事,高平真人又是作何看法?」
符遜忙道:「在下輔助南越國王上穩定朝局之事,便是家師授意。前些時日,應天書院伯安居士受陰山教所害,應天書院一眾學士也在大戰中傷亡慘重,致使南越國朝局動蕩不安。
家師早年受先王重恩,是以吩咐在下施以援助,以報往昔恩情。」
李慕言聽后恍然,修士若受凡人恩情,必然要尋機報答,以便念頭通達、心魔不擾,這倒是常見之事。
就如同修仙界各派發放的引渡牌一樣,皆是為了了結因果。
相較於宗門而言,散修要了結因果便要更加不便一些,有些修士沒有弟子代勞,甚至要親自下場,還了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