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不再後悔
水之國與金之國隻見的戰爭終於是結束，金之國方麵也並沒有損失太大，仿佛這場戰爭是以一個比較完美的結局結束，但是隻有生活在和平時代的人們不知道，用性命所換來的戰爭究竟有多麽的不易。
鮮紅色的火焰轉瞬即逝，仿佛剛剛綻開花蕊的鮮花一般，才剛剛看到這個世界，卻突然凋零。
生命的氣息逐漸的消散，漸漸地在人們的眼中變為一句軀殼，沒有靈魂，隻有鮮紅色的血液在不斷地流淌而出。
已經存活了千年的鳳鸞，見慣了人世間的生離死別，也未嚐沒有體味過真正的離別。她本以為，生命本來就是美好的，萬物皆有靈氣，都是由靈所築成，靈力自然要比尋常的生命更加的珍貴也更加的難以逝去。
但是直到今天她才明白，生命無所謂好或不好，都是會轉瞬即逝，變得煙消雲散，隻有那唯一的一次機會，鳳鸞似乎又一次錯過。
不明白什麽是生命的人，是沒有經曆過真正的生離死別。
千年之久，我等到了她的來世；千年之久，卻又再一次看著他消逝。
橫躺在地上的那具屍體，伴隨著最後一絲鮮紅色的氣息消失，也終於是完全地失去了生命的跡象，水千寒在臨走之前，默默地看著一眼那具屍體，似乎是在吊唁。
戰爭平息，但是幾乎所有人都沒有歡欣的跡象，風無虞身為國王也默默地退了下去。
“莫郎……莫郎……”
鳳鸞伏在歐陽遠洵的屍體上低聲抽泣著，作為一個高貴的仙靈，從小生活無憂的她第一次感覺到痛苦，第一次莫郎的離開，那是失落，而這一次，則是毀滅。
祭品之力，天地不容，這是這個魂界的法則，不管他們的心靈如何，隻要是祭品之力，五大國就不會容納他。
莫笙帶著天元村的魂獵者盡數來到了歐陽遠洵的屍體旁，看著已經凋零的年輕生命，莫笙甚至有些自責。
“遠洵……”
淩媛君至此還不相信自己剛才所看到的一切，明明……明明剛才還一切都好……為什麽……
人群之中，自然是有夏旗朔的身影，對於自己這個天賦最低的學生，夏旗朔曾經甚至有些討厭，但是久而久之，夏旗朔也逐漸的開始了解歐陽遠洵，天賦低下的他，卻擁有一顆遠超常人的心靈。
“師父……”
任遠和鳳鸞的哭聲最為激烈，師父和愛人，這一切仿佛他們已經全部失去，這場和平雖然隻是犧牲了一個人，但是卻讓一群人感覺到痛苦。
……
祭品之力死去，封印在他們體內的凶獸自然也會伴隨著他們而消亡，原先漸漸消散的鮮紅色魂力應該就是饕餮力量的流失，曾經最為強大的凶獸也在這一刻劃下了句號……
鳳鸞他們在莫笙的帶領下回到了天元村，籠罩在痛苦陰影下的他們，似乎並沒有成功的走出來。
“水千寒……”莫笙在心裏暗暗地發了一個毒誓，盡管有悖於金之國和水之國之間的盟約，但是歐陽遠洵的仇她一定會親自報！
鳳鸞從始至終一直懷抱著歐陽遠洵那已經變為冰塊兒一般的屍體，神色似乎有些木訥，口中隱約念念有詞。
“鳳姐姐……”任遠試圖在勸導鳳鸞，但是鳳鸞這一路上幾乎不跟任何人說話。
也許隻有鳳鸞這種跨越千年的感情才會明白這究竟是怎樣的撕心裂肺。
“莫郎……你……求求你快醒醒……”
千年的相遇卻再次換來無止境的離別，鳳鸞這是第一次看著自己的莫郎死在自己的麵前。
“大人。”
“傳我命令，之後隻要是陛下的旨意我天元村一概拒絕！”
“大人！”
“即使要和陛下反目成仇也沒有關係，我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遠洵白白的犧牲！”
任洵剛剛遠逝，現在又輪到了歐陽遠洵，原本已經沉痛的心靈再一次多了一層枷鎖。
“真的要和陛下反目成仇嗎？”
“沒有辦法，隻能這樣做！”
“跟在遠洵身邊的那位姑娘一直不肯交出遠洵的屍體，大人……你看……”
莫笙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低沉：“無妨，讓她去吧！”
……
深夜，天元村的夜晚依舊是和平常一樣，寂寥無聲，滿天星辰點綴天穹，增添了許多陰冷的感覺。
鳳鸞似乎已經從悲傷中醒覺過來，歐陽遠洵的屍體依舊懷抱在自己的懷中。
小佘依舊沐浴在靈力的包圍下，看上去卻遲遲不肯醒來，鳳鸞現在倒有些希望小佘永遠都不要醒來，不要再一次看到莫郎離開它。
“莫郎……你知道嗎？其實……我隻是寒淵嶺裏的一片小草，是你給了我名字，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家，也是你時常陪在我的身邊，不計較我是一個仙靈，一直把我當成你的親人。”
“你時常說，天道不可違，生命不常在，但是你總是讓自己身陷絕境，讓他人的生命得以流傳。你總是如此傻，傻到就連洛姐姐都有些責備你，但是……這也是我們一直喜歡著你的原因啊……”
“你常說魂獸和人無異，都是這個魂界的一員，但是現在，他們口中的‘凶獸’卻成為了天地不容的存在，難道隻要是人們所認為是邪惡的事物就一定要被毀滅嗎？”
鳳鸞低頭看了看那具屍體，輕輕地擦去了眼角處的淚水，說道：“放心吧，莫郎，這一次……這一次無論付出什麽代價，我一定都要拯救你！”
想到這裏，鳳鸞的眼簾微微低垂，似乎是想到了不想回憶起的往事。
“鳳鸞！隻要你今日敢和那個人類離開，從此我靈族不再接納你！”
“鳳鸞，人類的感情隻會影響我們，靈族和人類永遠都是不可能的，你快醒悟吧！”
“你為何要私自放那個人類離開？難道為了一個人類，你要和整個靈族為敵嗎？”
……
鳳鸞的神色微微一沉，突然顯露出一抹堅定的神色道：“對不起……今生今世，我絕不後悔，一定等了千年……我這一次絕對不能再讓自己後悔！”
鳳鸞玉手一揮，將歐陽遠洵的屍體收進了自己的小空間內，正如她心裏所想的那般，千年的等待，她絕對不能在此後悔。
……
隻是鳳鸞並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她離開之際，早就已經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