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早已迷失
眼前的這位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老者，被琅月尊為師父的人，看上去卻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唯一讓人覺得亮眼的地方估計也隻有他手中緊握著的那根檀木拐杖了吧。
即使兩人已經如隔千秋，但是烙印在心底深處的那抹記憶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割舍的。
處於對師父的尊敬，琅月幾乎不敢說一句話，因為內心對師父的愧疚讓他無所適從。
“弟子不知道師父大駕光臨，真的是慚愧！”
如果歐陽遠洵沒有失去記憶的話，應該會對這位老人十分的熟悉，因為如果沒有他相助的話，歐陽遠洵不可能完全地掌握聖魂術，而且也不可能擁有起死回生的一線生機。
老者，正是與歐陽遠洵在炎岩村有過一麵之緣的道缺。
大道若缺，其用不弊。
道缺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卻讓琅月不寒而栗。
“掌握了空間魂術，卻感應不到我的存在……琅月，你越來越喜歡騙我了……”
“師父！”
“我說了，我早已經不再是你的師父！”
琅月一時間也被深深的愧疚感包圍，的確，自己……早已經不再有資格成為師父的弟子。
道缺的目光微微的看向了昏迷不醒的歐陽遠洵，此時他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光輝，好像一切都在往好處發展。
但是，這一幕，卻讓道缺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
“你居然！”
手掌輕輕地一擺，琅月好不抵抗之力的直接被道缺直接抓起，道缺的目光中第一次流露出憤怒的神色。
“你應該知道隨意使用空間魂術的後果！而且還是讓鳳鸞親自去，這一招借刀殺人你還真的是用的妙啊！”
琅月沒有打算反抗，隻是解釋道：“師父，既然鳳鸞她願意為了歐陽遠洵而死，那我為什麽不去幫她呢？一來可以尋回歐陽遠洵的記憶，你最愛的弟子也會回到你的身邊，到時候……一切都不會如你們所願嗎？”
“混賬！”
道缺直接將琅月給狠狠地扔在了地上，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的感覺到怒不可遏。
“逆天改命，本就是逆天行事，你如此這般，到底是在救人，還是在害人！”
“靈族的族長鳳嬅已經拯救了歐陽遠洵，記憶固然消散，但是隻要假以時日便可以在真情的渲染下恢複，你明明知道……為什麽還！”
“就因為你從來不把我放在眼裏！”
”為什麽？那個喜歡整天吟詩作賦，彈琴作樂的人比我強！明明，明明隻是一個師弟，晗萱喜歡他，鳳鸞愛慕他，就連仙靈族都敬佩他！我呢？天賦出眾，眼光遠大，存在誌向，力圖改變魂界的麵貌，為什麽……你們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裏！”
聽到琅月這一番傾訴，道缺的怒火似乎消退了一些，說道：“過去了千年，你還是這麽恨他嗎？”
“當然，我恨不得將他親手殺死，怎麽能讓他就這麽離開！”
“你入門時間比江寒要早，也是當初我認為最有天賦的弟子，你心懷高大，眼光獨到，根本不像是一下少年人。但是……那也僅僅隻是一顆野心。”
“好高騖遠，舍本逐末，在你不斷地追名奪利之時，你就已經辜負了太多太多身邊的人。”
琅月一震，說道：“辜負？我所行所為皆為正義，有何辜負之說！”
“若不是當初一直一意孤行，一直在沽名釣譽，又怎會被侵蝕了心智，放出了那等禍害！”
“如果不是因為江寒和晗萱，整個魂界都已經不複存在，你已經想要加害江寒，但是他卻縷縷在困境之中救你性命，即使燃燒了輪回，也要保護我們的安全。”
“不然，你以為我們能夠在生活個幾千年而不滅，是因為什麽？”
琅月一時間無語凝噎，道缺所說的全部都是事實，不管是自己害了魂界，還是自己討厭的人屢次拯救自己的性命。
為了讓他們這些身邊的人永遠存在，他甘願犧牲自己。
這……應該就是琅月最不如他的地方。
“如今，你使用空間魂術，看似是拯救了歐陽遠洵，但是……你害了鳳鸞！”
“我……也要讓嚐嚐失去摯愛的滋味。明明說著不在乎，卻為了任何人可以甘願犧牲性命，我倒認為，那是一種虛偽！”
“人，就該心存高遠的誌向，這都是為了自己以後的生存，不管是魂獵者，還是普通人，都是為了存在而立於世間，如果一生都碌碌無為，死後變為一堆荒骨，又有什麽價值！”
“好高騖遠？這隻是人類生存的一種方式而已，即使是野心又怎樣，這都是為了自己日後的生存而鋪路而已！即使……即使會被萬千生靈所唾棄，也在所不惜！”
“你……”道缺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原本他以為，經過千年的洗禮，琅月的價值觀會有所改變，但是，人是最不容易改變的生物，永遠不會遺忘自己的本心。
“你還是放棄空間魂術，將鳳鸞給放出來，雖然仙靈族如今已經消亡，但是如果鳳鸞一死i，仙靈族依舊不會放過你。”
“一個早已經落寞的種族，又能如何，師父，空間魂術一旦開啟，除非是成功或者失敗，否則……無法關閉！”
“你真的要再次一錯再錯嗎？”
“師父，自從被你逐出門牆的那天起，我就已經回不去了，我已經成為了整個魂界的大敵，無論是現在，還是過去。”
“你創立琅月教派，到處吸納那些落魄，身心邪惡的人做你的傀儡，難道又想再次重蹈覆轍嗎？”
琅月閉目點頭。
“我想要創造一個隻有我和晗萱二人的世界，既然已經錯過一次，那就必須彌補回來，就算……就算晗萱會恨我一輩子。”
“隻要她能夠活著，我也就無遺憾了。”
“你明明知道，他們二人的記憶已經被強行封印，沒有破解之法，而強行破解的話，隻會讓他們淪為一尊植物人，你這是在害她！”
“我隻是害了歐陽遠洵，晗萱……我自會想辦法！”
“你！”
道缺很想現在就阻止琅月，但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畢竟是他曾經的師父，道缺實在是下不去手。
突然之間，散布在歐陽遠洵身體周圍的光芒似乎變得濃厚了幾分，琅月微微一笑道：“師父，你看，鳳鸞她……看起來很成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