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犧牲計劃
在歐陽遠洵依舊沉浸在地獄劫的修煉中的同時，他自然不知道如今魂界的形勢變得如何。
琅月自然在忌憚洛晗萱的回歸，而且先前那一戰，他自己也受到了不小的傷，對於自己的計劃也隻能暫時擱置。
鳳鸞這些天一直守護在金之國，等候著歐陽遠洵的回來，在她的心裏，無論歐陽遠洵能不能渡過地獄劫，都希望他能夠平安的回來。
目前，關於歐陽遠洵和鳳鸞的回歸，或許除了鳳淑和鳳泠之外也沒有其他人知道了，洛晗萱現在正身處於火之國，忙著領導古洛族，金之國方麵她實在是抽不開身。
鳳淑時常看見鳳鸞的身影一直等在當初歐陽遠洵進入的那個通道的出口處，一臉的憂鬱，她總是喜歡這樣，喜歡一個人默默的忍受著所有。
回想起當初鳳鸞離開仙靈族時的決絕，鳳淑那個時候並不是很懂莫江寒在鳳鸞心中的地位，但是為了一個早已經沒有了輪回的人苦苦等待一千年，鳳淑也逐漸的明白了所謂“愛情”的分量。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普通人的一生或許隻有匆匆百年，或許更短，在他們這些本就可以長命百歲的仙靈眼裏，人類的一生太短太短，仿佛白駒過隙，一瞬間便已經迎來了終結。
鳳鸞為了那個已經沒有了輪回的人浪費了自己一千年的時間，雖然很意外，但是歐陽遠洵的確是莫江寒的輪回轉世。
這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莫江寒明明已經燃燒了自己的輪回，不可能入得了六道輪回，更不可能再次投胎轉世。
一切都好像夢境一般不真實，但卻又無比真實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真的很不可思議。
“阿鸞……”
鳳鸞這才轉過身來，看著鳳淑，溫柔的笑著朝她走了過來：“怎麽了？是琅月那裏有消息了嗎？”
鳳淑搖了搖頭，現在也隻有琅月的事情可以打動鳳鸞了。
“不用擔心莫大哥，他的實力我們都是清楚的，雖然前幾次通道卻是出現了扭曲，預示著莫大哥遇到了危險，但是現在不也是好好的嗎？”
鳳鸞的眉頭微微一皺，說道：“我明白……但是……總覺得心裏有些不踏實……莫郎他……我怕……”
“怎麽？連自己的夫君都不相信嗎？”
“正因為相信他，所以我才希望他能夠平安。”
鳳淑默默地看著鳳鸞，嘴角微微一笑，說道：“地獄劫雖然很恐怖，但是它看重的往往是人心，莫大哥的心智難道你還不相信嗎？”
“對了，阿淑……琅月……還沒有動靜嗎？”
鳳淑搖了搖頭，說道：“前幾日晗萱姐姐去妖界和琅月大戰了一場，或許琅月現在也沒有餘力在覬覦魂界了。”
鳳鸞沒有想到，琅月真的會和洛晗萱徹底反目，因為琅月對洛晗萱的感情她也是有目共睹的，總覺得琅月無論怎麽樣都不會和洛晗萱為敵。
但是事實還是發生了，琅月一旦和洛晗萱為敵，那麽在魂界他便沒有了任何的顧忌，心裏麵所想的所有慘無人道的計劃他都可以肆無忌憚的實施。
“晗萱姐姐……怎麽會……”
“晗萱姐姐目前也受了傷，正在火之國療傷，但是……傷勢應該不是很嚴重。如果你想去的話……正好也可以讓晗萱姐姐敘敘舊。”
鳳鸞沉吟了片刻，回頭又望了望那平靜的通道，看向鳳淑，說道：“好吧，我也很擔心晗萱姐姐的情況。”
……
再次來到火之國，感受著熟悉的氣息，鳳鸞一時間也不敢邁進一步。
熟悉的人現在一個個回來，但是也有一個個離開的，莫郎現在生死不明，晗萱姐姐或許心裏麵很傷心，或許現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和莫郎已經回來了。
走入火之國，這裏的修繕工作已經基本完成，在原有的基礎上甚至還加固了一些，原本人們看上去一碰便碎的房屋此時也被洛晗萱加固起一層白色的石磚，石磚鋪在表麵，像是一堵堅硬的城牆一般，十分的穩固。
最顯然的還是位於中央的宮殿，古洛族的人已經聚集在那裏，自從蒼瀾死後，火之國一時群龍無首，直到古洛族的到來。
鳳鸞沒有直接走進去，為了引人注意，她還是隱藏起了自己的氣息。
隱匿與人群之中，鳳鸞悄無聲息地走入了宮殿，如她所料，宮殿內外，幾乎都是古洛族的人，深厚的靈力波動聚集在一起時，就是她都有些心悸。
直接走入了宮殿內，這是空無一人，看上去無比的冷清。
鳳鸞的目光在四下環顧著，記憶中的洛凡生和洛晗萱竟然都不在這裏。
鳳鸞眉頭微皺，大殿內有一處偏殿，鳳鸞順著偏殿的走廊一路向前，這處走廊風景極好，四周都是一灘清澈見底的小池塘，小池塘的水麵上飄著幾朵盛開的蓮花，隱約可以看見一群魚兒在水中自由地嬉戲，看上去無比的歡樂。
順著走廊，鳳鸞來到了一座裝潢較為華麗的房屋前，沒有直接進去，鳳鸞直接利用自己的靈力感知透過房門，去觀察著裏麵的情況。
屋子內，有著兩道身影，一個長相較為清秀的年輕男子，另外一位鳳鸞則比較熟悉了，正是洛晗萱。
當初的傷勢如今還沒有得到恢複，洛朗這幾天一直陪伴在洛晗萱的身邊，為他治療。
“師兄……我要在耗費你的靈力了……”
洛朗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靈力再次釋放，溫柔地撫摸著洛晗萱的傷口，綠色的生命之色縈繞在傷口的周圍，治愈著她的傷勢。
“明明都受了這麽嚴重的傷，為什麽要一直忍到現在？”
洛晗萱的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強顏歡笑道：“隻是……不想讓你們為我擔心而已。”
“你還是以前那個傻師妹，我是你的師兄，有什麽是不能和我說的？”
“師兄……”洛晗萱呆呆的望著洛朗，猛然之間，些許微弱的意識似乎察覺到了異樣，目光悄悄地抬起，眉頭微皺。
“怎麽了？”
聽到洛朗的疑問，洛晗萱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張開來，笑道：“沒……沒什麽……”
洛晗萱敢肯定那股短暫的意識……似乎是有人在偷窺著他們，但是她沒有揭穿。
因為，她從那股意識時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意味。
“師兄……謝謝你……”氣力逐漸的恢複，雖然並沒有痊愈，但是如果沒有洛朗的幫忙，或許這個傷勢會漸漸地拖垮她的身軀。
“和我還這麽客氣嗎？”洛朗緊握著洛晗萱的玉手，洛晗萱並沒有排斥，因為她已經同意了和洛朗在一起。
或許是心靈上的一種慰藉，或許是真的喜歡上了洛朗。
“對了……師兄，給其他四大國的消息……都已經傳達了嗎？”
“還沒有……”
“這件事情不能拖，我得趕緊安排下去……”洛晗萱剛要起身，洛朗直接將她的身軀再次輕輕地放下，溫柔的說道：“這點小事，就交給我吧，你不是說現在古洛族也有我的一份嗎？你就好好養傷，剩下的交給我就行。”
說吧，洛朗在洛晗萱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便走了出去。
看著洛朗的身影離開，洛晗萱的臉頓時冷了下來，對著門外說道：“人已經走了，你可以進來了。”
將剛才的一幕都看在眼裏的鳳鸞自然知道從她進到這間屋子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當下也沒有任何的隱藏，直接現出自己的身影，來到了洛晗萱的麵前。
再次看到活著的鳳鸞，洛晗萱也是十分不敢相信的，以為這隻是一個夢境，但是她剛才感受到的那絲氣息也的確是她。
所以她才沒有當著洛朗的麵揭穿鳳鸞。
“晗萱姐姐……”
洛晗萱緩緩地起身，走到鳳鸞的麵前，冷峻的臉龐頓時展露出了笑顏：“阿鸞……你果然……還活著嗎？”
鳳鸞點了點頭，說道：“是莫郎……如果沒有他的話……”
“江寒……他……他還活著……”鳳鸞能夠活下來，洛晗萱沒有那麽的難以置信，但是歐陽遠洵是一介凡人，按道理來說，應該不可能在地心之火內成功地活下來。
沒有被燒成灰燼，反而還活了下來，洛晗萱的確是難以置信。
鳳鸞點了點頭，抿嘴說道：“晗萱姐姐……剛才……我都看見了……你真的……”
洛晗萱轉過身去，許久不言，鳳鸞也就靜靜地等著她解釋的那一刻。
“既然看見了……那我也沒有什麽好解釋的。洛朗師兄從以前開始便一直默默地幫助我，愛護我……我隻是……不想讓他心留遺憾。”
“所以你就要背叛莫郎嗎？”
“背叛？我沒有背叛他。”
洛晗萱轉過頭，臉色再次變得冷峻：“你是他的妻子，我和他注定沒有未來，我現在隻是重新找了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我沒有背叛他。”
鳳鸞望著洛晗萱，說道：“晗萱姐姐……你甘心嗎？”
“什麽甘心？”
“明明……那麽喜歡莫郎……現在莫郎還活著，雖然他還沒有恢複記憶，但是我相信……當他想起來的那一刻，你們還是能夠和以前一樣的！”
“阿鸞……你和他是夫妻，你幫他說話，我能夠理解，但是……像以前一樣？當初我都抱著必死的決心，可是他呢？甘願犧牲自己一個人也要救下我們所有的人，讓我們苦苦生活了一千年，讓我在一千年後重新輪回……可是他呢？”
“雖然他有了輪回，這看上去不可能，但是我知道……他永遠都不會回來了，現在已經沒有了莫江寒，隻有那個歐陽遠洵！”
這些都是洛晗萱從洛韻的記憶中讀取到的信息，她了解了一下那個名叫“歐陽遠洵”的莫江寒的轉世，發現他的心裏其實一直在抗拒著屬於莫江寒的記憶，如果真的強行恢複莫江寒的記憶，或許並不會輕易地成功。
“晗萱姐姐……”
“我已經準備聯合五大國的力量，還有我們古洛族和仙靈族的所有人一起對琅月宣戰，這一次……我不會給他任何的機會。”
鳳鸞的瞳孔猛然收縮，震驚道：“晗萱姐姐……你不能這麽做！”
“為什麽？”
“我知道……你是聽到了歸墟之地的魂界本源即將枯竭的消息，所以才打算速戰速決，但是琅月現在已經到達了無為境，屬於魂祖師父們的那種實力，而且他現在還擁有著三隻凶獸，雖然沒有饕餮，但是我們公然宣戰，隻是讓那些魂獵者白白地送了性命而已！”
洛晗萱吐出一口氣，她自然想過這樣的問題，但是如果現在不趁著琅月受傷之際宣戰的話，那麽以後再有這樣的機會也就不可能了。
“阿鸞……你放心，那些人……不會白白犧牲的……”
“什……什麽……你真的打算犧牲他們？”
洛晗萱點了點頭，說道：“魂獵者在琅月的眼裏就是一群螻蟻，他們……自然會死。”
“晗萱姐姐……那你為什麽還要……”
“正因為他們的犧牲是有價值的，所以我才會出此下策！琅月現在已經重傷，現在進攻妖界正是大好的機會，我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鳳鸞的身軀微微一晃……為什麽……為什麽那個曾經那麽善良的晗萱姐姐會變成這樣，視人命如草芥，這還是當初那個受人愛戴的洛仙子嗎？
“晗萱姐姐……你……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阿鸞……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做任何不可理喻的事情，我都希望你能夠理解……這是我的宿命，未來……江寒就拜托你了……”
洛晗萱閉上了眼睛，再次說道：“你會去和鳳淑她們說一下，很快……我們就會和琅月開戰！”
“如果你執意要犧牲那些凡人的話……我絕對……不會讓你如願的！”
鳳鸞直接轉身而去，眼角已經流下了眼淚，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轉移那些凡人，不管是魂獵者還是普通人，即便……即便依靠仙靈族和古洛族無法戰勝琅月……最起碼也為魂界留下了根。
看著鳳鸞離開時的背影，洛晗萱的心裏早就做好了打算，從她再次複活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做好了這種被人唾棄的準備。
“原諒我……阿鸞……江寒……這是我的宿命，也是長久以來……我對你們欠下的債。”
……
鳳鸞不能理解洛晗萱此時的心中所想，她直接回到了金之國，本來見到了洛晗萱她還是十分高興的，但是這種心情也頓時被一掃而空。
回到了金之國後，鳳鸞直接看到了迎麵走來的另外一道倩影。
那道倩影看上去小巧可人，一瞥一笑之間憨態可掬，十分的可愛。
見到了鳳鸞，那道倩影直接興奮地迎了上去，說道：“鳳姐姐！”
“小珞？”
麵前的這位小巧可人的女子正是許久不見的玲絡，聽聞鳳鸞死去的消息的時候，她的心情十分的痛苦，眼角現在還有隱約的紅腫。
“鳳姐姐……太好了……你……你還活著……”玲絡直接撲在了鳳鸞的懷中，漸漸地流下了淚水。
“小珞……你來金之國有什麽事嗎？”
玲絡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道：“是晗萱姐姐讓我來金之國和你們商討結盟的事情的。”
鳳鸞一震，她真的打算這麽做嗎？
“鳳姐姐……你知道嗎？看見晗萱姐姐複活，我真的很高興，這下，主人和我還有鳳姐姐以及晗萱姐姐……我們可以再一次在一起了！”
鳳鸞許久無言。
“鳳姐姐……”
“小珞……仔細聽我說，不管洛晗萱她現在想做什麽，現在你和我一起，趕緊疏散金之國的民眾，再不趕快的話娿……就真的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