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夢了一片漆黑的海
朱家人又來了?該死!
這是夏蕭被驚醒的第一反應,可睜眼看到的,卻是咬著唇,似乎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的舒霜。
“幹嘛?”
大晚上的不睡覺,真要尋求刺激?
“那個……我怕你不舒服。”
舒霜雙眼裏閃著淚花,這才第一天,不能惹夏蕭生氣的。
“那我打地鋪。”
夏蕭抱著被子起身,一塊大木板,墊了些東西,躺著便睡。
重新坐回床上,舒霜看著夏蕭,溫柔的輕聲呢喃一句。
“晚安。”
“嗯!”
舒霜很心疼地上這個男孩,作為夏蕭的長護使,她知道關於夏蕭的所有事。在他降臨這個世界前,她便做好了準備,可沒想到見麵這麽晚。
這些年夏蕭受了不少委屈,但今後不會了。舒霜下定決心,她一定會保護好夏蕭的。
白天的修行總令夏蕭樂此不疲,他像感覺不到乏累一樣持續修煉,因為有那麽三年半,他曾渴望感應元氣,曾想用半生的運氣換來一點測試水晶的反應,卻一直沒有結果。但現在不同,所以即便睡覺,他都吐納有度,這也算一種修行!
神秘的節奏令夏蕭身體中的元氣逐漸充盈,元氣在體內回蕩,強健著筋骨,無人能打擾,無人能中斷。
夏蕭沉浸在一個自我的世界,身上的被子不見了,這間像鬼屋一樣的老宅也消失不見。他站在豁然明朗的天地間,為眼前的光亮所感動。
這是一片翡翠般的大海,呈著綠色的光,無比深鬱,像隱藏著可顛覆世界的力量。夏蕭在海上漫無目的的走著,什麽都沒有,可又像什麽都存在。
等到蒼穹中開始雷電轟鳴,海上忽的出現一座殿宇。古老,曆經風雨,似乎隨時會倒塌。
夏蕭小心翼翼,走進其中。裏麵早已破舊不堪,四處長滿雜亂的苔蘚和荊藤。
“我等了你很久!”
“你要肩負起這責任!”
“別害怕,有人會守護你。”
這道聲音似乎從遠古而來,直接回響在耳邊,令夏蕭好奇。誰?誰等了我這麽久?什麽責任?誰會守護我?
夏蕭想問,可張不開嘴,他似永陷沉默。
著急,迷茫,可無人為他解答。這片古老的殿宇隻剩秉燈的石像,她高大無比,手裏的燈永遠不滅。
“你的時間不多了!”
“已經拖了太多年。”
“你應該知道的,遠道而來者!”
聲音裏帶著些憤懣,像對世間不滿。可究竟是什麽意思?
夏蕭想問,身體卻猛地下墜,如入深淵。
他被黑暗包裹,可依舊不能開口,隻有雙眼能表達內心的恐懼。
轟的一聲,夏蕭落地,這似乎也是一片海。可這片海……漆黑一片!
這裏沒有任何人存在。死寂,荒涼,像孤寂的沙漠和深海的結合體。而在夏蕭腳底,黑色中不知隱藏著什麽,像有無限可能,但被海麵束縛。
海的那邊,一團黑煙在升起,在盤旋,可每次都穿不過黑海。每一次掙紮,黑海都會更加躁動。這兩股黑暗,似乎有些不同。
這讓夏蕭想起自己體內的封印,封印未解除時,他每次修煉也會看到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不見任何。而師父為他解除封印時,一頭巨龍從黑暗中衝出,失去掩護的它魂飛魄散,可猙獰的模樣似要和夏蕭同歸於盡,夏蕭至今都記得它的模樣。
渾身的鱗片閃著黢黑的光,黑氣從身體每一處往外揚,兩對龍爪無堅不摧,血盆大口似能吞食一切。
他現在還不知道它是誰,也許以後會知道。
黑煙衝關,想穿過黑海到岸的那一邊,可除了引起乾坤震動,依舊沒任何效果。
天地近乎顛倒,夏蕭在其中巍然不動,許久,他才再一次下墜。
老宅中,夏蕭一對眸子猛然睜開。
還是這間屋子,沒有任何多餘的家具,簡樸的令人不可思議。
夢嗎?
肯定是的,但太真實了。
除了大雨下被杖打兩百的夢,這還是夏蕭第一次夢到其他。
床上的舒霜熟睡著,沒有半點聲音,無比安靜。等她第二早醒來,房間已沒了夏蕭的蹤影,他正坐在後院修行。每日的早晨,是大好的修行時光。
站在門口,破曉的第一縷陽光照在舒霜臉上,令她的小臉白裏透紅,十分可愛。可她眼裏沒有太陽,隻有夏蕭,裝不下別的。
看著舒霜坐在夏蕭身前,也開始修行。正準備在院中讀書的夏婉和母親對視一笑,這等漂亮又乖巧的女孩,除了舒霜,上哪找去?
在夏蕭專心致誌的修煉時,母親和夏婉已將舒霜當做這個家庭的一員。如果可以,母親還想讓她做自己的兒媳婦。
天地元氣湧進體內,夏蕭感知到的元氣越來越渾厚,最後化作一層薄膜,慢慢擴散開去。
嘴角微微一勾,舒霜知道,夏蕭已經入了行路後期。不愧是遠道而來者,修行速度就是快!若是常人,怎麽可能於半年間到達這種境界?
行走在森林中,夏蕭逐漸和這片森林有了聯係,像麻痹的手臂逐漸恢複控製。木行封印在夏蕭遭遇死亡時被破開,此時木行元氣,已被夏蕭感應。
“呼~”
吐出一口氣,夏蕭心情還算不錯,總算水到渠成的到了行路後期,看來回到帝都時,有望到達尊境。一睜眼,夏蕭連忙退後兩步。
“幹嘛?”
隻見,舒霜跪坐在他身前,離他很近。夏蕭甚至可以感覺到舒霜的呼吸聲,很輕,很柔。
“陪你修煉啊。”
娘和二姐在一邊撲哧笑出了聲,她們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
“又不是雙修。”
夏蕭嘟囔一句,轉身就走。
“你幹嘛去?”
“我要去茅廁,要陪我嗎?”
舒霜鼓起白白嫩嫩的腮幫子,搖了搖頭,坐在原地像知道錯了。
夏蕭微歎一聲,真是個跟屁蟲,以後自己可咋辦啊?他以後要做的事無比危險,舒霜跟著自己實在太危險了!可舒霜的實力似乎很強,不止是行路那麽簡單,可他總覺得舒霜展現出來的僅是冰山一角。
教 皇的弟子,豈會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