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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破壞與湮滅之抉擇

  惡鬼距離上善和夏蕭越來越近,爭先恐後的像一群將死的餓鬼,為了追尋那一口麵包,恨不得多長幾條腿。上善兩次回頭,每一次的距離都更近,可她也用出全力。


  上善已在此處待了萬年,厭惡這裏的一切,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可這並不算寬敞的門,難以同時裝下她和夏蕭。上善將夏蕭扔進門裏,可她自己的速度慢了幾分。不經意間的動作,令其自己都好奇,她應該衝出去,讓夏蕭在裏麵隨惡鬼而死。可她先前的第一反應,是先保護夏蕭。


  光亮越來越近,苦海和惡鬼消失一片。上善踏過苦海海麵,向海麵上卷起的陰暗大門而去。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希望見到至陽的光,可被惡鬼抓住腿。


  黢黑殘缺的手在滑嫩白皙的皮膚上留下幾道紅痕,上善的手臂已伸入門中,但要被拉下去。


  強光已近,在空中留下極為熾熱的蒸騰痕跡。它融化了黑色的惡鬼,蒸發了黑色的苦海,令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快速升溫。熾熱的溫度下,上善在掙紮,將身邊的惡鬼全部踹走,或用手掌將其下巴撐住,不讓其啃咬自己。


  萬年前,上善也曾在這裏反抗,可反抗無果,便不想浪費功夫。現在,大門就在眼前,她豈會輕易放棄?


  不放棄是真的,可七十八號山峰下的上善,已走到整座山峰的邊緣。若那一絲神思真的走不出來,她就逃離這,總之不能讓至陽之氣將其湮滅。


  “夏蕭!”


  曉冉聲音慌張,滿滿都是擔憂,可剛蘇醒的夏蕭還是跳入門中,朝那片漆黑的世界伸出了手。


  “抓住我!”


  聲音似從極為遙遠之地傳來,令上善看向門中伸出的手。上善將身邊惡鬼的頭踢爆,踏著所來惡鬼的胳膊,朝那隻手掌而去。她想抓住它,很快,隻差一點了。


  惡鬼從苦海中躍起,懷著最後的希望,將其他惡鬼甩在身後。而他的爪子,刺進上善腹部,鋒利的爪子如獸一般,從腹部到腿,留下五道極長的指印。上善沒有慘叫沒有發聲,在過去漫長的歲月裏,她已習慣傷痛,心也不會為其所慌動。可被夏蕭抓住的那一刻,她沒有甩下苦海,而是被拉扯出去。


  握住自己手掌的右手很有力,即便還有惡鬼抓住她的腿,可還是在這股力下離開這個陰冷哀怨的世界。


  上善回頭看了一眼,那些血肉模糊且黢黑的惡鬼,都麵露絕望,不過是該永別。他們相處的時間,太長了。


  身體隨著慣性從大門中滾出,在溫暖的石上轉動幾圈,可上善覺得奇怪,怎麽沒有任何感覺?她又沒喪失感官。


  “被你壓死了。”


  睜眼時,夏蕭麵孔扭曲,似經受無比誇張的疼痛。他呼出沉重的氣,聲音嘶啞還有些無力。上善連忙起身,難怪她先前甩出來的時候感覺到了滾動,卻不疼,原來是夏蕭墊在自己身下……


  衣不裹體的上善化作一道神思,回到上善主體體內。後者皮膚下的陰冷氣開始消散,並於原地盤坐。她需要一段時間安靜的平衡體內的破壞湮滅之力和神遺之氣,這段時間不容打擾,從發出的危險氣息便可看出。


  砰!

  一聲脆響,吸引扶著夏蕭坐起的曉冉和一旁的胡不歸。隻見,上善身體下的巨石碎開一道裂縫,極深。


  胡不歸眼裏浮現一絲凝重,這些土黃色的巨大岩石可不是凡物,他估摸著,起碼尊境曲輪及以上的強者才能這般輕描淡寫的令其破碎。這些巨石,都受到大荒中心的元氣影響,和山中樹木一樣暗藏著玄機。


  破碎的聲音後,便無動靜。上善緊皺著眉,似將這種力量壓製在體內,不能隨意釋放。


  夏蕭坐起,緊握住右手腕。其上一條血線,像手掌剛被割斷,當前隻借幾條筋脈連接。這傷,估計是好不徹底了。夏蕭歎息時,靠在個高的曉冉懷裏,看上善時暗自祈禱,希望別出什麽事,否則真的難以在這裏立足。


  “放心,我會看著她,休息會吧。”


  胡不歸時,夏蕭仰頭和其對視,含笑後毫不客氣的結起印來。他這幹涸的身體,需要元氣滋養。這是最快,效果最好的休息方式。


  最起初的修行最令人影響深刻,因為怕出意外,所以吸收元氣時極為謹慎。等修行完,反而疲倦。現在的修行不同,它像抄作業時那般輕鬆,手上在抄,腦子裏想的卻是別的事。等修行完,也算恢複了精神。


  夏蕭現在做的,便是類似後者的事,可上善兩者皆不是。她體內有一股力量正在湧出,似關押許久,如今衝出囚籠的罪犯。它們逃了出來,想一展筋骨,毀滅些東西。可那樣一來,夏蕭可能會為難,上善隱約覺得那樣不好,所以想將它們壓製住。


  破壞與湮滅被上善建立聯係後控製,萬年沒有使用過它們的她,眨眼升至高空。


  “前輩,她想做什麽?”


  曉冉站在胡不歸身旁,站在夏蕭之前,看向上善時,總有一股不好的感覺。她總覺得這家夥會展開一場極大規模的毀滅,可在胡不歸搖頭,示意不知道時,上善隻是為了不讓力量傷到他們。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地麵太過狹窄,她需要一個絕對空曠的空間來慶祝。


  一絲破壞與湮滅之力以大紅色光芒的形式出現在空中,引得一聲巨響,散開到通峰去。


  恬靜的學院又將掀起一番漣漪,而引起動靜的主人,還是夏蕭。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可很多人都猜到,除了夏蕭,似乎不會有人引出大動靜。也隻有他,事情像做不完似的永遠在忙,從不停歇。普通人可吃不消這麽忙,但他可是遠道而來者。其實遠道而來者也是普通人,起碼在乏累這方麵的定義都差不多。


  “總感覺會有不好的事。”


  曉冉看向胡不歸,他還沒有表態。


  “別急,等她做出事來我們再防禦也不遲。”


  胡不歸能從曉冉的語氣裏聽出她對上善的幾絲不看好,夏蕭也有那種情緒,可後者肯定希望她安好。夏蕭曾過,上善是哀怨的集合體,那更不能冤枉她。在她做出不好的事之前,他是不會出手的。


  事實證明,胡不歸是對的。通過晝夜之紋,夏蕭感覺到上善沒有敵意和進攻的打算,她也察覺到夏蕭的一些心思。


  晝夜之紋極為玄奧,很久沒有催動,如今像從沉寂中蘇醒,可給夏蕭的感覺,反倒不好。


  前段時間,他便發現樸刀上有舒霜的晝紋。後來,它出現在了上善身上。夏蕭一直不敢確定,因為從未一起催動,所以感知不強。但現在,夏蕭又回到以前舒霜在的感覺,像有一個人,時刻陪在自己身旁。


  晝夜之紋不能讓擁有者神思共通,可和靈契空間一樣,能感受到彼此劇烈的情緒波動。但那種微妙的感覺,他已期待許久。


  夏蕭隱約覺得,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上善和舒霜是同一個人。


  晝夜之紋代表永恒的愛戀,如果一方背叛,便會失去雙眼,就此看不到世人容顏。現在晝紋在上善右臂上,夏蕭還依舊愛著舒霜,可他什麽事都沒有,這足以明情況。舒霜是符陣的守護之力,上善是符陣,本是一體。


  夏蕭的想法和真相相差不大,但他一時間又難以完全接受。上善和舒霜差別太大,性格決定一個人,她注定和舒霜有別。


  “我可不像你的舒霜那麽假惺惺。”


  “她是絕對的善,你是她的相對麵,但缺少任何一方,都不算一個完整的人。”


  夏蕭和上善不知在何處對話,夏蕭感覺自己瘋了,這些話不該出來。一出口,他自己都信以為真。


  撤掉手印時,夏蕭抬頭看上善,剛才是她通過晝紋和自己話?如果是,她適應晝紋的速度也太快了,簡直不像剛擁有那麽生疏。


  晴朗的蒼穹中,大紅色像從猩紅之光脫變而來。這次,它徹底甩開肮髒,隻剩隨時皆可釋放的霸道和湮滅,似一息一世界,一手一銀河。


  紅色光下,夏蕭抬頭的樣子有些像忠誠的信徒,他右手手腕元氣湧繞,如戴著一個綠色的手環,似期待著寧靜無事的生活。的心願,總在疲倦時隨平淡的生活浮現,而要想實現那些事,必須看她做怎樣的決定。


  胡不歸察覺到夏蕭醒時,扭頭看他,曉冉亦然。前者朝空揚了揚下巴,等著夏蕭給出相應的解釋。他覺得夏蕭應該知道,畢竟他和上善,有著某種聯係,否則進不去那潮冷陰暗的空間。


  上善之前作出反應時,胡不歸看出有危險,便想幫他們一把,可他的元氣進不去那片世界。夏蕭能進去,自有某種道理。


  “她許久沒有運用自己體內的力量,所以掌控不佳,現在正在試著讓其穩定。”


  胡不歸和曉冉默默點頭,可夏蕭看著她,上善會如何選擇,是放縱自己,隨意破壞一番?還是咬牙堅持住,不令自己的力量泄露?夏蕭在等上善做出選擇,若是前者,他肯定會在事後好好教訓她一番。在家任性就算了,在外可不能那樣!


  “這群山萬千,看著忒煩,炸了它!”


  上善的原始本能驅使著她這麽做,看不慣的東西,破壞就好,這是她一貫以來的做事風格。可在紅光中,上善雙眸緊蹙,眼眸中流露不想如此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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