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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心裏話

  阿燭為夏蕭準備的東西,也為胡不歸原封不動的準備了一份。胡不歸不看所送東西的價格,隻看心意,因此高興的合不攏嘴。


  作為山麓的領袖人物,胡不歸也做過教員,收過的禮數不勝數,玉石古玩,靈果珍饈,可都不比一頓飯來的簡單直接。自己親手做的東西,比花錢買的更有誠意。而以胡不歸的實力,一秒便知夏蕭在哪。


  提著竹籃,阿燭心情有些激動,心髒跳動的速度極快。今她穿著黑白相間的裙子,身上沒有過多的飾品,正如發間隻有一根頭繩,簡單的將頭發紮著。阿燭在學院的這段時間,還是學會了一些化妝的本領,雖然隻是極淡的妝,可眼影畫眉,腮紅胭脂,皆有涉及。


  淡淡的妝容,令這根蠟燭散發出的燭光更加精致,可她對自己,還是有些不自信。大山沒有帶給她自卑,姥姥的話永遠給她做人的準則和道理。可她覺得夏蕭那麽愛舒霜,就算沒愛上上善,也不會很冷漠。


  白了,阿燭害怕自己最擔心的情況發生。若是夏蕭沒有答應自己,今後還刻意疏遠自己,她就得不償失了。她覺得夏蕭做得出來那種事,他很怕麻煩,之前在外執行任務的時候經常將麻煩掛在嘴邊。


  夏蕭所在的白樓被今日最後幾朵火燒雲的光芒籠罩,阿燭站在白樓院牆外,影子被映射在牆上,也進了院子。正如他此時待在原地踱步,心卻早已飛到夏蕭身邊。


  夏蕭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盤坐在金屬的殿堂,在這微涼,正適合夏日避暑的地方和金靈獸談上善的事。金靈獸一直自命不凡,覺得自己是個極為特殊,世人皆要為自己讓路的角色。可在他之上,有清尋子,現在又有了上善。


  金靈獸體內神所留下的力量乃遠古金靈獸所擁有的金行元氣,可上善體內的破壞和湮滅之力,擺脫五行外。嚴格來,那才是真正的神的力量。相比之下,上善所擁有的力量更強。因此,金靈獸在聽到上善留在夏蕭身邊時,沉默了很久。


  遠古的殿堂金靈獸見到過,其中的符陣不是他所能及的。他體內的力量,也難以和其比擬。那五道符陣,乃靈契之祖親自施展,旨在抵禦黑氣的衝擊。而他斬斷一切,消滅黑氣的使命,隻是……自身高傲的產物。當初靈契之主將他留下的初心,其實和這有些差別。


  金靈獸太過孤傲,甚至有些不可一世。但他選擇沉思,沒有將靈契之祖真正的用意講出來,他需要權衡。即便最終他真的無法離開夏蕭,成為一個獨立的自由體,也不能像木靈獸他們一樣被夏蕭呼來喝去。


  “你這種高傲的性子,肯定容忍不了自己出爾反爾。所以我相信你,隻要你答應我和我聯手,我就幫你解除封印。雖解除封印後的你無法離開我,可怎麽也比在這自由。你覺得呢?”


  麵對硬軟不吃的金靈獸,夏蕭隻有和他達成一致才算成功。可他的回答千篇一律,隻有一句。


  “讓我想想。”


  深沉的聲音裏有些猶豫不決,可他早已動搖,沒有起初堅定的信念。他曾看過夏蕭的記憶,知道那把樸刀的由來,也知道它和舒霜有著微弱的聯係。現在那把樸刀化而為人,跟在夏蕭身邊,也不算奇怪事。


  這是夏蕭的詭計,上善才不會乖乖的跟著他,但隻要金靈獸做決定就好。


  “稍等一下。”


  女聲甜美,令夏蕭如沐春風。有這樣的女子陪在身邊,也是一種享受,可夏蕭曾經因為她身上有舒霜的影子而痛苦不堪。


  “夏蕭,阿燭來了。”


  曉冉輕聲完,做好了夏蕭不醒,便讓阿燭走的準備。修行中的人是不容打擾的,這是修行者的規矩。


  她來幹嘛?


  夏蕭表情平淡,總覺得沒有好事,阿燭這次執行任務時和以往不同。她以前在外的時候都很隨意放鬆,可這次修行變得拘謹起來,甚至刻意的想表現自己。夏蕭不想和其談情愛,但又怕自己自作多情,便起身往門口走。


  門口,阿燭乖乖等著,沒有伸出個腦袋四處張望。她清楚夏蕭喜歡哪種女孩,便爭取做那樣的人。


  “晚上好。”


  見到夏蕭,阿燭的目光都明亮起來。夏蕭像一根火柴,將其忐忑的心點燃。阿燭也是鼓起勇氣才走到這的,先前見曉冉開門,內心一緊,險些打起退堂鼓。可見到夏蕭,總算心安。


  “進來吧。”


  阿燭本來準備了很多話,可現在煙消雲散,一句都不出來。果真這種東西得臨時發揮,光想象是沒用的。


  尷尬,緊張,心跳加速。阿燭每走一步,都覺得自己要倒下,人生第一次,經驗不足。阿燭開始後悔,但凡自己事前找人練習一遍,都不會這麽難堪。夏蕭注意到她的不對勁,可沒點破,隻是道:


  “平時都直接跑進來,今還不忘敲門,不錯呀,有進步。”


  “那是因為平時都開著門,關了當然要敲門。”


  阿燭本來不想這麽,可像一種本能反應。夏蕭反應不大,坐在客廳,倒了一杯茶,問:


  “找我啥事?”


  “犒勞你的。”


  阿燭提著籃子,遞給夏蕭。


  “吃的嗎?”


  “打開看看。”


  見阿燭滿眼星辰,即便曉冉有些不太喜歡她,也對夏蕭:


  “你們聊,我出去走走。”


  夏蕭知道曉冉在給自己製造足夠的個人空間,便沒拒絕。曉冉繼承了舒霜的意誌,做事風格也和她越來越像,不管自己心裏有什麽委屈,都會先將夏蕭擺在首位。她和舒霜,永遠都是那種不會無理取鬧的女孩。


  見曉冉走,阿燭鬆了口氣。


  “有心了,雞爪花生,菜餅飯團,都是我喜歡吃的。”


  “還有師父給的酒。”


  阿燭幫夏蕭將這些菜擺在矮桌上,低頭突然有了怯意。即便曉冉走了,她還是覺得不應該將自己的心裏話出來,否則連朋友都沒得做。在她糾結之餘,夏蕭拿來筷子和酒杯,有著兄弟一起來喝酒的愜意。


  揪著裙角,夏蕭胸膛中的心髒跳動速度極快。接過夏蕭遞來的酒杯,阿燭泄氣般蹙起眉。這張精致的臉在燭光下變得憂心忡忡,看得夏蕭笑了,忍不住道:


  “有事就,一會憋出病了。”


  “這種事,一言難盡啊。”


  夏蕭舉著杯,阿燭還沒碰,便一口喝完。她平時都不喝酒,此時一口下去,嘴裏極苦,喉間極辣,衝鼻子不,胃裏也像流進幾滴熔漿。這等熾熱的感覺令她拱鼻子咧嘴,令夏蕭一陣好笑。


  “跟吃了屎一樣,慢點喝。”


  “都酒壯慫人膽,我想試試。”


  阿燭著,即便臉通紅,還準備倒酒。夏蕭沒有阻止,看著她又喝一杯,連連咳嗽。夏蕭拿起雞爪,還沒咬一口便幫阿燭拍背。


  “有心事?”


  “有些心裏話,不知道該不該。”


  “你都準備這麽充足了,唄。”


  “我怕。”


  “真慫了?”


  夏蕭笑話阿燭,啃雞爪時,被燭光照亮的半邊臉棱角分明,格外英俊,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光輝。時間似乎都暫停在這一瞬,阿燭看著他,突然衝動起來,不管今的後果是什麽,她都要出自己的心裏話。


  酒壯慫人膽是真的,可能是心理作用,也有可能是酒精上頭,但阿燭渾身發熱,一把抓住夏蕭的手腕。阿燭坐在夏蕭左邊,他看著她,不懂她這是什麽意思,話就話,動手幹嘛?可阿燭用出了自己所有的勇氣,她看著夏蕭的眼睛,大腦一熱,道:

  “我喜歡你。”


  夏蕭右手上的雞爪被啃掉三根指頭,隻剩一根邊指,它孤零零的待在空中,像豎起的大拇指。阿燭完,臉紅彤彤的,目光閃躲,想找個縫鑽進去,她的勇氣用完了,不再繼續盯著夏蕭的眼睛。


  看來夏蕭的預感沒錯,可現在舔了舔嘴巴,倒吸了兩口涼氣,因為雞爪有點辣。他這個時候該表態的,可該什麽?夏蕭自然不討厭阿燭,她活潑但有原則,夾在舒霜和上善之間,更像一個真實的值得去愛的人。而且她長得也漂亮,吃苦耐勞在她身上有著完美的體現。在外執行任務那麽久,很少有什麽事,可他還是得拒絕。原因,一言難盡。


  “阿燭,我給你講過晝夜之紋的故事,記得嗎?”


  “記得,在船上講的。”


  那是從俞穀海口到勾龍邦氏東部邊岸的路上,因為怕暴露身份,夏蕭和阿燭便一直待在房間。偶爾吃飯時無聊,夏蕭便講起過這個故事。可阿燭記得夏蕭過,自從舒霜離開後,他的夜紋即便催動也無回應,現在這個做嘛?

  “晝紋出現在了上善身上。”


  阿燭愣了一下,突然懂了,低眸時有種難以隱藏的失落。她忙活了大半,等了這麽久,沒想到被拒絕的原因不是舒霜,而是上善。


  揪著自己的裙子,阿燭的眼眸不爭氣的濕了,她看著地麵,那是燭光照不到之處。這個平時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女孩,現在開心不起來了。她一頭栗色的長發在燭光下極為迷人,腰帶顯出她纖纖細柳般的***,可都沒用,皆是徒勞。


  阿燭知道成功和失敗的風險是一半一半,所以想好了自己被拒絕後要的話,可和先前一樣,她現在什麽都不出來。夏蕭也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麽強烈,可不管多麽粗心的人,在感情上都會變得極為敏感,誰不希望自己被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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