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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人心如毒

  今日的戰鬥很精彩,第一場山崩,第二場詐謀,第三場石柱壓製雪崩,隻有夏蕭所在的第四場沒鬧出什麽大動靜。他的契約獸氣勢是強,可隻有禍鬥和自己出手,因為炸了半座山的熔漿和火焰極為常有,所以算不上是大場麵。可明日,不會這麽簡單!


  夏蕭已做好十足的準備,他的準備是站上那座雪山,其餘的事,便看對手施展怎樣的招數。對方施展的招式越狠,他應對的手段越強。正好,他有領悟的新招式藏在心裏,如果明日值得自己用出,便是真正的翻地覆。


  聯盟這邊極不安寧,今日出戰的人一死三傷,令人氣憤。五位首領聚在一起,商量的,也不再是明日的戰鬥。夏蕭的實力他們大概清楚,能輕鬆打敗羅晶和石永康中的任何一人,聽他要挑戰兩人,就算輸給第二人,學院也還有三人。這場戰鬥,他們必輸無疑。可當前的憤怒之心令他們不想就此罷休,還想做些什麽,甚至想報複一下學院。可用毒這個方式,並不穩妥,因此他們沒有同意。


  夫盈子被傷,老穀主的臉色差得嚇人,恨不得將學院的人吃掉。他見其他四人沒有準確表態,冷聲道:

  “諸位若甘願自家弟子受此恥辱,便隨意你們便,反正我要下毒,我藥王穀什麽都缺,就是不缺無色無味的毒藥。等他們中毒後,雖表麵無事,可今後必將受到影響。”


  現在這個時候,誰心裏都有氣,但都有所收斂,不敢直接表明自己的意見。這顯然是條賊船,上去就難下來。真正敢第一個表態的是塔主,她語氣清冷,如一俏冷女子,在厭惡之事前毫不保留自己的意見,甚至毫不收斂自己的不看好和蔑視。


  “即便沒有大勢力之名,也應自重。將毒用在明麵上是作戰方式,可暗自下毒,便是下三濫的做法,望各位好自為之。”


  任殿主想要挽留,:


  “隻是商議一下,不必動氣。”


  塔主禮也未行,便轉身離開,走得堅決。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任殿主暗自搖頭。


  “恐怕她再也不會回來。”


  老一批的五大勢力,不會再有數千年前的凝聚力,更擰不成一股繩。可即便塔主離開,夫穀主還未放棄,他看著三人,一本正經的道:

  “諸位,學院欺人太甚,此次我們本就隻有贏這一條出路。若輸,便是犧牲自己為他們漲了名聲,這樣可不行!我先前也軟弱,可我的女兒,殿主你的愛徒,嶺主你的親傳弟子,哪一個不是受盡恥辱?就算我們下毒,落得個人之名又如何?我們現在連弟子都無法保護,今後還有什麽臉麵收徒?而且明日一戰後,我們收到的徒恐怕會更少,那我們還需要這張老臉做什麽?當務之急,是留住身邊的人,而不是瞻前顧後。”


  夫穀主迫切想下毒,可自己一人,又怕令學院動怒,葬送藥王穀。所以隻能勸導三人,將他們和自己綁在一起。那樣就算被滅,也算有個伴。做好事有功勞時,人的本性是獨占,誰都不會嫌棄自己功勞多或者金銀多。可在做壞事前,誰都需要拉上幾個同夥,這便是人的惡!


  “磨磨唧唧,我先表個態!”


  看任殿主和洪幫主一聲不吱,袁嶺主率先起身,壯碩的身材無比魁梧。他麵孔嚴肅,令夫穀主注目期待。


  “這口氣反正我咽不下,我先問你,你的毒是什麽?”


  “大荒第一奇毒——含情損。”


  “作用?”


  “此毒無味無色,可溶於水,隻要將它放進水裏,等他們服下,毒性就會擴散全身。此毒妙在元氣感應不到,純屬自然提取。服下後,隻要動情,毒素便會根據體內分泌出的東西往大腦移動,隨後阻礙神經,令其成為含吐不清的廢物,修行也會嚴重受阻。而且這種毒隻要一服用,並影響腦部後,即便是王老子來,也無法令其恢複。”


  “這麽誇張?”


  袁嶺主有些不看好,什麽往腦子移,有那麽邪乎的事?還什麽王老子來了也沒用,那能憑這個毒將尊境參的人打倒?真是笑話!他雖也想做些事,發泄自身的怒火,可不會盲目直接做決定。


  “不誇張,確實管用。”


  “你怎麽知道?若毒藥不管用,豈不是徒勞?”


  夫穀主在眾人麵前向來都是和善的態度,此時思索半,也沉默猶豫許久,才抬頭望,發出一聲極為無奈的歎息。這件事,他本想將其藏在內心深處,不再提起,可沒想到今既會這樣。


  “上一任穀主,便死在我這毒下,他死,我才繼承了穀主之位!”


  此話一出,眾人眉間皆有濃鬱的詫異和怒氣,這種事,真是大逆不道。


  “你弑師?”


  二字囊括了夫穀主的一切罪行,可他最終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他確實弑了自己的師父,搶走了師兄的穀主位。可事情已過數十年,他本以為真相隻有自己一個人知道,可沒想今日告白於此。但此時,藥王穀的命運已和聯盟一樣走到了懸崖邊,今後無論如何,都不再重要。走到這一步,也屬情非得已,可眼前事,必須下手!而殺死老穀主一事,足以證明這個毒的厲害。


  “這種藥,乃我親手從自然中提取,分量極少,乃大荒第一份也是最後一份。事後,我也嚐試過很多遍,想再製造一些。可時不對,地利難尋,總有那麽一份力量阻攔著我,現在所剩更少,但足夠那幾個子沒命!”


  “給誰下?”


  “命!夏蕭!鳳璐!隆隨宏!”


  袁嶺主從知道夫穀主弑師後,便不再發聲,隻是沉默。毒藥確定很強,可自己是否要加入進去?若是成功,他也算心中高興,若是失敗,今後便難以抬起頭,甚至會受到學院的沉重打擊。


  隻要稍動腦子,理性一些,便知不可下毒。可不是所有時候都能保持理性,袁嶺主現在最大的理性便是沉默,可任殿主問給誰下,等於他想加入進去。這令袁嶺主看向他,等著他做決定。


  任殿主知道他們的心思,隻有自己敢動手,他們才敢真的實施這個計劃,可毒藥是強,上一任穀主的實力也有尊境參之能。可學院那邊的神醫,在問道境界,兩者間還是有差距的。因此,他未立即表態,需要時間思考一下。


  “各位。”


  洪幫主輕聲一句呼喚,引得所有人注意。隻見,這位丐幫幫主麵露難色,看向眾人的眼神有些飄忽。


  “此次行動,我便不參與了,我丐幫的資本,實在不允許我做這種事。”


  在眾人都準備做同一件事時,一個人表示不做,便是極為強烈的不合群。下一次,或許他們做別的事,也不會找他。這種事體現在普通人中,也體現在名門大勢力裏。洪幫主也猶豫了很久,可他真的不敢打腫臉充胖子,丐幫現在的底子太過薄弱,這般賣弄不起!


  “希望各位諒解,丐幫本就要消失,實在禁不住這麽大的冒險。”


  洪幫主行了一禮,準備離開,卻被夫穀主叫住。


  “我們朋友一場,藥王穀更是幫了丐幫無數次,從未請求過你什麽,現在不能與我站在同一戰線?”


  洪幫主麵色為難,半不出一句話來,這該如何是好?可在他期期艾艾,難以出一句完整的話時,袁嶺主拍椅而起。


  “這種事我也不做,我寧願氣到睡不著,也不想提心吊膽。況且我先前已表過態,隻要怪人嶺的弟子輸,我便不找麻煩,我不會出爾反爾!”


  袁嶺主欲走,夫穀主連忙看向任殿主,目光祈求,希望他句話。現在隻有任殿主能將他們聚集在一起。可任殿主搖頭,輕聲道:

  “此次比試,是我們技不如人,自討羞恥,不要再做別的事了,免得鬧笑話。”


  他們終究還是大勢力的首領,理性終將戰勝感性,見任殿主表態,夫穀主心慌後心安,也像一種無奈。不過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大聲道:

  “諸位,我也罷手,可老夫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諸位幫忙。”


  “請講。”


  隻要不是下毒那種難以啟齒的事,他們都能答應。


  夫穀主用鋒利的手指劃破自己的臉皮,但沒有鮮血冒出,倒像拉開拉鏈一般,露出其中所藏的東西。


  深綠色蟾蜍般的臉皮後有著白色的熒光閃爍,他們聚集在夫穀主手中,他的臉色,也因此恢複正常。


  這一舉動,令人詫異。他們都以為夫穀主是製毒太多,才會變成這般,他自己也這麽。可沒想到,既然是因為用自己的臉皮藏毒。


  白色的熒光在幹枯的手掌上成了粉末,被其倒進一個手指般的瓶。夫穀主沒了毒的臉極為滄桑慘白,這便是做了虧心事,不敢暴露的下場。可他此時將瓶交給任殿主,令後者吃驚。


  “你這是幹嘛?”


  “將其毀掉,否則我先前出的話,會令我死無葬身之地。”


  任殿主皺著眉頭將其接過,眼前矮的夫穀主環視行禮,一個不落。


  “諸位,老穀主已死四十餘年,還望保守住今日的秘密!”


  夫穀主行大禮,麵色難看的厲害,可他麵孔朝地時,神色中既有一些凶狠之意,不像知道自己已錯,而是準備豁出命,再做些大名堂。這個隻顯露一瞬的堅決表情,比夫穀主上次露出時更凶。因為上一次他做出這個動作,是老穀主中毒身亡的時候。


  平日裏不愛惹事的人,一舉一動都具有迷惑性,洪幫主以為夫穀主知錯就改,連忙來扶。這位老哥,幫了他實在太多,他也愧疚。可袁嶺主歎息,雙臂抱胸,暗自搖頭時,任殿主捏拳,厚重的土行元氣將這股波動不凡的毒藥碾成比塵埃還的東西。


  “塔主那邊我去,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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