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答應給你一個圓滿的結局
嬌小的女子和壯碩可擋萬千的男人最容易構成可供讚美的畫卷,無論在何時都值得人向往和憧憬。可比起他們那一瞬永恒的美好,另一旁還未結束的戰鬥要殘酷得多,甚至已有生命危險。
夏蕭目前感知不到自己的元氣,像他的元氣之樹已被某種力量隔絕。這種神秘的力量令他有些不習慣,修行者變成普通人的第一反應都是遲鈍,身體不再輕盈,反應和動作一樣變慢。像成了一個老頭,也像個廢物。不過夏蕭在成為修行者之前,便已經擁有不少功夫,這才在擋住一道氣浪後緩緩起身,並拉起身邊的阿燭。
不知遠處發生了什麽,氣浪不散開根本看不見,這就是普通人的視野。夏蕭極為專注,不知夫青是否能將他們留下,可不忘脫掉外衣,給阿燭披在胸前。自己看到也就算了,可不能讓別人占著便宜。
阿燭站在夏蕭身邊,莫名的有些感動,她偏過頭,看這個冷靜的男人,即便再危險,他的第一反應也是保護自己。她真的像得到了他,且再也不會失去,那種感覺令阿燭心中無比溫暖,像找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保護神。那今後無論做什麽,她都會陪在夏蕭身邊,永遠不分開。
赤 裸著的健壯上身肌肉分明,在掀起的冷風中感覺到了些微涼,可他隻是望著前方,拉著阿燭往前走。以前他習慣性握住阿燭的手腕,直接牽手顯得有些輕薄,可此時他勾住阿燭的手指,極為親切,進入那重重塵埃中。
寂靜世界一切皆無,揚起的塵埃變得極為緩慢,它們肆意飄動,其中的南商兩位老者慌忙遁去。夫青沒準備追擊,可手臂上的毒龍朝其射去,緊追不舍。帶有劇毒的小龍夠他們喝一壺,對其極有自信的夫青往回走,對夏蕭和阿燭說: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再也上不了戰場。”
看著他們遁去的方向,夏蕭沉默許久,不過開口所說的並非謝話,而是一句質問。
“為何不下死手?”
寂靜世界外,昔陽城以西,兩位老者還沒飛回軍營,便從空中落地。他們身形狼狽,在地麵蹭過數千米,留下一路粘稠的液體。凡是被這種粘稠的液體濺到或觸碰,無論花草樹木還是昆蟲鳥獸,都化作一縷青煙。
兩位老者渾身都是粘稠的毒液,那股致命感,令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甚至此時隻能進入最低標準的休眠狀態,為保住性命不惜犧牲身體的部分器官,以此承載大部分劇毒。其實他們實力不弱,可為了快速給夏蕭下封印,也就是之前那一點流光,花了他們不少功夫。
當那兩道流光射出的一瞬,他們的嘴唇慘白。可就算得手,代價也像此時這樣,麵容因劇毒而嚴重扭曲,身體於其下不斷萎縮,速度不減反快,像壽命被吸食,迅速變老,成了百年老人。
外形改變並不算重要,但他們體內的元氣之樹也為之枯萎,樹葉很快泛黃,搖搖有落地之勢。等樹軀開始幹瘦,他們就將成為一個半殘的廢物,可他們正在補救,不過休眠狀態中的他們越是深入補救,越發現這種毒的道行很深,他們難以判斷是誰,甚至一點概念都沒有。
世上強者不少,可各有立場,誰都不會跨過自己該管的那條線,否則天下早就大亂。就像此時的學院和走首教會,將夏蕭視為掌中寶,可該不出手依舊不出手,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不是任何事都能隨心所欲,能做到那樣的人,世上不過一手之數。可他們不算倒黴,因為沒有遇到那種人,此次遇到的,隻是一個為了恕罪而不惜賣命的老東西。
模糊的意識中,身上難解的毒令他們想起軍營裏的那些中毒將士,看來夏蕭燒毀糧草時釋放出的毒並非他自己所為,而是這人。也隻有能釋放出這等毒物的修行者,才能令南商諸多資曆極深的醫師束手無策。他們本想從夏蕭這得到解藥,可沒想還未說起這事,便落得這等下場。
模糊的意識下,兩位老者逐漸沉睡,想再給薊老傳回一些消息,可成了奢侈且難以做到之事。
“我與他們無仇無怨,即便取半條命,也比下死手強。”
夫青正麵回答夏蕭的問題,對視時有幾點火花擦出,令阿燭有些擔心,可夏蕭說:
“從你動手的那一刻起,你和他們就成了敵人,既然是敵人關係,何必留手?那樣害得終究隻是自己。”
“不用你來說教,現在和他們戰鬥的是深山毒老,今後我還是藥王穀的夫青。”
“正因如此,才無需留情。”
“誰知道你會不會暴露我的身份?別以為假惺惺的說幾句好話就能拉攏我,我們就算不是敵人,也永遠不會成為朋友,所以我留個後手你也要管?若你真有本事,就自己去追,他們絕對逃不出城外十裏。”
夏蕭聳了聳肩,沒那打算。他連自己身上的東西都沒弄明白,哪有功夫去追?還是算了。況且夫青這麽有信心令他們上不了戰場,他也算滿足。若是殺了曲輪境的強者,不知又要付出多少代價,南商那邊肯定會有接應。
“你可知這是什麽?”
夏蕭手掌放在胸口,示意夫青看。後者正準備離開此處,可又停下。
“血字封印,一種極為古老的封印術,能阻斷修行者體內元氣的傳輸。怎麽,堂堂遠道而來者,這東西都不知道?”
“不知道又怎樣?很快就能解開。”
“那你隨意。”
夏蕭聽出夫青話語中的不屑,問:
“什麽意思,解不開?”
“這種東西以修行者的鮮血為媒介,要結萬千手印才能實現,他們或許還用上人生中幾天壽命的代價才完成,豈是你想解就能解開的?你的實力,再強也不及他們。”
“能封印多久?”
“以它的強度和你的實力判斷,應該要一個月。”
夏蕭有所猶豫,這一個月裏,南商肯定會進攻,若他不能加入戰鬥,隻是幹看著肯定不行。在其還沒做決定前,夫青道:
“大夏的曲輪修行者都有傷,我一個人不可能幫你解開,還是消停一段時間吧!”
他不想被夏蕭指揮,更不想幹活,所以才這麽說,不過真實情況也差不多。確定無事後,夫青揮手,四周空間開始改變,泛起劇烈的漣漪。他們於其下回到昔陽城中,而這裏因為他們之前的戰鬥,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些影響,不過還好,隻是一些房屋傾斜,隻有他夏家住的院子倒塌成一片廢墟。
見三人完好無損的出現,圍在不遠處的將士終於停止焦急的等候。他們臉上盡是歡喜,呼聲更是不斷,這便是他們的希望,即便在那等強者的突襲麵前都沒事!
和南商老者先前想得一樣,這些家夥根本不會考慮其他因素,隻會因為夏蕭無事而士氣大漲。後者嘴角的幾道血跡,在他們眼中隻是戰鬥和英勇的證明。不過在姒易和諸臣上前時,夏蕭看著夫青走向陰暗角落的身影,道:
“今天多虧你救我一命,我欠你一個人情,肯定給你一個圓滿的結局。”
這種沒用的口頭支票夫青並不信,在他眼裏,夏蕭也不是那種言出即行的正人君子。他隻是自顧自的走到陰暗,回到自己的房間。
熱鬧是大夏人的熱鬧,夫青隻配孤寂,兩壺大夏的酒極有滋味,外麵的侍衛多次邀他用宴他也沒答應。沒人敢強求他,他以此清靜,悠悠閑閑的不用受長老嘮叨和冷嘲熱諷,也算暫時離開藥王穀的唯一一件好事。
熱鬧之餘,姒易再次獎賞毒老和夏蕭,不過暫時都記在賬上,因為現在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要處理,那就是糧草問題。在未來幾天裏,軍隊可能要餓肚子,不過夏蕭燒毀的南商糧倉也不少,他們因此不用擔心南商的襲擊。而且他們有城,這座不管變得再破舊的城,都是他們的庇護所。
各自的忙碌中,夏蕭和阿燭總是忙裏偷閑的那兩個,他們什麽都能幹,可什麽任務都沒有安排給他們。姒易相信他們能做好自己的事,不過在夏蕭和阿燭簡單處理過傷口,來到一間新的房,夏蕭環視一圈卻往外走。阿燭見著奇怪,問:
“怎麽了?”
“兩個人一間房怎麽睡?”
這一看就是父親和大哥出的壞主意,不過阿燭一把拉住他,壞兮兮的說:
“以前不都是這麽睡得嘛?”
“我不想睡地板,也不想躺椅子。”
夏蕭走,阿燭又拉住。
“有床,夠我們兩個睡了。”
見夏蕭這麽執著,阿燭小手一拽,氣衝衝的一跺腳,連說自己生氣了。
“就沒見過你這麽傻的,以後把你賣了還給別人數錢。”
“我可機靈了,而且我這樣也看對誰的好不好。”
小臉一瞬紅了,不過阿燭脫掉外衣,在夏蕭看了兩眼就挪開目光時,她說:
“這個好奇怪。”
“有什麽奇怪的?胸更大了?”
“想什麽呢,我說這道封印。”
話題突然轉變,令夏蕭重新扭過頭。它沒什麽好奇怪的,紋路清晰深刻,像刻在肉上,可不疼不癢,對生活沒有任何影響,隻是暫時感知不到元氣,也吸收不了,隻能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不過阿燭突然抬起手,像要給夏蕭看什麽稀罕的寶貴玩意,不過她溫暖的小手裏隻是冒出一個小光團,那是貨真價實的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