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再見已是陌人
夏蕭由衷敬佩師父,他的實力總是刷新夏蕭的認知,千裏禦物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簡單事。而且夏蕭對師父的好奇,令其更加關注他。三萬年前師父的經曆,估計隻有他自己知道,否則不會半點沒流傳。
等走首教會的人開始一的忙碌,夏蕭和阿燭才被蒲扇帶到地上。阿燭還未醒,雖清尋子並未出現,可成員都很默契的將其安置到極大的馬車,繼續安睡。
這輛馬車是提前收拾好的,足夠寬敞和舒適,可他們麵臨夏蕭和阿燭的到來沒有任何意外,似早已知情,神色和諧帶笑,又無特殊照顧的意思。其實清尋子並未起這件事,可夏蕭一來,他未出現,教員們便懂了。他們對清尋子的了解程度各有高低,可皆不少,起碼對他的習性很了解,所以此時有了這種讓夏蕭自便的感覺。
走首教會的成員倒不是不歡迎夏蕭,而是每都很忙,很快便四散開去。夏蕭沒有熟悉的人,蹲到馬車旁,運用起元氣,渾身冒起熱汗。
不過幾分鍾,醉酒帶來的頭暈和不適盡數消逝,他因此站起,想著無論孬酒好酒,喝多了都會醉,越差越上頭。如果有幸,他想嚐嚐大師姐的桃花釀,可以她的脾氣,自己出了這種事肯定恨不得揍自己一頓,哪還會給自己喝酒?
伸了個懶腰,夏蕭並未因眼前的困境沮喪,反而享受起這等安寧。雖他對勾龍邦氏這片蠻人草原沒有多少好印象,甚至有些憎惡,它像一個不幸的代言詞,從來沒帶給夏蕭半點好運,現在倒是成了他的方塘,令其得以在其中暫時無憂的暢遊。
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還算清新的涼風令其渾身微涼,打了個寒顫。
“又涼了……”
夏蕭長長歎息一聲,每一個寒冬,都有極為不詳的事發生。窩在被子裏,等著炭裏紅薯香的尋常事成了奢望。但隻要跟著走首教會,第一場冬雪到來前,他還是可以安心修行的。至於今後的時光,便是麵對那些無恥下流之人。
抬頭,夏蕭望向雲之上。他體內還有一些雲國人的生靈之氣未吸收。這次,就用他們的力量應對那些倚老賣老的狗東西。
夏蕭欲進馬車,走首教會的車隊中有人下令,一刻後出發,師父應該在為語尚言的事深思,夏蕭就不給他添亂了。可一回頭,是道熟悉的身影,令夏蕭心裏一顫,情不自禁的皺起眉。
隻見,他們隔了兩輛車,不過十數米,卻像遠到觸碰不得。這道再熟悉不過的身影還是那身深紅色似血的裹胸,一條黑褲子的搭配顯得極為潮流,可即便膚如凝脂,麵貌傾城,夏蕭還是沒有多大反應。
他與她靜視,沒有開口話,也像無話可。從上善捏碎荒紋——晝之極的那一刻起,他就徹底斷了這家夥是舒霜的心思,上次去救她,也是出於一種不想旁觀的想法。所以此時,夏蕭麵色平靜的可怕,令上善再傲嬌也主動舉起手,輕揮了揮,道:
“好久不見。”
夏蕭微微點頭,沒有廢話,沒有聊,但轉身之際,上善上前道:
“等一下!”
夏蕭又看向她,冷淡的神情和那記無所謂的眼神令上善的腳步停下,既不敢再往前走。一些已收拾好東西,立即可出發的走首教會成員看起熱鬧,不禁為上善的表現吃驚。
上善來走首教會已三個多月,從一開始的不與眾人言變得融入集體。她的實力和霸道傲嬌的性子,更是令其成了很多人的大姐。隻是一些和舒霜要好的人,無法接受這等現實。
不過上善的脾氣令眾人覺得好玩,那種毫不正經,口無遮攔的魅力令許多人願意靠近她。可平時一不二的大姐,此時在夏蕭麵前如成一個女生,既羞怯成這樣,真是不可思議。一些年輕人見了,笑這就是一物降一物。
他們的屁話上善都能聽到,可她專注於和夏蕭的對話,帶著歉意: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如果有能幫到你的事,一定要開口。”
夏蕭隻單單一個行,令上善心裏有氣,想罵出來可又忍住了。她是真的有歉意,沒想到夏蕭入魔會發生那麽多事,更沒想到惹了一個國家,甚至遷怒了整個大荒,令局勢加重到這般程度,甚至走首教會都保不住他。
若是普通的敵人,她肯定上去將其打服。夏蕭救她一命,她該報恩才對,夏蕭惹下的麻煩她該出手。可清尋子下令,她不能有別的動作。就像清尋子所,現在誰幫夏蕭,都會再將他往懸崖邊推。因為有人幫,會顯得他更危險,那些人除掉他的念頭也會更重。
沉默無話,夏蕭故意避著不想。他上了車,隻剩上善站在原地。她原本以為夏蕭會有很多話和自己分享或訴苦,她不是舒霜,但在他的心裏,也該有一席之地才對。可她以往做的事,令夏蕭無所謂她在想什麽。
皺眉,上善心裏突然一沉,有些失落。她也不知為何,轉身回自己的車。身邊有人來,七嘴八舌的安慰她不要生氣,而且有辦法追回夏蕭。一聽這話,上善眼神如刀,一瞥一瞪,怒氣衝衝的喝道:
“滾!”
上善現在正煩,上車靠在窗邊,看其外的風景。很快,馬車移動起來,緩慢而舒適,顛簸極少,可她憋著一口氣,異樣的眸子裏流下一滴淚。她抱住自己的胳膊,突然有些後悔。
以前是符陣是樸刀時,她的思緒隻有最簡單的憎恨和渴求。憎恨舒霜可以像人一樣踏遍世界,渴求掠奪鮮血。但現在,她真的成了人,卻被這種事折磨,還不如回到以前。
前段日子她坐在車轅上發呆,當她告訴清尋子自己在想夏蕭,他笑嘻嘻的這是情。上善臉一橫,死活不願承認,夏蕭那個弱雞,自己對他能有什麽情?可現在看來,似乎是有,可她當初,不該賭氣離開學院。
很多事都沒有再做一遍的可能,上善越來越心煩,卻做不了任何,甚至因為阿燭,她連夏蕭的氣息都察覺不到,隻知道他在隊伍裏。
上善之後的第三輛馬車便是夏蕭和阿燭,前者心裏也亂,坐在窗邊,看其外風景不知在想什麽。
阿燭還在床般的被褥裏睡著,夏蕭坐在一邊,看窗外緩慢變化的風景,情緒極亂。他就想安安靜靜的活著,前世太平靜,連再來一瓶都是奢侈。今生又太亂,像兩個極端,難以中和。
阿燭迷迷糊糊的醒了,學著夏蕭教她的辦法渾身冒汗,腦子清醒起來,可這是哪?夏蕭耐心為她解釋,其實這等扭轉,隻在昨晚。可要來走首教會,就得當今的局勢,一局勢就要他之後要被帶走的現實。
阿燭前麵聽得迷糊,隻有震驚,一夜跑了這麽遠,更是了不得。可兜兜轉轉這麽大一圈,還是回了這片草原,真是造化弄人。可很快,她關心的隻有最後那件事。她盯得夏蕭心虛,隻能咧著笑看著她。
“別嬉皮笑臉的,你剛才要一個人去雲國?”
“對啊,那樣雲國就怪不了其他人。”
“那我呢?你不要我了?”
“不是……”
夏蕭還沒開口,阿燭兩眼就冒起淚花,他看著心疼,連忙解釋。
“我們一直逃也不是辦法,我得證明自己雖是魔道人,但在明道中,對下蒼生沒有威脅。所以我單獨去雲國,再找黑煌救我出來,這樣一來,我就單獨與雲國為敵,和師父他們沒有關係,因為他們將我交出去,可沒看管住,便是他們自身的問題。那樣一來,無論是學院、教會、大夏都不用為難。”
“寶貝,你記著,隻有我們阻礙不到別人,才能得到支持。而且黑煌不會看著我死,我會趁機從她身上找到魔道的組織和勢力,讓師父和副院長將他們一網打盡。那樣一來,我才有機會回學院擺脫魔道,等一切做完,才能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我總不能帶著你浪跡涯一輩子,我一定會安定下來。之後的語尚言,雀旦,還有君澤,我們再一起麵對!”
手指擦掉阿燭眼角的淚,她知道夏蕭得簡單,做起來肯定很難,但又幫不到夏蕭什麽,隻能點頭。她緊緊抱住夏蕭,半都不鬆手,雖然還能相處兩個月左右的時間,可他們許久沒有分離,一想就覺得難受。
阿燭摸著他的頭頂,打趣:
“你昨晚打呼嚕的聲音可響了,跟黃牛一樣。”
“你才是黃牛呢!”
阿燭嗔怪著打他,擦掉淚強顏歡笑的:
“我們現在不離開的事,你乖乖提升實力,我看著你修行。”
“別想偷懶啊,你馬上枝茂了。”
“那我們一起修行。”
如果不是有敵人,阿燭才不會一直修行,她起初變強隻是為了姥姥,現在是為夏蕭,所以結印的動作極為麻利,隻是打嗝時有一股極濃的燒烤味,險些將她熏翻。夏蕭沒聞到便臭,令阿燭兩隻手一同捂住嘴,可愛極了。
“不許!”
阿燭踢夏蕭,轉身盤坐結印。夏蕭含笑,與其背對背,這樣令阿燭極有安全感,幹勁十足的吸收起地元氣和胡不歸留下的一部分純正元氣。夏蕭則將身體裏的生靈之氣吸食光,以此沉澱,就要衝擊尊境曲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