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潑天侮辱
張孝武忍著疼痛重新塗上了金瘡藥,這疼痛簡直實在用刑,而且還是最折磨人的用刑。昨夜死戰之時,張孝武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可此時的疼才是真的疼,撕心裂肺的疼,每一根毛發都在疼。即便剛強如也,此時他也忍不住大喊出聲,眾人一陣心悸,隻感覺仿佛自己也疼了起來,還有的人不忍心轉過頭去。
不一會兒,張孝武便疼暈了過去,兀鬆忙讓大家將張孝武送到太醫院。沒想到張孝武剛剛被放在轎子裏,便醒了過來,說道:“不需要了,我好了。”
兀鬆等人立即勸道:“將軍,你不能硬撐。”
張孝武道:“如今我全身亢奮,根本無法休息。兀鬆,阮清文,你二人多多擔待一些。”
“喏。”
忽然王一瑾前來傳報,說發現唐貴妃了,唐貴妃一直在鳳鸞殿裏,索性鳳鸞殿周圍沒有遭到殃及,是為數不多的幸存宮殿之一。鳳鸞殿之所以沒有被大火殃及,是因為鳳鸞殿周遭沒有任何花草樹木,且周遭的圍牆比一般宮閣的圍牆都要高一些,起到了防火牆的作用。
那鳳鸞殿本來是為皇後準備的,但在大德帝登基之後,大德帝一直將鳳鸞殿賜給唐貴妃居住,可見其喜愛程度。而因為皇帝大婚,鳳鸞殿必須交給未來的皇後,所以唐貴妃住在此處也很尷尬,好在因為瘟疫和戰爭影響了皇帝的大婚,而張太後也寵愛唐貴妃,留著唐貴妃一直住在鳳鸞殿。
“請她去太醫院。”張孝武道。
王一瑾卻上得前去,在張孝武的耳邊低聲說:“唐貴妃似乎有點情況發生。”
“怎麽了?”
“借一步說話。”
“好。”
“有叛軍趁機侮辱了唐貴妃。”
“什麽?”張孝武先是一愣,隨後下巴簡直要驚得掉下來,堂堂貴妃竟然被人侮辱,若是被皇帝或者任何人知道此事,必會引起天下嘩然。他氣得摘掉了帽子砸在地上,周遭人都驚訝不已,不知發生何事能夠引得張孝武如此震怒。張孝武恢複了一下情緒,回身對兀鬆道:“地處暫時交給你了,將指揮中心放在太醫院,我們要隨時隨刻知道陛下的病情,陛下的病關係到我們的未來。”
兀鬆點了點頭,領命而去。
張孝武立即轉身問道:“此消息還有誰知道?”
王一瑾道:“除了你我,便是五個銀衣衛護衛,都是咱們的老人,另外就是唐貴妃的手下,包括六個宮女兩個嬤嬤和八個太監。”
“他們在哪?”
“都在鳳鸞殿裏跪著呢。”王一瑾道,“他們保護貴妃不力,未盡到職責,被我綁了起來,另外,嘴裏也塞著東西,不會說出去。”
“隻要是活人,都會說出去,但這個消息不能是內官泄露出去。”張孝武目光一冷,殘忍道:“你來處理。”
“喏。”
張孝武又問道“你可知何人所為?”
王一瑾道:“聽她身邊的宮女說,是一群農戶,應該是麗陽侯手下的那些佃戶壯丁,具體是誰並不清楚。他們入宮之後不懂規矩,見到貴妃也隻是以為長得漂亮的宮女,所以順手就——劫財劫色了。”
張孝武眉頭緊鎖,道:“速帶我過去。”他一路隨著王一瑾前往後宮鳳鸞殿,同時腦海中苦苦冥思,盡管唐貴妃不喜歡自己,可他畢竟是大德帝的妻子,是成化的母親,他絕不能允許自己的朋友受辱。
叛軍能夠進入後宮並且找到唐貴妃,會不會是有人故意而為之。為什麽那麽多宮女不去強暴,專門針對貴妃娘娘,尤其是唐貴妃並非絕世美女。張孝武自然見過唐貴妃,而且因為殺了老嬤嬤,唐貴妃始終認為自己挑撥了大德帝與張太後之間的關係,對他並不友好。而論長相,唐貴妃其實隻能算是中上之姿,不如婉秋貌美,但獨得大德帝寵愛。而叛軍放著宮裏那麽多十四五歲和十七八歲的小宮女,專門對一個二十幾歲的婦人淩辱,其中必有深意。
“是意外,還是故意,是陰謀,還是——”張孝武相信此事絕不會如此簡單,他必須要找出緣由,替大德帝這個朋友找回公道。
鳳鸞殿的雄偉棋牌不弱於養心殿,也許這就是皇後的儀仗,即便當年的張貴妃如今的張太後,也沒有居住在此地的權力。而張太後昨夜之後不知去向,連帶著西宮的宮女太監都消失不見了,張孝武更加確認是張太後要害大德帝。但是他暫時想不到張太後為什麽要這麽傻,放著一個聰明善良雄心壯誌的長子不支持,反而支持不成器的小兒子晉王做皇帝,晉王知道什麽,且從晉王的行為來看,此人絕非一個善良之輩。
張孝武來到鳳鸞殿後進了正殿,看著幾個跪在地上被捆綁成一團的宮女和太監,向王一瑾點了點頭,王一瑾立即抽出刀來將他們殺個精光,隨後下令其餘人全部離開鳳鸞殿。
張孝武隨後帶著王一瑾和兩個侍衛走進了後殿,穿過後殿偏廳,來到後殿臥房,眾人看到坐在軟榻上梳妝的唐貴妃,她麵無表情不知悲喜,雙目無神,麵如死灰。張孝武注意到她的衣服已經穿戴整齊,頭發也梳妝打扮好了,除了麵色決絕,根本看不出遭到強暴的痕跡。
張孝武放下心來,立即行了一個拘禮道:“臣張孝武,見過貴妃娘娘。”唐貴妃沒有理他,張孝武自己起身道:“叛軍以平,政變挫敗,此刻臣正在全力請教叛黨,務必給陛下一個交代。”唐貴妃依舊在輕輕地梳頭,目無一切,不是傲慢,而是淒涼。
張孝武歎了口氣,又道:“幸好昨夜趙王殿下非要住在臣的家裏,逃過一劫,臣已經派人將趙王接進皇宮,還請娘娘多多照看一下他。”
唐貴妃終於轉過頭來,盯著張孝武,說:“可否屏退他人,我要與你單獨說話。”
張孝武有些尷尬,若是王一瑾等人走了,他們孤男寡女獨處一室,豈非更加不合禮法,尤其是在唐貴妃身上發生了這種遭遇,更是讓他既同情又覺得不能過分表現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