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27 與你無關
no.127 與你無關 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強烈的想立即馬上吃掉一個人的感覺!
長久以來,男色於他,不過是一種感官刺激。
沒錯,他也確實愛男色,男人比女人更懂男人,男人矯揉造作的少。即便是這樣的煙花之地,也總有幾個男人,如有若無的吸引著他。
也就是為什麼,他在一年中最經常停留的這個城邦的這個青樓,包下整座院子。
不過,那幾個男人,或有幾分才情,或有特別的服侍人的技藝,卻總比不得眼前這個男人,只一張睡顏,就如罌`粟般吸引著自己。
他在床邊坐下,修`長的位元組一寸寸劃過他的臉盤。
季舒玄正睡得安穩,忽覺得臉上有若隱若現的酥`麻,皺眉,揮手,如趕蒼蠅般掃過自己的臉。
那人見季舒玄衣袖微動,料到他下個動作,手臂倏地收了回來。便是在季舒玄趕蒼蠅的這個動作中,衣袖拂動,一股香風瞬間飄至他的鼻尖。
這是女人的胭脂的味道,在大多數人看來那是香的,可對於他來說,這不啻於世界上最難聞的味道之一,他覺得是臭的。
更重要的是,這種味道,居然從床上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也就是說,就在這個男人誤入他的這個院子之前,很可能是和某個女人在一起,在一起顛龍倒鳳!
想到這裡,一種強烈的自己的東西被人侵佔的感覺襲上心來,他覺得不爽,很不爽!
「來人,備水!」那人開口,大聲吩咐。
季舒玄再次皺眉,好吵!他一手拉過旁邊薄被,捂在自己頭上,然後轉了個身,繼續睡覺。
那人也懶得理他,只看著下人很快將一裝滿溫水的木桶抬了進來,然後躬身退出。
那人走到木桶前,伸手,先試了下水溫,然後走到床邊,一手將季舒玄拎起,不等季舒玄徹底醒來,已「砰」的一聲,一個高空擲物,直接將季舒玄投入水中!
沒錯,季舒玄這輩子跟著李天佑算計天下人,唯獨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當身子再空中做自由落體運動時,他就已經不受自己控制,只聽噗通一聲,整個身子完全落入水中,眼耳口鼻瞬間灌了水。
強烈的水流入肺的痛讓他瞬間清醒過來,猛的一個抬頭,起身,所有的酒全部清醒。
他站了起來,目光中不再有平時的溫和,一雙眼睛冰冷得如冰山上陳年的積雪。
他看著他,看著站在床邊的,那個周身墨黑打扮,氣勢逼人的男人。
這是個與李天佑全然不同的人,李天佑的氣質具有雙面性,在面對敵人時,他往往氣勢壓頂,然,在遇到需要安撫或者籠絡的人時,又往往春風拂面,恨不得讓人掏心掏肺。
而這個人,只有絕對的氣勢,絕對的冰冷,只一雙眼睛就能看出,這樣的男人,即便是笑,那也是冰冷的!
堡主大人卻是沒想到季舒玄這麼快能清醒過來,他原本的想法是,把他丟到水裡,將他身上難聞的脂粉味狠狠洗掉,然後狠狠……
不過,這樣也好,他戚昊厲可沒有迷`殲男人的嗜好。
「你不是小倌兒!」季舒玄開口。不是詢問,卻是十足的肯定。
戚昊厲點頭,眸中毫無笑意,一雙銳利的眼緊緊盯著季舒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氣場,戚昊厲很快判斷出,這個男人,不弱。
他很快將今日出現在城邦的有分量的人在腦子裡過了一次:「你究竟是誰?右相的人,還是西涼李天佑的人?」
「我是誰,與你無關。」季舒玄從容的,從木桶里走了出來,片刻間,他的身上籠罩著一層霧氣,夏天衣服本來就薄,這一內力烘烤,竟很快乾透了。
季舒玄原本是個柔和的人,然而此刻,他的目光清冽,冷冷的從戚昊厲臉上掃過,他轉身就要往外走去。
哪來的野蠻人,他不過走錯院子睡錯床,竟被人野蠻的丟進水裡!然而,更另季舒玄心驚的是,向來謹慎的自己,怎麼會出這麼大的紕漏,竟在醉酒後睡的那麼沉!
倘若,剛才自己被丟進的不是洗澡的木桶,而是岩漿,那豈不是連小命的沒了!而且,就剛才自己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若對方是敵人,自己還不死了千萬次!
「站住!」就在季舒玄打算拉門時,那人聲音再次從身後傳來,冰冷的,帶著絕對的權`威。
季舒玄悠悠然轉過身,毫無懼色的看著那人:「請問還有何指教?」
「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他緊盯著他。
「怎麼?堡主還想將我留下?」季舒玄說著,嘴角卻是露出一抹嘲諷。雖說他的武功比不上李天佑,可在這個世上,想憑藉武功將他留下的人,卻也是屈指可數。
至於堡主的那聲稱呼,先前,他是醉了,可當他徹底醒來的這段時間,先前發生的一切,一切細節也都已經在他腦海里回憶過一次。這個男人,他隱約聽見有人叫堡主。
只不知,是哪個堡的堡主而已。
他的目光掃過剛才睡過的床,想到被他嘔吐過的池塘,然後從懷裡掏出幾張銀票,一個揚手,幾張銀票不偏不倚,穩穩落在房間正中的桌上:「就當賠償方才弄髒你的床和池塘。」說著,也懶得管戚昊厲冷冷的臉色,手上一拉,房門就打開了。
微微抬眸,充分調動的五感,季舒玄立即察覺到整個院子里哪裡有明哨哪裡有暗哨。
就他對方才房間里那人的判斷,原以為那人會立即命人包`圍之類的,卻在幾個呼吸間,身後那人遲遲任何下令。
季舒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跨步,從容走出院落。
而那個房間床邊,那一襲墨黑依舊筆直的立在那裡,同樣的,他的唇角也掛著一抹笑意,涼涼的。
「堡主,您為什麼不讓屬下等攔住他?」某下屬立即體貼上前。
跟了堡主多年,自然看得出堡主是否對某人有興趣。通常來說,大凡讓堡主感覺有興趣的,都被堡主強行佔有,再慢慢馴化了,卻第一次見他放人走!
「你們打不過他。」他淡淡的說,然後,嘴角那抹笑意跟著擴大,「再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
當季舒玄回到白天他們議事的府邸,果然,李天佑那個重色輕友的,早在傍晚時分就離開了!
而且,不但壓根沒派人給自己送消息,甚至還叫蕭景煜的人給他留話,叫他好好享受,不需有任何負擔的可多逗留幾日,並希望錢鑫多帶他體會體會生活!
季舒玄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個李天佑,果真是全世界最體貼的領導,居然連屬下的私人生活都一併操心了!
季舒玄因經歷了晚上這一遭,哪還有心思繼續呆在軒國,像錢鑫這種非主流,自己還是少接觸為宜,當夜策馬返回西涼。
*
軒國,回城。
李天佑回到府邸,聽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傲雪一大早起床后就去看了太子。
幸得他的眼線們辦事也算周全,不光彙報了傲雪的行蹤,就連傲雪和太子對話的內容,也一字不漏的彙報給李天佑。
對他而言,他和傲雪的故事中,最大的變數恐怕就是太子。對於傲雪和太子過往的感情,他有本能的恐懼。
那麼深,那麼長……
這次,傲雪的表現絲毫沒讓他失望,特別是當傲雪說之前是騙太子,以後要和自己長久的在一起時,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恨不得一個瞬移,頓時出現在傲雪身邊,然後狠狠將她摟在懷裡,好好愛上一番。
快步往院落走去,剛進院落,李天佑就看見丫鬟們都伺候在房外,就連貼身丫鬟小蝶都站在外面。
「王妃休息了?」李天佑有些奇怪,平日里,傲雪一向夜貓子,可今天這個時候,明明天還沒黑,她怎麼就休息了。
或者,真是前幾天太過勞累吧,李天佑這樣對自己說著,然後輕手推開`房門。
便是在他看清房間里一切時,他的眼角狠狠一抽。
只見傲雪盤腿坐在床上,背脊筆直,雙手放於膝上,正是標準的打坐姿勢!
她的武功,不是已經完全忘了嗎?怎麼會打坐?她在凝神聚氣?!
這意味著什麼?!她究竟回憶起多少?!
「傲雪……」他輕聲喊了一聲,就從前傲雪的內功程度,早已過容易走火入魔的階段。
果然,傲雪瞬間就睜開眼睛,看見他時,臉上有明顯的興奮:「天佑,你回來啦!今天去哪兒了?」
「我去了一趟軒國談點事情。」李天佑說著,壓下中心眾多疑問,只拉著傲雪坐在床邊,「想你了,讓我好好抱抱。」
那天晚上,李天佑和傲雪的實際行動充分證明了一點,年輕人,特別是新婚夫婦的激情是無限的。管它有沒有小產,管它能不能愛愛,先滅了火滿足了身體,其他的,稍後再說。
那一夜,芙蓉帳暖,顛龍倒鳳……
便也就在此時,一則流言卻從邊關開始,一路插著翅膀,飛快往京城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