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47 帶髮修行（加更，5000字！感謝小諾3
no.347 帶髮修行（加更，5000字！感謝小諾3萬紅包打賞！） 殘忍的話語回蕩在廳堂之上，眾人只覺陰風陣陣，彷彿真的看見一團白花花的怪物尖叫著從周美人頭頂擠出來，原本周美人的皮便如紙張般落了下去。
便就在周美人恐懼的尖叫聲中，椒房殿宮人由小蝶帶頭，已拖著周美人走了下去，很快消失在眾人眼帘。
傲雪側頭：「艷嬪，其他幫凶，你應該也都查出來了吧？」
「是。」艷嬪開口，形容恭敬。
「涉案多少人？」
「回娘娘，涉案23人，除了周美人，還有5個嬪妃。」
「5個？」傲雪話語間有些玩味，「加上周美人，一共就是6個。區區一個頭油下毒事件，竟能牽扯出6個嬪妃！西涼這後宮，一共才50多個嬪妃呢！」她的目光緩緩掃過餘下眾人，「待會兒還有食材相剋的事情，不知道還要牽扯出多少。」
傅艷並不接話，傲雪似乎也沒打算讓她接話，她的手指開始在桌上敲著，發出「咄咄咄咄」的聲音。這個動作，原本是李天佑的習慣性動作，如今傲雪跟著他久了，竟也開始跟著做了。
「秋寒宮的嬪妃都帶來了嗎？」傲雪問。
「是，都帶來了，在外面候著呢！」傅艷答。
「讓她們都進來。」傲雪說。
很快有宮人將十來個嬪妃帶了進來，在傲雪面前排成一排，然後朝傲雪行禮。
這群人，想當日，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生怕男人不往她們身上某些位置看，如今，或是在秋寒宮呆久了，或者生怕傲雪又想出什麼，一個個都穿得比較樸素，妝容也是最淡雅的妝容。
比起這房間里坐著的一眾妃嬪們，顯得足足掉了三個檔次。
「本宮平日用的頭油被下毒的事，方才主謀周靈芝已經招供，這會兒已押到後院執行處罰。據賢嬪和艷嬪連日來的調查，此事還有同謀，本宮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若自己乖乖認罪的話，本宮只免去你們的位份，給你們留一條生路，若你們還執迷不悟……」傲雪頓了一下，「周美人的下場，就是你們的下場！」
話音剛落，彷彿配合傲雪這段話似的，周美人的聲音再次斷斷續續傳來，那聲音雖然不大，但音色中極致的恐懼卻讓人毛骨悚然。
忽的，只聽那聲音陡然拔高，高昂的聲線直衝雲霄，聲音越升越高，眾人的心神也跟著那聲音越提越高，就在那聲音彷彿要刺破蒼穹的時候，驀然，彷彿弦斷，聲音嘎然而止。
大概是痛暈了吧！眾人心裡想著，看著傲雪的神色中更多了幾分恐懼。目光隨即轉過外面庭院里被沈傲梅和傅艷帶過來的那些人，大多數人心裡恐懼著，這幾天，沈傲梅和傅艷究竟查出了多少？
其中，有幾個人的目光中已顯然帶著閃爍，她們還在猶豫，究竟是冒險一賭，還是爽快認罪？！
便就在這時，「嘰嘰嘰嘰」「嘰嘰嘰嘰」一陣急迫的絕不屬於人類的哀嚎從方才周美人尖叫的方向傳來，眾人臉色瞬間蒼白，好幾個人額頭上都泌出了汗水。
傲雪彷彿沒看見似的，只自言自語了一句：「喔，這麼快啊，我還打算待會兒去看呢！」
話音剛落，只聽「撲通撲通」幾聲，八個嬪妃已爭先恐後朝傲雪跪了下來，拚命磕頭：「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
傲雪笑，側頭，往傅艷方向看過一眼。
傅艷亦是驚奇於下跪嬪妃的數量，竟比自己調查出來的還多了三個，她很快朝傲雪彎腰一拜，心悅誠服的：「娘娘英明！」
從七日前接到案子到取證，這些天來她動用了大量資源，幾乎是不眠不休，好不容易找出主犯，然後又用了大量時間順藤摸瓜的找了同謀，卻沒料到，傲雪只是幾句話，就把那些同謀嚇了出來！
這份心智，她不得不佩服！
這時，下跪的嬪妃聽得她們對話，忙抬頭往周圍看去，待看清下跪的數量后，一個個不由又有些懊惱：方才，傅艷明明說的是5個人，說不定自己是沒有被抓出來的那個呢！
「好了，本宮這會兒也不問你們在整個事件中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待會兒自有人來給你們做筆錄。從即日起，你們幾個的名字，就從西涼後宮名冊中徹底剔除！」傲雪看著她們，「本宮信守承諾不要你們性命，至於今後，你們究竟是出家為尼，還是逐出皇宮，本宮還要想想！」說著，傲雪揮了揮手，示意宮人將她們幾個帶出去。
「好了，下個案子。」傲雪開口，目光直接落在沈傲梅的身上。
「回娘娘，食材一案，臣妾不負皇上和娘娘所望，也已找到兇手。」沈傲梅忙上前一步。
「恩，說。」傲雪點頭。
沈傲梅真待開口，外面小蝶一撩門帘，夾雜著深秋特有的寒意，匆匆走了進來。
眾人一看是小蝶，想到方才正是小蝶帶人押周美人出去行刑，心裡不免懼怕幾分，再往小蝶身上細看時，很快發現她的衣襟上有血點。
人的視覺就是這麼奇怪，詫一看不一定能看出問題，但當她們看見第一個血點后，很快又看見第二個血點，第三個血點……
這些血，肯定是周美人的血！這是所有人的慣性思維。想必，周美人已經慘遭毒害。
「怎了？」傲雪抬眸往小蝶身上看過一眼，彷彿問的只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
「娘娘，那東西反抗得厲害，請問怎麼處理？」小蝶躬身。
一時，眾人只覺小蝶身上血色斑點更加醒目。兇手，這才是殺人兇手啊！
「反抗得厲害？」傲雪挑眉，眸中似有詫異。
「是，那東西叫的厲害，又滑不溜手的。」小蝶低頭，很是自責的。
叫得厲害，滑不溜手……
眾人自然而然想到方才「嘰嘰」的叫聲，以及腦海中已被固化的從周美人頭頂縫隙里擠出來的一團白肉，一時只覺得身上一層一層的起著雞皮疙瘩。
至於傲雪，她卻彷彿真思考很認真的樣子：「滑不溜手啊……」僅一個呼吸的時間，她很快想到處理辦法：「既然滑不溜手就別抓了，先把它關房裡，你們去燒大鍋沸油，待會兒直接朝那東西潑去！」
「娘娘好主意！」小蝶看起來很是興奮，「奴婢叫人多燒點沸油，待會兒把沸油一層層澆上去，說不定直接就燙熟了！」
傲雪略一點頭：「把味道弄好點，待會兒多切幾盤端過來，讓眾姐妹也嘗嘗。」
「是。」小蝶福身回答后，喜氣洋洋的走了出去。
眾嬪妃已是駭得不知如何呼吸，一個個臉色蒼白得沒有絲毫人氣，好幾個背脊上冷汗簌簌往下滑。此刻，眾人心裡就一個念頭：房間里這個皇後娘娘，究竟是人是妖？
若是人，怎麼會想出那麼bt的法子？若是妖，會不會今兒個吃了周美人後，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對於眾人想法，傲雪似半點也沒猜到，她環顧四周一圈后，很納悶的：「你們這是怎麼了？大冷天的，怎麼還熱出汗了？」抬頭，「來人，拿幾柄扇子來，給幾位娘娘扇著。」
「是。」原本候在牆邊的宮人齊聲答。
扇子很快拿了進來，宮人站在眾嬪妃的身後搖扇子，原本就冷的天氣，經過這一番風的流動，眾人更覺陰氣滲骨，一個個就彷彿坐在閻羅殿中等待被審問一般。
「傲梅，繼續說。」傲雪冷不防開口。
沈傲梅亦是被方才這一番對話嚇得不行，一張臉蒼白著，戰戰兢兢的說：「食材的……兇手是……是伍常在伍纖靈……」
「伍常在？」傲雪顯然很意外聽到這個名字，她抬頭看了沈傲雪一樣，眸中閃過一絲冷凌。伍常在，早已被小紫燒掉的伍常在！
「是，是伍常在。」沈傲梅很肯定的說，「人證物證俱在，來人，把……」
「不用了。」傲雪打算她的話，人證和物證這種東西，別說是宮裡，就連民間審案都經常更換的把戲！「既然證據確鑿，那就不用再傳了。」
「對了，好幾日沒看見伍纖靈了，她怎麼沒來？」傲雪這是明知故問。
「回娘娘，我們在查案的過程中，發現伍纖靈早已畏罪自殺。」這時，傅艷回答。
便正是兇手是伍纖靈這句，大廳中絕大部分都足足鬆了一大口氣。既然兩個案子都已結案，那就沒自己什麼事兒了！
聽到傅艷回答，傲雪眸色沉了三分，她下巴往窗外候著的一干眾人方向一抬：「那些都是兩個案子的涉案人員？」
「不止的，還有一些七七八八其他的事情。」傅艷答。
這時，沈傲梅皺眉，今兒到椒房殿來的時候，她壓根不知道傅艷弄來這麼多人！這些人是之前查頭油和食材案中根本沒涉及到的人！她當時有問過傅艷這些人是幹什麼的，傅艷什麼也不說。
「說。」傲雪淡淡的。
「娘娘可還記得前些日子，臣妾從您雜貨間借過一些東西？」
「恩。」傲雪點頭。
「那個雜貨間，是先前宮裡各嬪妃送給娘娘您的禮物。」
「恩。」傲雪再點頭。
「臣妾原本只是想找點線索，但是很不幸的，不小心翻出來的東西太多了！因樁樁涉及到謀害皇后，臣妾不得不報。」傅艷笑，眸光瀲灧間全是清冷。
「喔？說……」
只聽傲雪一句話沒說完，整個大廳中，噗通噗通聲此起彼伏，那陣仗，可比方才頭油案積極多了！
不是幾個嬪妃，也不是十幾個嬪妃，而是十之八九的嬪妃，一個個朝傲雪跪了下去，爭先恐後的磕頭：「娘娘饒命，娘娘饒命！」沒有一句抵賴或者冤枉，甚至不需要聽傅艷究竟查出了什麼，一個個就已經是俯首認罪的狀態！
從最初傲雪講頭頂灌水銀的事情開始，緊接著到後面周美人的尖叫，然後是恐懼到極致的嘰嘰聲，再到後來的傲雪提出用沸油澆白色怪物，這群嬪妃早已被嚇破了膽！
這會兒別說是她們一個個做賊心虛，就算傲雪真要給她們強安個罪名，她們也只有認了的份兒。
活著，或者痛快的死去！
「怎麼這麼多人求饒？」傲雪笑，眸光冷冷的看著下跪的眾人，「既然都在求饒，那必定是做了對不起本宮的事。來，一個個說說看，究竟做了什麼？說得早的，本宮饒她不死。」
一句「說得早的，本宮繞她不死」，如同一顆巨石，瞬間落入湖泊激起千層浪花。眾嬪妃們搶著認罪那勢頭，竟比平日里爭寵還積極七分！
這個是在潤膚霜里加了料，那個是在首飾里加了料，這個是在綉品里加了料，甚至還有在送來的花草里加料的！
傲雪只冷冷的聽著這些人認罪，旁邊有宮人忙著記錄。
說起來，這一樁樁手段，沒一樁新穎的，都是些老掉牙的東西了，傲雪聽著聽著就走神了，她的目光朝窗外那群人看去。
之前兩次往窗外那些人看時，她總覺得好像有個熟悉面孔，這一次，她終於看清楚了！
狄裳裳！她怎麼會在裡面？！
自回宮後到現在，她從未聽人提起過狄裳裳，椒房殿里也從沒過這個人，她便以為那個胸大無腦的女人已經被人弄死了，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裡！
而且顯然，那個女人曾參與過某個嬪妃謀害於她！
「艷嬪，狄裳裳是參與的哪起？」傲雪忽然打斷眾人的認罪。
「狄裳裳？」傅艷有些疑惑，無論是妃嬪還是丫鬟，都沒有一個叫狄裳裳的人啊！
「那個人，第三排左數第七個。」傲雪抬手，朝外面狄裳裳指去。
順著傲雪的目光，傅艷很快看見傲雪所說之人：「原來娘娘說的是元寶。」
傲雪這才想起，之前還沒準狄裳裳進宮之前，曾給她賞賜了一個名字，叫元寶！
「聽聞元寶是娘娘回宮之前收的丫鬟，後來也不知犯了什麼事兒，被罰到苗圃做粗活兒，她參與的是花草下毒一案。」傅艷說。
傲雪略一點頭，也不問是協助了哪位嬪妃，只朝旁邊正在認罪的嬪妃與正在記錄的宮人：「你們繼續。」
對於狄裳裳，既是帶進宮做宮女，那自然所有待遇都和其他宮女一樣。如今既犯了錯，懲罰也於其他宮人一致，沒必要單獨審，也沒必要單獨問。
她想起第一次遇見狄裳裳的情形，這個世界上，似乎總有一些人是天生敵對……從第一次，到最後一次……
喔，對了，聽說風雲堡滅門，不知道葉鴻彬怎麼樣了……
「娘娘，這些妃嬪如何處置？」正想的出神，傅艷的聲音傳來。
「全部晉陞一級。」忽的，李天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眾人中，沒有人狂喜，一個個都是獃滯狀態，連最平常的跪拜之禮都忘了，只看著從門口走進的李天佑，覺得不可思議。
傲雪則是微微揚眉，眸中盡含詢問之意。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最先反應過來的依然是傅艷。
傅艷跪拜下去后，其他嬪妃們這才紛紛跟著行禮。傲雪原本就被免了這套禮儀，故依舊坐著。
李天佑大步走到傲雪旁邊，坐在她旁邊的金絲楠木扶椅上。
「都起來吧！」李天佑說。
原先沒有涉案的妃嬪自是毫無心理負擔的站了起來，那些個涉案的妃嬪，卻是偷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究沒人敢站起來。
「這些跪著的，全部晉陞一級。」李天佑再說了一次。
這些女人更是惶恐，毒害皇后，明明已是滔天大罪，怎麼可能非但不獲罪，反而晉陞一級，難道，皇上已知道沈傲雪是妖孽？
不不！不可能！如果皇上知道沈傲雪是妖孽，決計沒可能現在還坐在她的旁邊。
眾人正猜測著，只聽李天佑的聲音再次傳來：「昨夜天降異像，欽天監監正湯望測得此乃凶兆，眾愛妃心繫百姓，特請旨前往瑤光寺帶髮修行，為西涼祈福。」
區區幾句話，這一眾嬪妃們的去處已然定下。
眾人苦笑，帶髮修行，雖一輩子算了完了，但怎麼著也總比被沈傲雪活活剝皮的好！當下朝李天佑深深叩首：「謝皇上恩典！」
「至於其他人……」李天佑看過外面那些宮人，「自是跟著你們一起出宮。」
「是。」眾嬪妃答。所謂跟著一起出宮，不過是為那些人的消失找一個借口！她們能活著，是因為背後龐大的家族，而那些參與毒害皇后的幫凶，卻是一個都不能活了！
李天佑揮手：「好了，你們都退下。」
眾妃嬪再次行禮告退，這時，傲雪開口了：「傲梅，傅艷，你們留下。」
沈傲梅和傅艷雙雙對視一眼，恭敬的站在旁邊。
待到房間里眾嬪妃退得乾乾淨淨，傲雪在斥退原本伺候在這裡的宮人，開口第一句話便是：「食材的事情，你們倆誰做的？」
傅艷笑，並沒有立即回應，沈傲梅卻是臉色一僵，很快賠笑著：「姐姐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