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百六二:立生死狀,你敢不敢?!
"怎麼回事?"
寅時剛至,漆黑的夜色中再次響起的戰鼓聲,讓淺眠不到一個時辰的藍瑾宸再次蘇醒,猛地從床榻上坐起,蹙眉凝聽著。
"皇上,許是那西木大軍又再'玩耍'吧!"
藍瑾宸眉宇一厲,看著士兵近身後便問道。
藍瑾宸微微側身,轉眸看著東賽雪,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藍眸若星光閃熠,卻帶著冰凌般扎人的溫度,說道:"朕的大軍何時有你置喙的餘地?若非你父皇敷衍朕,何苦藍軍會中了西木的殲計!"
"該死的,誰准他們擂鼓的?"
而那時候他還不知道無傷就是君莫言,如今幾年過去了,不知他的內力到達了何種地步,但他相信以自己現在的實力,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小跑趕到鼓架邊的東賽雪,還來不及喘勻氣息,便開口為呂宋解圍,看樣子大有分析事情利弊的勁頭!
藍瑾宸離開后,皇家錦衣衛也正是藍瑾宸自己訓練的暗衛,便憑空出現的東賽雪的身邊,表情沒有恭敬,語氣沒有溫度,甚至連看著她的眸子都帶著不屑和冷凝。
藍瑾宸孤傲的心性,換做平時也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東施效顰的事情,可惜他似乎錯信了呂宋的能耐!
*
么事的色吧。"末將參見皇上!"
時至今日,她才明白,原來不論他們曾經有多麼纏綿悱惻,情意綿長,卻不過都是床笫之間罷了,他還是他,冷血不擇手段的帝王而已。
步步走遠的呂宋,自然沒有看到藍瑾宸眸子中閃過的殺意,曾經身為中燕國兵馬元帥的呂宋,若是被他國知道他告老還鄉,可謂是大家競逐的對象,他又怎麼會讓這種潛在的危險,禍害到自己的大軍!
報信的士兵和其他人馬全部沖向了軍營,將裡面還在休息的士兵全部喚醒,奈何軍營實在太大,當西木大軍已經在一裡外的時候,整個軍營中才有半數的士兵匆忙整裝而出。
失神的看著遠走的藍瑾宸,而東賽雪如墜冰窟般渾身冷的透骨,她竟然因一時私慾,讓整個藍軍陷入了無法扭轉的困境之中?!
三兩下將衣物穿戴在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主營帳,直奔著軍營邊放置鼓架的地方而去。
"謝皇上恩典!"
東賽雪知道,他是要將自己軟禁,直到這場戰役結束后,才會和她算賬的!
三更時分以戰鼓動搖藍軍的軍心,而第二次再次擂鼓,卻因東賽雪從中作梗,讓他藍軍全部在營內歇息。
"所以,你就敲響了戰鼓?呵,看樣子你是早就準備好了,而且還是背著朕對大軍下了命令?!"
"東賽雪,朕會跟你算賬的!"
"全軍後退百米!"
"皇後娘娘,請吧!"
呂宋從士兵隊伍中走出,見藍瑾宸來此,還是有些詫異,不禁思忖著之前皇后對他說的話。
"報--皇上,皇上不好了!"
"宸哥……我沒有.……"
"這.……皇上恕罪,末將也是為藍軍考慮!"
"至於皇后……"
由於藍軍的毫無防備,當以君莫言為首的西軍抵達藍軍陣營的時候,恍惚還能看到不少士兵睡眼惺忪卻強行備戰的狀態。
東賽雪的眸光在黑夜中閃爍了一下,想到自己之前和呂宋所說的事情,這一次她也要讓西木嘗一嘗,突然受驚的感覺。
這一切,從頭至尾看起來都是西木在跟他們玩的一出妙極,而他竟渾然不覺。
士兵滿頭大汗的說著,那驚懼的神色絕非做戲,而這突然的消息,讓藍瑾宸也不禁心跳加速。
長劍一揮,因君莫言的話被質問的啞口無言的藍瑾宸,緊咬著鋼牙,微微流轉了眸子,便說道:"君莫言,多年前的一戰,還未分出勝負,不如今夜比過如何!"
東賽雪也匆忙整理衣物,有些驚慌的呼喚著藍瑾宸,但走出營帳之後卻早已跟不上藍瑾宸的步伐。軍營周圍支架上的鐵盆內燃燒著火焰,而自己軍營中傳來的戰鼓聲,竟然沒能讓所有的兵馬驚動,唯有那碩大的皮鼓旁,一對士兵正圍著那劇烈擊鼓的人。
"宸哥……宸哥!"
墨雨和飛虎以及徐年三人策馬守護在君莫言的身後位置,當兩人話落之後,徐年直接揮劍指天,一聲令下后,西木大軍整齊劃一的向後方退去。
在藍瑾宸心裡,本想著自己的大軍還沒有全部整裝待發,他不能讓這些僅存的中燕國將士再次土崩瓦解,只能想著拖延時間,以兩軍主帥作戰來維持後方兵馬的集結。
被藍瑾宸質疑著本領,又被他恨聲訓斥,呂宋不由得跪地認錯,而同時那敲響戰鼓的士兵,也在藍瑾宸到來的時候就停息。
"好!"
"身為大軍的兵馬元帥,你竟然擅自做主,敲響戰鼓?呂宋,你當朕不存在嗎?"
"是你?好,很好!呂元帥,看來朕的命令在你眼中還不如皇後來的有效!東賽雪,朕不得不懷疑,你究竟是不是東郡國派來的細作,在朕的身邊夜夜演戲,你累不累?!"
藍瑾宸眼尖的看到,那一縱隊的士兵中,垂手而立的正是呂宋,而那擊鼓之人他雖未見到正臉,但看樣子也定然是受到了呂宋的命令。
"宸哥,呂元帥其實做的也未必就是錯的!"
"來人,兵馬元帥呂宋因思鄉情切,戰場上思念成疾,念及其為中燕國立下過汗馬功勞,如今特賜呂宋告老還鄉,明日啟程!"
不敢置信的看著藍瑾宸沒有任何憐惜的表情,東賽雪倒吸一口冷氣,心尖發顫的抖聲說道:"宸哥,我沒有……"
"末將知罪,皇上息怒.……"
"是!"
君莫言露在空氣中的臉頰,沒有任何錶情卻是微微挑動了一下眉峰,薄唇冷意微扯:"藍軍擊鼓宣戰,難道藍帝不承認?"
"皇上,大事不好了!西木兵馬正在向我方陣營進發,對面的戰鼓雷鳴,皇上,我們中計了!"
"皇上,是我讓呂宋元帥敲響戰鼓的,若處罰就處罰我好了!"
"立刻出兵!快!"
呂宋抱拳彎身:"皇上,末將只是想給西木大軍一個警告。末將是怕若他們再次敲響戰鼓,而我軍沒有任何錶示,恐怕他們會認為藍軍懼怕,所以.……"
藍瑾宸不傻,行軍作戰之中,戰鼓的敲響就以為著戰事四起,可本軍的鼓聲震天,卻不見任何一個營長內有士兵出來,不用懷疑就可知道定然是呂宋早就對全軍下達了命令,而他這個最高權位的人,則是一直被蒙在鼓裡!
呂宋彷彿瞬間蒼老的神態,緩慢的在地上磕了頭,再次起身之後,便將身上的盔甲一件件脫去,當只剩下裡面的常服時候,對著藍瑾宸頷首躬身,在一眾士兵難言的眼神中,走向了自己所在的營帳。
"呂宋,你在做什麼?"
"參見皇上!"
狠戾的捏住東賽雪的下巴,完全忽略了她臉上受驚的表情,若非是她暗中讓呂宋執行命令,何苦對方會認為他藍軍擊鼓宣戰——
從今後,他就是平民一個,或許是時候離開這血腥戰場了……
戰鼓輕易被雷響,而且還是在對方的鼓聲之後,軍營中居然有人膽敢擅自做主接應鼓聲,簡直是膽大包天。
真是該死!
似是心灰意冷,又好似無以言說般的痛楚瀰漫在東賽雪的神色之中。睇著地上的呂宋,東賽雪邊說著邊下跪,傲挺著脊背仰面看著藍瑾宸說著!
"你!"
藍瑾宸戲謔的眸子看向東賽雪,正要說話之際,軍營外卻跑來了一名負責巡邏監察的士兵,聲音驚恐臉色慌亂。
藍瑾宸換了一身戎裝,頭盔之上只有一雙眼睛的位置鏤空,水藍色泛著恨意的眸子直直的看向對面同樣戎裝威武挺拔的君莫言時候,更是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純屬胡扯!要對付西木,何苦用這種拙劣的手段?呂宋,你既身為元帥,卻不知戰場規則嗎?西木的伎倆你移花接木來用,只會讓他們嘲笑而已。呂大元帥,你這可是年歲已高,分辨不出事情好壞了?"
所有人陪著呂宋一同跪地,龍顏大怒的後果他們不敢想象,說到底他們也都是被呂宋一手帶出來的兵將,主帥的失誤,士兵同樣有責任。
"何事?"
"君莫言,暗中算計,果然是你西木的本色!"
單字甩出,君莫言沒有任何遲疑的態度人,讓藍瑾宸心裡不禁產生戒備,多年前兩人不過是行走江湖的時候,有過一次交手。
輕舒了一口氣,藍瑾宸揉著脹痛的眉心,閉目喘息之際,卻忽然聽到自己軍營中也響起了戰鼓聲。
將過錯歸結在東郡國未派兵前來支援的事情上,東賽雪也因藍瑾宸的話,煞白了臉色。
而藍瑾宸則是勒緊了韁繩,輕夾著馬肚,奔著君莫言的正前方駕馬而來,卻一直未曾下令讓大軍後退給予足夠的空地用來作戰。13acv。
自然,對於藍瑾宸的小心思,君莫言知悉卻不屑計較,強者作戰又豈是看中了這些'蠅頭小利'?
"君莫言,立生死狀,你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