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沒有絕對的正義
“你……”顧陳書吃了一驚，盧國良也是難以置信地看著站出來的許晴煙。
休息了片刻之後，許晴煙的臉上已經不再那麽慘白，隻不過也沒有多少的血色。所有人都看著這個瘦弱的女孩，卻在她的眼中看到了鋒利。
“我們同意接下來在巽宮天幫你們抵禦風聲的侵擾。”許晴煙肯定地說道。
呼延釗看著她，突然笑了：“我說什麽來著？他們果然藏拙了！若不是我質疑，恐怕在場的人都被他們給騙了吧？”
曹仙看了看許晴煙，他分明感覺到許晴煙體內已經沒有了多少力量，甚至兩處經脈都有創傷，再強行運功會怎樣？
他微微皺起了眉頭，不知道許晴煙想做什麽。
許晴煙卻說道：“我確實需要恢複，至於到底怎麽保證防禦風聲，就不是你們要關心的了。你隻要知道，我們能做到，然後準備好接受我們的條件就好！”
說著，她給了顧陳書一個眼神。
顧陳書頓時了然，她這是在盡量占據主導。
呼延釗站出來說了這麽一番話，事到如今就算他們說不是想要以自身為籌碼爭取利益，恐怕也沒多少人會相信了，那不如搶先一手。
你不是說我們想要拿喬嗎？那我就拿給你們看！
果然，呼延釗冷哼一聲：“有什麽條件，你們大可以講出來。”
許晴煙微微一笑，說道：“七組和各個宗門到底如何分配我不管，你們隻要答應我兩個要求，我就說到做到，怎麽樣？”
聞言，周圍的人都是麵麵相覷，隻有盧國良麵露苦澀。
這是真的打算跟七組分開算了？
他不由得瞪了程祿那老東西一眼。
“哪兩個條件？”呼延釗問道。
許晴煙說：“第一，想要抵禦風聲不是現在，我需要半個時辰的時間。不過我想，你們也不會在意這一個小時。趁著這段時間，你們剛好商量一下你們之間的利益分配。”
呼延釗點頭：“是這個道理，還有第二個條件呢？”
“第二個條件，那就是我們需要一塊五彩銅！”許晴煙說道：“如果在乾宮天發現了五彩銅，要優先給我們。如果沒有發現，那離開秘境中之後，不管你們如何拆兌，都要付給我們一塊！”
顧陳書聞言愣了一下，看向許晴煙。
“不可能！”呼延釗想都不想都拒絕了。
“你們不答應？”
“如今我們商量的是巽宮天的事情，將來到了乾宮天降臨，情況如何尚未可知，你就想預支？更何況，誰知道你們在巽宮天的功勞夠不夠一塊五彩銅？”
許晴煙攤開手：“我們的要求就是這兩個，如果你們不同意，那就不要再說之前那般的話！”
呼延釗眼神閃爍，似是在權衡利弊。
顧陳書拽了許晴煙一下，想說什麽。但是許晴煙卻不看他，他知道這是許晴煙怕自己會拒絕她的好意，心底變多了幾分的溫暖。
按照這樣的趨勢下去，九數洞天當中情況會越來越複雜，加上各宗人眾多，將來五彩銅如果真的出現，花落誰家還真說不定。
顧陳書心頭一動，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會不會是許晴煙自覺自己失去了實力，需要顧陳書照拂才能繼續。她害怕將來遇到五彩銅的時候，會拖累顧陳書，所以才……
曹仙在一旁看著這兩個人眼神交流，哪裏還不知道許晴煙提出的第二個要求，根本就是為了顧陳書？不由得一時氣惱，心頭陰沉了起來。
為什麽？他有什麽資格？！
這個時候，思索再三的呼延釗終於再次抬頭，堅定地說道：“絕不可能！”
許晴煙搖頭：“那就是沒得談……”
“等等！”顧陳書卻開口打斷道：“既然你說這是巽宮天的事情，那我就換一個巽宮天的，這下你就沒有意見了吧？”
呼延釗不置可否：“說來聽聽。”
顧陳書臉色一冷：“嗬！我們要五彩銅，你說不是巽宮天的寶物。現在我們要換成巽宮天的靈寶，你又含糊其辭，這就是你們天狼殿的態度？真當我們好欺負的了？你既然話都說出去了，我們也退了一步，你還要繼續敷衍，這麽貪得無厭，就怕想坑的不隻是我們吧？”
“小兒之言，懂什麽談判？”呼延釗微微閉上雙眼，一副懶得理你的樣子。
顧陳書看了看周圍說道：“所以，呼延執事代表的就是你們所有人的態度？”
周圍的人都沒說話，葉登軒倒是想站出來，可是卻被李焯隱晦地拽了一下。李焯知道顧陳書性子，這個時候最好還是不要給他添亂的好。
果然，顧陳書突然哈哈大笑，看著周圍這些人說道：“好啊！既然談不攏，那就這樣吧！我們兩個就此離開，誰生誰死各不相幹！到底是我被協會殺死，還是你們被風吹死，都各安天命好了！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將來如果我不死，今天的賬都在這兒！”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轉身就要走。
各宗弟子聞言紛紛變色，呼延釗也是臉色難看。
他們萬萬沒想到，顧陳書居然會突然掀桌子。事情是這麽玩兒的嗎？兩句話談不攏就開始互相傷害，你這不按套路出牌啊！
盧國良這個時候站了出來，攔住了顧陳書說道：“有事好商量！給我個麵子，好歹同袍一場……”
顧陳書看了看盧國良說道：“我們的要求就隻有這兩個了，我就要一個答案，是或者不是，我走或者不走，就一句話！”
這個時候，現場的聰明人才開始回過味來了。
顧陳書剛剛的這一番話，根本就不是給他們聽的，而是給盧國良和七組的人聽的。
再怎麽說，特戰雖然是特戰，可顧陳書也是七組的人。程祿用秘境接下來的平衡要挾盧國良和其他七組的人，顧陳書就反過來用平衡再要挾回去。
他根本就沒想過跟宗門的人商量，從站出來開始，就是為了挽回自己在七組的地位。
在九數洞天當中，在這樣的變故當中，個人的力量終究是薄弱的。顧陳書很清楚自己最大的靠山永遠都隻能是七組，因為他擁有七組的正規身份毋庸置疑。
如今所有困境的關鍵，都在於程祿站出來的那句話將他推到了七組的對立麵上。
所以，隻要重新讓七組的人和自己捆綁在一起，那麽就有了絕對的談判資本。而要做到這一點，就隻需要給盧國良一個台階下，他自然會幫助顧陳書重新找回地位。
呼延釗瞬間就想明白了這一點，再看其他人，便知道事不可為了。
程祿做了鴕鳥，深諳明哲保身的道理，不想跟盧國良撕破臉，畢竟他自己的靠山同樣也是七組。
“哼！”知道事不可為，呼延釗說道：“好！我答應你！”
顧陳書臉上卻沒有一點開心，轉頭冷冷道：“第一條件不變，我們要一個小時的時間。第二個條件，要風鈴草！巽宮天找到的風鈴草我都要，如果一棵也沒遇到，那出去之後，在場的宗門，包括七組每家出一棵。”
他算過巽宮天風鈴草的出產率，曆代九數洞天探索，風鈴草的出產至少有二十顆，所以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李焯鬆開了手，葉登軒頓時說道：“我同意！”
呼延釗還沒說話，壬博卻站了出來：“我也同意。”
呼延大執事的臉色難看至極。
其他宗門紛紛表示同意，盧國良思忖片刻，卻說道：“不管遇沒遇到，出去之後我給你五棵。”
顧陳書微微點頭，依然麵無表情地看了看其他人，說道：“剩下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
說著，他和許晴煙便走向了石台距離他們較遠的那一邊。
“其實你不必這樣……”許晴煙輕聲歎息。
顧陳書捏了捏她的手心：“那你呢？你其實也不用。再說了，呼延釗老奸巨猾，五彩銅他是不會答應的，說破了天肯定也不行，不如就此爭取一下七組。”
許晴煙搖頭：“可是這樣，如果在乾宮天遇到五彩銅，他們人多勢眾，七組就算站在你這邊，也不會在秘境資源上幫忙。”
“不幫就不幫唄！”顧陳書撇了撇嘴：“我曾經以為七組是正義的，但是現在我覺得我可能高估了正義這東西。所謂的正義和公平，不過是大勢下的產物，一切都要因時製宜，因地製宜，沒有絕對的正義，隻有絕對的力量，我算是明白了。所以，萬事求人不如求己，爭取到風鈴草，優先提升你的實力才是最好的選擇。”
許晴煙沉思片刻，最終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顧陳書的看法。
這讓顧陳書十分開心。
以前的時候，自己總是站在許晴煙的身後，跟著她的節奏來。這是他第一次真正在決斷上占據主導，為許晴煙謀求利益並且得到了她的認同。
就像小時候考了一百分被爺爺誇獎過一樣。
“那現在，你到底打算怎麽幫他們抵禦風聲？”顧陳書擔心道：“你已經不能再隨便動用真元了，經脈的負擔太大。”
許晴煙聞言，臉上不由得泛起了一絲的紅暈，微微閃過眼神，沒去看顧陳書。
“那就要看你了……”
“我？”顧陳書疑惑：“可是我不會，也沒有……”
但是這時，他卻看到許晴煙伸手將她的漱柳風琴遞了過來，臉色通紅，聲若遊蚊：“我教你……”
顧陳書僵在原地，城牆般厚的老臉都忍不住發燒。
曹仙在遠處偷聽，劍把兒都要攥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