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參破迷霧
一場關乎種族的生存之戰，再次在漢匈兩族之間拉開。
和以往不同，這次因為匈奴生存環境變得極為惡劣，不南下就活不下去了，戰鬥起來異常驍勇。
而漢家這邊，因為秦雲的干涉，風調雨順，生活富足，雖對北方始終有防備，但對於匈奴的決心，卻是嚴重預估不足。
始一接觸，漢兒就被匈奴人的兇狠驚住了！
反正左右都是一個死，被逼到牆角的匈奴人徹底瘋了，甚至完全不考慮犧牲。
北方防線被撕裂一個口子之後，匈奴鐵騎就一路南下。
北方無數地域，直接被打成了一片白地，慘烈異常。
看到那空前慘烈的犧牲，秦雲不由沉默。
再次對用梳理龍脈的方法，阻止五胡亂華的方式，產生了一絲懷疑。
他的出發點是為了減少漢家兒郎的死亡，但現在看來結果並不像是他期待的這般。
甚至反而因此血流成河！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玩弄命運者必將被命運所玩弄吧！
是該繼續還是該停下？
秦雲沉思。
現如今是軍威空前強盛的大漢，而匈奴人的血終究有流乾的那一天.……
一想到後世華夏被迫衣冠南渡，秦雲的心頭不由閃過一絲狠厲。
或許，犧牲在所難免！
漢武帝北伐匈奴，衛青霍去病封狼居胥，也是付出了巨大的犧牲。
甚至連三代積攢的財富，都被消耗一空。
或許強漢現在多流了一些血，後世就會挽救難以預計的漢兒性命。
能修成大羅金仙，秦雲自然也有自己的堅持。
來自前世的各種記憶不斷浮現在心頭，秦雲也不由想到了道家的「斬三屍」的說法。
若是他藉此斬去心中的善，那又如何？
秦雲思索。
現在擋在秦雲面前的，沒有強大的對手，就連天道的詛咒，都完全不是問題。
擋在秦雲面前的，恰恰是秦雲自己的……善心！
只要秦雲能斬去心中的善念，狠下心來，千秋偉業或許就能一朝成就。
要斬下這一刀嗎？
但是。
斬下這一刀之後，他還是他自己嗎？
在這一刻，老君、如來、玉皇大帝的種種事迹，不斷浮現在心頭。
開天、解化女媧造人、補天、化胡為佛、分身老子傳道；
如來雪山證道，布局西遊，創三藏真經；
玉皇大帝治理三界，恩威並施，一次次渡劫……
秦雲恍若就是在無窮黑暗中摸索的旅人，看不到光亮、找不到方向。
而面前，漂浮的則是老君、如來、玉帝三人的道。
具體的，秦雲並不知曉。
但是。
縱觀那些能夠影響三界的大事記，老君、玉帝、如來，不說是拯救者，但起碼不是那個毀滅者。
學我者生，類我者死。
秦雲若是只顧追尋三位前賢的路，或許會反而迷失自己。
但前賢之所以是前賢，就是因為他們拓路在前，而且成功了。
秦雲也不知道再繼續下去，是會迎來一次大轉機，還是會讓這個未來，滑向一個更加不可測的深淵。
越是這個時刻，秦雲就越是佩服開創前路的先賢。
戰爭繼續！
強漢終究不是空負盛名，在緩過一口氣之後，強大的國家機器發威，多路軍隊先後被組織了起來。
面對強大的漢軍，匈奴人再次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一漢當五胡」。
不過這一次，匈奴人和以往單純的搶錢搶糧搶女人不同，他們更加渴望南方溫暖富足的……土地！
有匈奴人甚至希望，通過空前烈度的消耗和犧牲，逼迫漢庭同意他們在南方邊界放牧。
沒錯！
從一開始，匈奴的戰略，就不僅僅是搶劫。
這一次他們更加想要搶地盤！
通過龍脈的反饋，秦雲不由沉默。
至此。
秦雲沒有停下對祁連龍脈的改造，也沒有再抽取草原地氣，繼續壯大龍脈之力。
就這麼靜靜的枯坐在龍脈的龍頭處！
祁連龍脈沒有催促，也沒有提醒，祁連龍脈知曉，秦雲和以往的大羅金仙一樣，都陷入了選擇困境。
戰爭持續，鮮血擴散。
秦雲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終究沒有再插手。
直到有一天，秦雲在一處戰場看到了不同。
那是一個讀書人，也是一個武者，在兩軍交鋒中，一人如同一柄匕首，直直扎進敵軍心臟。
他的名字叫做薛進！
薛進太驍勇了，若說普通的士兵是「一漢當五胡」，那麼薛進就是以一敵百。
薛進戰如狂，手中的長槍，更是綉成一團亮光。
他的槍，就如同一條夾雜著閃電的銀龍，如夢似幻，每一槍出擊，都必然帶起一連串血花。
在薛進的領頭下，戰事更是完全一邊倒。
戰至後來，薛進血氣迸發，戰至癲狂，真氣破體而出，更是殺的匈奴鐵騎丟盔棄甲。
秦雲甚至看到，先前狠辣無比的匈奴人，徹底被薛進殺破膽。
不知道多少匈奴人，齊齊嚇得跪地求饒。
看到眼前這一幕，秦雲的眸子陡然亮了起來，籠罩在他心頭無垠的黑暗，更是照射進了一縷又一縷陽光。
在這一刻，秦雲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了前世五千年歷史的軌跡。
從漢朝時「一漢當五胡」，再到後世的蒙古鐵騎犁平歐亞，至明末「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再到後世鐵絲網加特林的出現，直接讓曾經能征善戰的蒙古徹底變得「能歌善舞」.……
絲絲縷縷不斷浮現在秦雲的心頭！
秦雲明白了，或許他從一開始，通過增強漢地龍脈削弱草原龍脈的出發點就是錯的。
削弱草原的確是阻止五胡亂華的一個方法。
但相較於削弱草原，還可以……增強自己！
增強自己，秦雲本人也不用背負道德的重擔。
最重要的是，一個文明的強大，不能只依靠一個大羅金仙！
更何況，漢兒未必想要依靠他。
秦雲對自己的定位，應該是引導者，而不是.……保姆！
在這一瞬，秦雲只感覺腦海中的所有迷霧統統被驅散，光明和溫暖瞬間佔據整個心田。
秦雲曾經的猜想沒錯，龍脈的確是他的證道之契機。
但是。
龍脈真正的作用應該是一把鑰匙，一把開啟文明前進的秘匙！
在這一瞬，無數思維的火花，不斷在秦雲腦海中迸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