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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失而復得

  第二天一大早,武效軍和秦梅香懶洋洋地起了床,來到對面廣場上吃碗混沌,買了點水果,依依不捨地分手。【 】突然,秦梅香在身後喊道,「效軍,先別走,忘了件事。」 

  武效軍止住腳步忙回頭,「什麼事啊?」 

  秦梅香道,「有事去你家也不方便,這樣吧,如果你有什麼事找我,就向家裡打個電話,你就把電話號碼記在本上,省的忘了。」 

  武效軍掏出筆記本掀開尾頁遞給秦梅香,「還是你來寫吧,不過我要是打電話你不在家或者是你爸媽接了聽出是我的聲音怎麼辦?」 

  秦梅香詭秘地一笑道,「我一般早上九點之前和晚上六點之後都在家,最好這個時間打電話。如果我爸媽接電話,你不要說話,直接掛了,連續三次,我就知道了,你就在百貨樓南門等我,超過半個小時不見,就不要等了,記住了嗎!」 

  武效軍開玩笑道,「你下達的指令比聖旨還靈,絕對不會記錯。我怎麼感覺就像是地下工作者,偷偷摸摸的接頭,什麼時候才能夠得到解放,光明正大大搖大擺地出入你家小院,也堂堂正正地做一回真正的人。」 

  秦梅香莞爾一笑道,「路漫漫,水長長,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該做鬼的時候還是必須要做的,往前看吧。」 

  武效軍從縣城回到家已經九點多了。母親一見面就急切地問道,「陳一劍,吉繁星他們早就回來啦,說你是到什麼寧縣去了,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快把我和你爹擔心死了。」 

  武效軍說,「是去新寧縣啦,搞一項希望工程救助的學生調查,剛結束就趕回來了。我爹呢?」 

  「現在地里也沒有啥事,他吃完飯就到東邊抓狗家打麻將去了,天天如此。」 

  「我爹現在身體怎麼樣,胃病犯沒有犯。」 

  「一春還算不錯,現在也恢復過來了,要不然一地麥子咋能收回來呢。」 

  「麥子都是你和我爹收的嗎,有沒有人幫著?」 

  「誰肯幫著,你爹看病花了家裡他們兩家幾個小錢,經常說三道四的,一個個難受的要命,眼睜睜地看著兩條老命沒日沒夜地折騰,沒有一個出來搭把手,都在大樹底下乘涼聊天奚落開玩笑看熱鬧。最可恨的是,那天你爹剛剛揚了一場麥子,還沒有來得及攏在一起,突然就下起了暴雨,我和你爹費了好大勁也沒有收拾完。喬娜從旁邊路過,連看都不看一眼,像沒事人一樣,眼睜睜地看著黃騰騰的到手麥子被大雨沖走二三百斤,想起來都心疼。」 

  武效軍聽著母親的訴說,心情相當沉重,正這時,從門外一蹦一跳地過來一頭小黃牛犢,問道,「娘,這是誰家的小牛跑來了。」 

  「咱家的,二月初生的,長得挺快,都這麼大了,你還沒有見過。」 

  武效軍感到家裡不再是死氣沉沉,有點生機和活力,比春節時有很大的變化和起色。家裡也沒有什麼事,武效軍哪兒也沒有去,趁此空閑美美地睡了幾天,消除一下多日來奔波的疲勞。 

  這天上午,武效軍來到二姐家,無意中在堂屋桌子上面發現自己丟失將近兩年的幾本小說,十分吃驚,怎麼會在這兒出現。拿起《月唐演義》和《瓦崗英雄》翻了一下,除部分地方破損嚴重外,上面用塑膠刻的章蓋的自己名字依然清晰。 

  武效軍不解地問二姐效梅道,「姐,這書怎麼到這兒了,你是知道的,前年春上,我整整的一皮包書在西頭屋內晚上被人偷走了。」 

  武效梅氣憤地說,「這些書是你哥收麥前從杭州帶回來的,叔伯大哥家還有四五本,當時我一看就問你哥是怎麼回事,你哥說是張庄三娃拿過去的,其它的他也不清楚。你沒有在家,我也沒對外聲張,就先收存起來,等你回來再說。」聽二姐說完,兩年前的事立即浮現在眼前。 

  武效軍開始在縣城讀初中的時候,對評書和小說第一接觸就是在每天中午十二點半,和幾個不回家的學生蹲在縣城大街兩邊電杆下面聽小廣播,收聽的第一部長篇小說是《努爾哈赤傳奇》,緊接著是張權衡播講的長篇單口相聲《官場斗》,感覺特別有意思和吸引人,逐漸就著了迷,一發不可收拾,直到堅持聽完。 

  在暑假時,三哥武效森從平西帶回一部黃河牌收音機,武效軍如獲至寶,每天晚上和父親武平順在一起聽單田芳播講的《燕王掃北》、劉蘭芳播講的《岳飛傳》等,效軍娘氣的非要把收音機給砸了。後來,武效軍感到收聽半個小時太慢不過癮,便到新華書店找書,看到厚厚的一本《包公案》心裡直發癢,一心想把它買回來,可手頭上沒錢,便從爹娘給的零花錢裡面節省擠兌,終於如願以償,買了第一本課外書,激動的三天三夜沒睡覺讀完,接著武平順挑燈讀,父子倆從中找到了無窮的樂趣。 

  自此以後,武效軍不但以消除父親閑暇的時候寂寞為由時常到書店裡買小說和評書,而且閑暇之時還獨自背書,其中《岳飛傳》背了二百多頁,田連元十萬字的《孫臏演義》全部背完,還有《時遷大鬧大名府》、《彭公案》和《五代十通俗演義》等前後可以背下來的章節有四五十萬字,達到了狂熱如痴的程度。 

  到上高中的時候,由於學習壓力很大,時間太緊張,對評書痴迷的熱度慢慢的就降了下來,變成了只買收藏而無暇去讀,積累了四十多部。擔心被村裡人見到借去弄丟弄破或不還了,就用布給每本書封皮加了封面,然後裝在一隻大黑色皮包里拉上拉鎖掛在盛放糧食屋裡的牆上。 

  去年前三月的一個周六下午,武效軍從縣高中回家,無意中發現皮包不見了,母親說沒有誰拿,兩人在屋內找了一陣,卻又發現放在糧囤上面的一草箱雞鴨鵝蛋也是不翼而飛。武平順回來也不知道咋回事,想了想說,「肯定是被人給偷走了,前天上午我本打算把賣牛的一千二百塊錢放在裝書的皮包里,又覺得心裡不踏實不保險,只是打開看了一下隨即又掛到了牆上。」 

  效軍娘插話道,「昨天上午我還拿雞蛋炒吃,應該是昨天晚上來偷的,我想不會是遠人,也許偷東西的人知道你一夜在別人家打麻將,不在家才來偷的。」 

  武平順說,「說的也對,肯定是有人惦記上咱家賣牛的錢,認為錢在包里便把包拿走了。」 

  武效軍說,「也許是這回事兒,這事不要向外聲張,咱們自己知道就行了,小說這種書一般人不會扔掉或銷毀。書上都有我的名字,遲早會出來,到時候順藤摸瓜就知道是誰幹的。」 

  這件事除了自己人知道以外,外邊的人包括鄰居都不知道發生過這種事。沒想到果真應驗,不到兩年的時間,就浮出水面了,終於可以找到是誰偷的。想到此,武效軍說,「當時就沒有聲張,沒想到從三娃那兒冒了出來。都是前後村,你不是認識三娃他家人嗎,咱倆一會兒到張庄找三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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