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大失所望
轉眼之間,萬物復甦,春意盎然,新學期已經過去一個多月。【 】
這天上午放學,武效軍和宿舍里的幾個兄弟走出教室,遠遠看到大門內公告欄前圍了好多人,走至近前,只見上面貼著一張《平西醫學院學生處關於給予嚴高峰等十一名學生退學處理的決定》。
決定中說:在上學期各科考試考查課成績中,嚴高峰等十一名同學均有六門以上課程不及格,為嚴肅學校紀律,以儆效尤,按照《平西醫學院大學生學籍管理的規定》第十八條、第二十條之規定,經學生處研究,報學院批准,決定對上述十一名同學按照退學處理。自即日起,兩周內不辦理退學手續的,將註銷其學籍。一九九六年三月二十五日。」
簡潔明快的幾行字,分量很重,意味著十一名學生大學生涯的終結。涉及人員雖然不多,但足以觸及其他學生的神經,無疑是一顆重磅炸彈,立即在全校師生之間激起浪花無數,成為全校的焦點新聞和熱門話題。
看過之後,武效軍、趙小舟等人不禁為嚴高峰這個可愛室友感到惋惜。回到宿舍,幾人這才發現,嚴高峰已經在大家的視野中消失了兩天。看來他早已經知道這事,躲藏在別處鬱悶起來。
武效軍問道,「小舟,你說這幾天高峰幹什麼去了,這麼大的事他到底是否知道?」
劉有才有點半開玩笑地說,「他的名字就不是什麼好名字,肯定是和他的名字相匹配,犯了羊羔瘋,躲回家裡抽搐去了。」
武效軍正色道,「有才,什麼時候了還在背後開人家這種玩笑,落井下石幸災樂禍要不得。都是相處在一起的室友,他出現這種結果,我們應該感到慚愧和痛惜,雖然我們誰也無能為力,不能給他實質性的幫助,但給與同情和安慰總是可以的。」
劉有才感覺自己有些失言,立即收斂笑容,不再言語。
一直少言寡語的趙剛突然說道,「昨天晚上,我在菊花公園看他一個人坐在草地上無精打采地發愣,當時很納悶,沒有上前打擾他,他平時嘻嘻哈哈沒有遇到過麻煩事,這次對他的打擊很大,能不能經受得住很難說,會不會出現……」趙剛不再向下說了。
胡磊操著濃重的地方口音道,「老趙同學多慮了,就憑他沒心沒肺啥都不在乎的性格,才不會做傻事呢,我看咱們幾個在此擔心有些多餘,大家不知他是怎麼想的,說不定現在仍然和沒事人一樣。」
武效軍道,「這事不知道他父母是否知道,要是一旦知道了,該會多傷心和氣惱,還不把他痛斥一番。不過,醜媳婦不能怕見公婆,其父母要是早一天知道,採取一些補救措施挽回局面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們不妨從這個角度替他想想辦法。」
趙小舟說,「效軍說的對,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他家就在市區附近,要是明天還見不到他,咱們就到他家去一趟,他若在家咱們也不用擔心是否會出現意外,要是不在家也好當面向他父母把情況說明,提醒他們趕快想辦法,要是晚了就來不及了,你們看怎麼樣?」
武效軍道,「只好如此。」
兩天過去了,嚴高峰就像從校內蒸發一樣始終沒有露面,更沒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周六一大早,武效軍和趙小舟早早起床,連早飯也沒有吃,就登上開往嚴高峰家兩河區祥樂鎮方向的公交車,走了一個多小時到達下車站祥樂鎮。
平西自古就有「三面環山,四水併流」之稱,北王山是古代帝王將相的安葬的風水寶地,西山自北向南起伏綿延,山下分佈著古獵遺址公園和萬座石窟群,南山則為千安山,綠河依西山蜿蜒而行、明河穿越平西古城區匯入通衢河,還有一條河是繞過萬座石窟群從平西平原奔流而下匯入青河的頤河。
祥樂鎮雖然是個鎮,實際上與主市區僅有一河之隔,位於八十年代所建當時全市唯一的一座跨越通衢河通往萬座石窟群的通衢大橋橋頭,這裡是通往市區的主門戶,地理位置的特殊性決定了此鎮與它鎮的不同,商業發達,各個店鋪林立,人流車流匯聚,異常熱鬧。
嚴高峰家所在的百濟村距這裡有十多里路,位置較為偏僻,沒有直接到達的公交車。兩人簡單商量一下,既然來了,轉身回去不合適,乾脆直接順著河堤向前走,全當到郊外呼吸新鮮空氣春遊。
河岸楊柳吐翠,一行新柳鵝黃色。兩人沐浴著春天的陽光,迎著春日的微風,欣賞著萬千楊柳和波光粼粼的河水,沿著河堤前行,,步行一個多小時,終於來到百濟村,村子不大,緊鄰河堤,也就是一百多戶人家,幾乎沒費什麼周折,就來到嚴高峰家。嚴高峰家是新建的一棟三層小樓,在村裡比較漂亮氣派,兩扇大門被大紅油漆漆的鋥明刷亮。院內是一個天井院,嚴高峰父母和妹妹正在一樓吃早飯,看兩人過來,只是淡淡地問一句,「你們吃過飯沒有?」「吃過了。」只顧看電視和吃飯,再也沒有別的話說。
過了一會兒,武效軍耐不住嚴高峰家人的冷漠,有點不悅地問了一句,「大叔,嚴高峰這幾天回來過沒有,他在家嗎?」
「還是十天前回來的,沒在家。」
「哦,是這樣,大叔,這三四天高峰沒有到宿捨去住,你們在別處是不是還有親戚?」
「有,多著呢。」
「既然是這樣,我們也沒有別的事,就回去了。」
「不送了。」
兩人尷尬地從嚴高峰家出來,心裡十分不悅,趙小舟氣憤地說,「***,是什麼人啊。我看咱倆就是腿賤,大老遠的跑過來,連口水都不讓喝,你看他爹面無表情冷冰冰的,連問咱們來幹啥的都不問,一句客氣話都沒有,讓人心裡極不舒服。」
「我也是第一次和當地村民接觸,感覺缺少熱情和待客之道,我本想把嚴高峰的事說出來,但看著他爹若無其事的樣子,張了張口沒說出來。就憑他家人的這種心態,嚴高峰不出事就是個意外。今天咱倆要是把情況和他家人說了,說不定嚴高峰會給咱們翻臉,就是拿著好心辦壞事出力不討好。」
「說的對,看來嚴高峰這小子還沒有和他家人說自己的事,也許他另有打算。」
「咱們已經盡了朋友之道和微薄之力,做到問心無愧就行了。」
兩人回到宿舍,一見嚴高峰,頓時像潑了一頭霧水,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