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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當頭棒喝

  「沒什麼,就是心裡亂,悶得慌,想找個人聊聊天。【 *」 

  「平平淡淡的,能有什麼煩心事?」 

  「前幾天,和班裡的梁玉花幹了一架,想著就覺得特別窩火。」 

  「井水不犯河水的,和她能幹什麼架?」 

  「別班有個男生整天圍著她轉,把她美的連北都找不到,常在別人面前炫耀。那男生長的不咋著,流里流氣的,誰也不願理他。她反而諷刺挖苦我們嫉妒她,給她臉子看,辦她的難看,她說只管說,只要不具有針對性沒人接她的話。前幾天,我和紅麗在宿舍走廊上遇到她們勾肩搭背打情罵俏,覺得很不好意思,便低頭從她們身旁路過,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竟然說我沒女人味沒人要看著她們得了紅眼病,故意找她的麻煩。我實在氣不過,伸手在她臉上扇了倆巴掌。她惱羞成怒,發瘋似的用頭往我身上撞,我使勁一推將她推倒在地,扭頭就走不理她。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撒潑大罵,非讓她男朋友收拾我給她報仇。你說這是啥事,她怎麼是這樣一個沒臉沒皮的人。」 

  「腦子有問題,心理不正常,虛榮心在作怪,我是領教過她了。大可不必和她這種人計較,為她生氣傷肝損肺是自討苦吃不長見識。」 

  「她的話特難聽,破口大罵我和她搶男朋友,惹得整個樓層的人都出來看熱鬧。知道的是她無中生有胡說八道噁心我,不知道的還會以為真有其事,我是跳到黃河也說不清。簡直把我給氣瘋了,回過頭把她的嘴給撕爛。要不是紅麗和寇銀芳攔著,我非把她打個鼻青臉腫不可。」 

  「她是什麼人,你們班裡學生心裡都最清楚,她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你不予理睬不予辯解該幹啥就幹啥,她折騰一陣沒趣也就不了了之,誰也不會計較這碼事。」 

  「說的容易,想放下還真難,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更想不明白,我什麼時侯和她爭過男朋友,爭的是誰?平白無故的為什麼在光天化日之下胡亂吆喝,端著屎盆子往我頭上扣?真是鬱悶。」 

  武效軍淡然一笑,「我早看出她心裡扭曲畸形,如果沒猜錯,她肯定不是空穴來風腦子一熱信口雌黃。」 

  白玲燕十分驚訝地問道,「為什麼?」 

  武效軍有些慚愧地說,「她以前看著宿舍里別的女生有男朋友,感到很自卑,於是想方設法要我做她的男朋友,我當時態度很堅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擺脫了她的糾纏。除了你、寇銀芳和紅麗外,我和你們女子班的人認識的不多,接觸的更少,可能是她誤以為咱們兩個有過單獨交往,關係比較好,是你的原因所造成的,對你心存不忿耿耿於懷,伺機找機會發泄。」 

  白玲燕氣得咬牙切齒,「純粹是胡扯,咱們堂堂正正的交往,又不是掖掖藏藏,她和你之間的事與我何干,簡直就是一條瘋狗,逮誰咬誰。」 

  「明白是咋回事就行啦,不值得一提。最近忙些什麼,有啥好事沒有?」 

  「煩死啦。一直忙著複習專業課,替我表姑應付考試,真後悔當時稀里糊塗的答應她接下這個苦差事。一個學期有好幾門課程要替她考,考不過還怕她暗地裡嘲笑我。可每次考試都得把我折騰好幾天,這樣三年下來,啥事也別想干,真想找個機會給她一推了之。」 

  「這事吧,我覺的你還得堅持給她做完。一來是親戚,你學的是醫學,並沒有增加你的額外負擔,找你是自然的事,推肯定推不掉。二來以後時間長著呢,要是半途而廢不幹,豈不是傷了和氣,無論是你的父母還是你見面都不好說話。三來你也知道,就業形勢一年比一年緊張,畢業后找工作並非一件容易的事。她社會關係廣,活動能力強,早做儲備,有熟人多條路好說話,指不定哪天會派上用場,總比算燒香算拜佛,臨時抱佛腳要強。」 

  「說的也是,我可沒有想這麼多。光說我了,你怎麼樣?」 

  「從早到晚,瞎忙班裡那點事。好在還有一點自己的空間,周六周日做家教。」 

  「我看你是做家教做上癮了,不會像上次那樣被誰家妙齡女子給看上了吧,真是那樣,我可不敢再冒充你朋友做不道德的事糊弄人家了。」 

  「扯遠了,哪能啊。這次我教的學生是一個上初二的女孩,沒有上次那個佟浩翔省心,用心不專,挑肥揀瘦,一點也不聽話,給她上課就像上刑場,一節課下來氣個半死。給她媽說根本不起作用,反說我不稱職。本來一氣之下撂挑子不幹,後來一想要堅持,一定把她的壞脾氣壞毛病給糾正過來,否則太可惜了。」 

  「你心裡有底嗎,別到頭來出力不討好碰一鼻子灰?」 

  「通過我的觀察,這孩子本質不壞,不屬於無可救藥的那種人,可以試一試。」 

  「你真行,有耐心和志氣,但願你能成功!上次,看邵英英眼神和說話的口氣不對勁,誤會你沒有,沒給你添麻煩吧?」 

  「沒有,沒有,玩笑而已。」 

  「沒有就好。」 

  「我有點不明白,現在學校里每個班談戀愛已經成風,到處都是一對一對的,你怎麼不找一個做個伴先處著?」 

  「上次和蔣守佳鬧的別彆扭扭險些上了當,後悔不已,覺得沒意思,特無聊。我高中時有個同桌人還不錯,能夠說得來,現在蘭州大學讀本科,經常互相通著信,有啥不開心不高興的事說一說,總比整天無所事事的廝跟著虛度光陰痛快的多。」 

  「深有同感,距離產生美。我和前女友秦梅香以及邵英英她姐羅筱就是始終保持著書信往來,共同演繹著雙城之戀,多的是愉悅和開心,少的是口舌之戰,比起我們宿舍的劉有才和女友楊舒麗三天兩頭鬧彆扭好多啦。希望你們繼續保持下去。」 

  「我和同桌只是一種友情,比不了你們真心實意死去活來的談愛情。人家早已有女朋友,我僅是他的傾訴對象而已。」 

  「這是人家對你的信任,只要把握好度不讓他女朋友產生歧義就行。當然啦,一旦時機成熟,把他女朋友給拱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根本不可能的事,即使如梁玉花所說沒人要,一輩子嫁不出去,也不幹不出那種拆散人家的缺德事。」 

  「哎呦,時間過得真快,已經十點半啦,咱們趕快回去吧。」 

  「行,今天每白和你在一起聊天,感覺特別的心靜和舒暢,謝謝你啊。」 

  「都是老熟人啦,彼此交流應該的,有什麼事只管和我,絕不推辭。」 

  「特殊情況例外,一般情況下我不會找你,免得讓人產生誤會給你找麻煩。」 

  兩人離開菊花廣場,說笑著返回學校。武效軍擔心被別人看到,借故在中心花園停留片刻,看著白玲燕曼妙輕盈的身影走進女生宿舍樓,跑了一圈,與剛從電影院回來的劉小霞劉雲惠說了會兒閑話,才慢慢地朝著自己的宿舍走去。 

  這段時間,羅筱為了實習的事陷入兩難之中,心裡很焦躁和矛盾。 

  按照學校的規定,四月初要分赴到各個實習點。每名學生可以選擇由學校統一安排和自己聯繫。對羅筱來說,自己聯繫回酒廠是輕鬆的事兒,但眼下的問題是元真已沒有親人,自己父親已經正式在新寧和母親一起生活,回去雖然吃住方便,依然孑身一人無人照顧,反倒牽挂爸媽來回探望一趟十分不易,如果放棄,將來進酒廠會難度大增。要是由學校安排,學校的實習點主要是象州的幾個大企業,隨便哪一個都不成問題,對於將來就業問題,卻沒有任何優勢。本想和父母與武效軍商量一下,又覺得不妥。他們的意見只能作為參考,誰也不會把自己的意志強加給自己,最終還得自己靠拿自己拿主意。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留在象州,填報志願是平原化工集團公司和象州民生製藥廠。 

  隨後一連數天,焦急地等待學校的正式通知。三月二十八日,校學生處召開實習生動員大會,公布實習人員及實習地點名單,羅筱的實習單位是象州民生製藥廠,一共有五名本校學生,自己被任命為實習小組組長。 

  象州民生製藥廠位於平商大道東段,是國家重點中成藥生產企業之一,全省最大的一個國有製藥廠,具有五十多年的歷史,是集科研、生產、營銷為一體的複合型國有大型企業,具有21條生產線,能生產137個國葯准字型大小產品和11個保健類產品,132個品種。以其選料考究、配方嚴謹、質量上乘、療效顯著而享譽平原大地。 

  三月三十一日上午,羅筱五人持學校的介紹信來到象州民生製藥廠人事科報到。這是一間面積約四十平方米的大辦公室,裡面有五六個人正在低頭整材料。羅筱來到一個年齡在四十歲左右,戴著金絲眼鏡,領導摸樣的男子面前,簡單說明來意介紹了情況。 

  男子很熱情客氣地說,「免貴性張,是這裡的科長,歡迎你們到來。一早接到廠辦通知,按照廠里的規定,你們暫時在人事科學習廠里規章制度和注意事項,一周之後下車間。我要到車間進行人員考核,一會兒小陳回來會對你們的住宿、學習等做統一的交待和安排,就不陪你們了。」 

  羅筱滿臉堆笑地說,「謝謝張科長!謝謝張科長!」。 

  待張科長走後,五人各自找了個地方坐下,隨便拿張報紙翻看。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見一個人從外面進來,羅筱有點急了,悄悄地試著問身旁的一個小姑娘,「同志,剛才張科長說讓我們找科里的小陳,你知道她幹什麼去了嗎,什麼時候回來?」 

  小姑娘面帶緊張地低聲說,「陳姐的辦公桌在我對面,她經常來無蹤去無影,幹什麼從不和我們說,說不準什麼時候回來,你們再等等吧。」 

  「麻煩你告訴我陳姐年齡多大,長什麼樣?過來我們也好認。」 

  「年齡和你差不多,你們學校去年畢業分配來的本科生,人長的非常漂亮,打扮的特別時髦,說話聲音很響亮,只要一來,你們一眼就能認的出來。」 

  「我們還是校友,是嗎,太好啦,謝謝!」 

  五個人一直等到下班也沒見神秘陳回來,只好把行李暫放在人事科,到外面大街上轉了一圈,熟悉一下周邊環境,簡單吃點飯又回到廠行政辦公樓。整個大樓空蕩蕩的,沒有一間房門開著,幾個人便在樓東側走廊上席地而坐閑聊天消磨時間。 

  下午兩點多鐘,陸續有人過來上班。幾人看人事科門開了就直接走了進去繼續等神秘陳。一直等到四點多鐘,遠遠聽到走廊上高跟鞋聲音嘎嘎作響,清脆悅耳,節奏感很強,由遠而近走進室內。 

  羅筱順著聲音一抬頭,正和來人四目相對,頓時大驚失色目瞪口呆。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來人竟是自己的冤家對頭同室學友陳曼迪。 

  陳曼迪神氣勁十足,滿頭蓬鬆乖巧齊劉海,發色酒紅,時尚魅力燙髮分外嬈繞,雙側戴著直徑三厘米的金耳環,臉上塗著一層厚厚的護膚霜,眉毛描的清晰,嘴唇塗得稜角分明,穿著一身黑色毛呢風衣,咖啡色絲襪將雙腿束的緊緊的透著亮光,一雙高跟黑色長筒靴鋥明刷亮,手裡拎著白色時尚女士挎包,人還沒到就聞到一股香氣。 

  羅筱心裡突突直跳,難道她就是張科長所說,讓五人苦等半天的小陳。要真是這樣,可就慘了。正在胡思亂想疑惑之時,陳曼迪輕飄飄走了進來,瞟了幾人一眼,把自己的包往辦公桌上一放,拉了一下凳子一屁股坐了下來。她也不理睬眾人,低著頭雙眉緊皺,不耐煩地收拾桌子上東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又是老熟人,羅筱看她對幾人視而不見的樣子,強壓心中的怒火和怨氣走到近前,滿臉帶笑道,「曼迪,你好,好久沒見,你原來是在這裡上班。」 

  陳曼迪猛然抬起頭來,沒好氣地說,「你是誰,我的名字是你能隨隨便便叫的嗎!告訴你,這裡是單位,要稱呼職務或同志,還是大學生呢,不懂規矩,沒有一點素質和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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