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事與願違
「你又在說笑了,兩人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們都有自己的生活、愛好和朋友圈子,早已習慣了雙城生活方式,用各自舒適的方式來達到戀愛的目的。在哪裡都無所謂,只是在這裡時間長,環境比較熟悉,不願意重新到陌生的地方而已。」
「其實愛情就像彈簧,兩個人接觸過於緊密,會把彈簧壓壞;如果兩個人距離過遠,則會把彈簧拉壞。過於冷淡的愛情固然會影響到兩個人的感情,但是太過無微不至的關懷也會讓愛情失去它應有的彈性。所以太接近容易傷害到對方,太遠又感受不到對方的關懷,最好的方法是不遠不近有點黏又不會太黏。也就是所謂的距離產生美,親密應有間。願你們早日修成正果。」
「還說我呢,一晃三年過去了,你就那麼能沉得住氣,沒考慮過個人的問題。」
「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經歷和蔣守佳瞬間即逝的懵懂愛情,再也不敢輕易相信別人,更沒有勇氣去和自己不相熟知的男生交往。我覺得愛情這東西可遇而不可求,屬於你的遲早就會來,不屬於你的怎麼努力也得不到。」
「你是有點宿命主義,有句話說,騰不出時間來睡覺的人,遲早會騰出時間來生病;騰不出時間來複習的人,遲早會騰出時間來補考;騰不出時間來戀愛的人,遲早會騰出時間來相親。不要錯了花期再覓花,是到該考慮的時候了。」
「現在還沒到想的時候,再等等吧。」
「剛才說起蔣守佳,我倒有一事不明白,那天梁玉花為什麼在大庭廣眾之下煽他的嘴巴,挺難堪的?」
「簡直沒法說,蔣守佳太不是東西了。三個月前,不知咋回事梁玉花突然和她男朋友了分手,蔣守佳就趁機甜言蜜語的哄著她,千依百順的讓著她,花言巧語哄,說要和她談戀愛。正處於失戀痛苦之中,心裡空虛的梁玉花為轉移內心的糾結和折磨,尋找精神寄託便答應了他。沒過多長時間,蔣守佳就翻臉什麼都現形了,開始向她動手動腳,甚至提出要到外面開房的無理要求。把梁玉花給嚇壞了,一連好多天不敢見他。也就是在召開實習動員會前十天左右,兩人在菊花廣場大鬧一場,算是徹底拜拜。梁玉花的心如同刀割一般,新傷舊傷一起來,又有幾個人能承受得了呢,總以為蔣守佳在她的心裡捅刀子,在玩弄她的感情,氣憤不過,一時衝動不顧一切當眾扇了他。剛開始時我也覺得他人不錯,你介紹他的情況我還半信半疑轉不過彎,現在想起來我都心驚膽戰的,所幸當時察覺的早,要是晚了吃虧上當後悔都沒有地方。」
「他這是自作自受,狗改不了吃屎,屬於骨子裡的問題。這段時間折騰的暈頭轉向,也未來得及向你通報我們班的情況,請不要介意啊!現在在哪個科室?」
「我們婦幼專業和你們臨床專業不同,重點是兒科和婦產科,分配的時間比較長,其它科室僅是常識性和輔助性,時間要短得多。前八個月主要在其它科室。我第一站是消化內科,相對比較輕鬆,閑暇時間多的是,總算可以輕鬆一陣了。」
「不錯,你在消化內科,我在血液內科,咱們都是在大內科,有時間多聯繫多交流多幫助啊!」
「幫助談不上,聯繫和交流是必須的。」
能夠留在附院實習,是大多數人夢寐以求的好事,武效軍和白玲燕也不例外,心裡自然格外高興。兩人心靜自然,無話不談,非常愉快,武效軍多日沉悶苦痛的心情終於有所改觀,放鬆了許多。直到華燈初上,人影綽約,夕陽像負荷似的走在天地相接的地方,用僅剩的一點餘暉在這個城市上,兩人才離開宿舍,來到校外步行街吃一次燒烤,喝幾杯清涼的扎啤,享受難得的清靜和悠閑。
好久沒有看到羅筱的身影,聽到她的聲音,和她一起散步,想起她曾經不斷閃爍的身影,如春風般的笑容,如夏雨般的身影,如秋月般的眼神,如冬雪般的表情,感受著那曾經擁有的浪漫與溫暖。那刻骨銘心的戀情就像一塊磁石,緊緊地吸引著他一步一步向她靠近,靠近,再靠近,直到近的沒有任何距離,彼此粘合在一起無法分開。當他使勁的睜開眼,擋在眼前的是一片黑,那麼擁擠的擋著,任憑努力也看不到她。他發現自己有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徹底離不開她,急切渴望見到她,一心擁有她的感覺,決意周末去看她,將自己的喜怒憂愁當面與她分享。
事與願違,第二天武效軍接到三哥效森發來的電報,大伯已經離開人世,讓他回去送老人家最後一程。武效軍心想哪急先顧哪,也不差幾天,奔喪回來再去看羅筱也不遲,便連夜趕回家中。
武效軍到大伯家時,父親、小叔平春、大姑武雪、小姑武蓮蹲在一旁,村裡管事的人正和大哥效亮商量辦理大伯後事,上前打聲招呼蹲在父親身邊。
武雪說,「大哥身患癌症,提早過世是意料中的事,但沒想到他能夠支撐這麼長時間,這與他幾個兒女的精心照料十分不開的。」
武平春從小到大沒少受大伯的氣和折磨,大哥武平明的過世他好像去掉一塊心病,並不像二哥和倆姐那樣悲痛,低頭抽著煙說道,「他這種人死了好,早死早清凈,省得再禍害人。我說到就做到,不斷氣我不會看他。」
武平順說,「平春,話可不能這樣說,事也不能這樣做,既然他已經這樣了,你再和他記仇有啥意義,肚量該大就大一些,我和他年齡差不了兩歲,咱爹把他當作家中寶貝一樣供著,一心想讓他長大給咱家撐門市,事事都順著他。因為他我可沒少受咱爹的氣,沒少挨咱爹打,更沒少受他的折磨,和你比起來大了去了。我都不和計較,你還有啥放不開的,死了死了,一死啥都沒有了,不為他也要為活者,這個時候你就別再發恨說氣話。」
這時問事的武金祥過來,蹲下身說道,「平春,後天來客給你大哥燒紙的事交由外人也不合適,就全交給你,到時候可不能給辦砸了。」
武蓮說,「金祥爺,沒事,你安排別的吧!」
武金祥走後,武平春氣呼呼地站起來,「該找誰找誰,我不會給他這樣的人點一張紙。」說著走了。
武雪攔道,「平春,別走,可不興這樣,咱自家的事你不燒難道還能讓其他人燒不成。」武平春根本聽不進去,連頭也沒回怒沖沖地走出門。
武平順十分擔憂地說,「大哥不斷氣效亮不去見平春,平春不來看大哥,兩人都憋著氣較著勁,再這樣繼續下去,真不知到啥時候才是個頭。」
武雪說,「平春也是的,都到了這種時候,還較什麼勁。連張紙都不願給大哥燒,是不是提前和金祥說一下,別到時候他整出什麼事來難堪。」
武蓮說,「先不要說,下來再和平春說一說,他總不至於連一點大面都不顧吧。」
武平明生前確實給武平順和武平春找了很多麻煩,長期以來視若仇人,很少能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聊敘兄弟之情。以前正常來往的武蓮,因婆母埋墳放空炮的事見面無話可說,對他的病在心理上也沒有太多的同情和憐憫。只有武雪始終以大嫂去世早,將一群兒女帶大成人不容易,平時給予關照和尊重。而對於小一輩人來說,受長輩人之間恩怨的影響,對武平明除了恨之外,很少有尊敬。受其騷擾和折磨最深武效起更是恨之入骨,兩家雖住對門,一連幾天始終沒有露面。就連武效雲也經常在父親面前發牢騷,埋怨父親心腸軟,不和他這樣的人計較。不少人對武平明的離世並不是抱著哀傷悲痛的心情,心裡攥著一股勁,時刻準備著發泄的時機。
武平明出殯這天,所有的親戚朋友都前來弔孝送殯。
武效亮和武效曌雖然打心眼裡瞧不起武平明的所作所為,但畢竟是生己養己的父親,礙於家族的傳統和在十里八村的影響,還是風風光光地將父親入土下葬。
武效雲始終認為武效福和武平明屬於同一類人,效福經常找父母的麻煩,給父母致氣,弄得家裡整天雞犬不寧不得安生,皆是受平明的影響。對武平明的離世,她壓根不願來奔喪,是經父親再三勸說捏著鼻子強打精神來的,心裡卻憋著一肚子火。最讓她氣憤不過和發泄的對象就是武效福,雖然時間過去將近兩年,依然對武效福因小姑婆母埋墳的事在家中打她耿耿於懷,記恨在心。她打定主意,必須趁此機會讓武效福當眾出醜,給自己有個交代和了斷。
眼看棺木已經入土,喪事將要結束,多數親戚從墓地散去,她控制不自己的情緒,突然上前一把將武效福攔住,連哭帶罵纏著不讓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