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這是我的家
崔紅麗從醫院出來,感覺滿腦子亂成一鍋粥,精神特別的恍惚,不知該如何是好,更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像只沒頭的蒼蠅東倒西歪晃悠悠地在大街上隨便亂撞,直到走到十字街口,被騎自行車的男子撞到地上才驚醒過來。
晁友貴雙眼搜索著崔紅麗的身影,一路緊跟,眼睜睜地看著崔紅麗被人撞倒在地,嚇得出了一身冷汗,緊跑幾步,來到近前,一把拉住崔紅麗的胳膊問道,「撞到哪兒啦,能起來不?」
崔紅麗一見晁友貴分外眼紅,氣呼呼地坐起來,「滾,你個該愛千刀萬剮的臭王八蛋!我是死是活不用你管,和你那小騷狐狸鬼混去吧!」
「紅麗,你聽我解釋!」
「走開,姑奶奶才不聽你滿嘴噴糞,胡說的八道。」
撞人者見崔紅麗發怒,起初還以為她是再罵自己,心說,這女人咋恁厲害啊,這下麻煩大了。正合計著該如何解決此事時,那女人不像是在罵自己,而是在罵她身邊的男人,還越吵越凶,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機會難得,三十六計走為上策,趕快驅車走人。
晁友貴和崔紅麗吵了一陣,這才想起撞人的肇事者,放眼四處一看,蹤跡皆無,連個人影都沒有,埋怨道,「紅麗,撞你的人早跑了,還吵什麼吵,你能起來不,咱回家去說中不中?」
「老娘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用不著你假惺惺的瞎操心!」
崔紅麗說著從地上站起來,連身上粘的土都沒有拍一下,扭身就往前走。
晁友貴看她不理自己也沒轍,跟在後面不停地說著,「紅麗,你別誤會,事情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樣,我和曹婷靖沒有一點關係,再說我也不知道你今天會突然回來,要是知道——」
「放你娘的狗屁,要知道我回來,你們還想當著我的面做見不得人的骯髒事是嗎?你們還是人嗎,畜生也比你們這對狗男女強!」崔紅麗怒目圓睜地罵道。
「紅麗,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你啥意思,不就是我沒有那個狐狸精年輕,長得漂亮嗎,不就是不想要我想和我離婚嗎,嗎告訴你晁友貴,你甭想得逞,老娘不會放過你的。」
兩人一路上吵嚷著來到樓上,崔紅麗掏出鑰匙,打開房門閃身進去,然後「碰」的一聲把門關上,把晁友貴堵在門外。
王雨虹、武效軍和呂飄飄覺得兩人有些對勁,像是在吵架,輕輕走了出來,見晁友貴無精打采,垂頭喪氣的在門口站著,王雨虹小聲問道,「友貴,紅麗這是怎麼啦?」
「碰」
屋裡傳來一聲摔東西的聲音。
「噼里啪啦」
緊接著又傳出一連串砸東西的聲音。
「死晁友貴,老娘除了沒有給你下崽傳中接待外,哪點對不起你,你個沒良心的負心漢,竟然把騷狐狸勾引到家裡來,真噁心死我了,你給我滾出去!」
「碰」
像是往地上摔婚紗照的聲音。
「我不好過,你哥死不要臉的也別想清靜。」
「呯磅!」
鍋碗瓢盆又被摔到地上。
王雨虹和呂飄飄相視看了一眼,開口喊道,「紅麗,我們是王雨虹和呂飄飄,你千萬別衝動,把門打開,快把門打開!」
「你們不要管,我倒要看看晁友貴和曹婷靖這對狗男女能把我吃了不成!」
崔紅麗在屋內邊砸東西邊說道。
武效軍已經徹底聽明白了,原來是晁友貴和曹婷靖的事被崔紅麗知道了,崔紅麗惱羞成怒回來鬧的。
另武效軍不解的是,他們兩人是前天晚上很晚在這裡快活的,自己還傻乎乎地在外面偷聽兩人辦那事半個多小時,期間並沒有遇到什麼人。
只不過當晚曹婷靖沒走,昨天早上自己從醫院裡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出去了。
昨夜晁友貴上夜班,直到現在晁友貴才回來,崔紅麗怎麼知道他倆的事?
要是晁友貴懷疑是自己告訴崔紅麗的可不好解釋了。
轉而一想,晁友貴應該不會懷疑到自己頭上,因為自己進科室時間比較短,從來沒有見過崔紅麗照過面,更不知她長什麼樣。
武效軍想到此,心裡到很平靜,悄聲問晁友貴道,「晁醫生,你們這是咋啦,兩口子生氣也不至於如此大動干戈吧?」
晁友貴一臉陰沉地嘆口氣,「誰知她今天是怎麼啦,發了哪門子瘋,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任憑王雨虹和呂飄飄怎麼喊,崔紅麗就是不開門,在裡面摔東西折騰好大一陣,逐漸安靜了下來,不由得讓人擔心起來。
武效軍擔憂地和三人說,「咋突然沒有動靜了呢?她不會在裡面有什麼事吧!」
王雨虹也擔心地說,「友貴,你帶的有鑰匙沒有?趕快把門打開,晚了就來不及了。」
晁友貴點了點頭,掏出鑰匙插進鎖孔,沒等轉動鑰匙,門突然「碰」的一聲被推開,緊接著衣服啊,被子啊,鞋子啊,襪子啊,包啊,牙刷,牙膏——接二連三地被扔了出來,瞬間外面丟了一地。
王雨虹和呂飄飄趕忙走進房中,房內早已亂七八糟,鍋碗瓢盆摔得遍地都是,一張大的鑲著玻璃婚照也摔成碎玻璃丟在地上,柜子里的衣服丟了一地,床被掀的一塌糊塗,連個下腳的地都沒有。
「這是我的家,真噁心,臟死了,別放在這裡讓我發吐!」
崔紅麗滿頭大汗,氣喘噓噓地從衣櫃里掏晁友貴的衣服。
王雨虹和呂飄飄小心翼翼地趟過碎玻璃,踩著地上的衣物來到卧室,王雨虹一下子死死抱住崔紅麗的腰,呂飄飄也趁勢抓住她的雙手,「紅麗,你冷靜一下,聽我倆說!」
崔紅麗用力掙扎一番,卻沒能掙脫王雨虹和呂飄飄,兩人順勢將她推到床上,王雨虹好言相勸道,「紅麗,聽人勸吃飽飯,你可得聽話,你這麼折騰最終受傷害的是你和友貴,你們能有今天容易嗎,這些不都是你們一點一滴用心血給換來的嗎,難道你們的日子不過下了嗎?再大的事能有你倆過日子重要,你們結婚這麼時間,能有什麼解不開的疙瘩,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平心靜氣的說啊!你這麼鬧下去,你心裡委屈,友貴心裡能好受嗎。聽姐話啊,消消氣,歇一歇!」
崔紅麗十分委屈地坐起來,眼淚撲簌簌直往下流,哭訴道,「王姐啊,你說我們這日子咋還往下過啊,友貴嫌棄我,被曹婷靖那個騷蹄子搞昏了頭,倆人在外面胡混也就罷了,誰曾想我倆還沒離婚,還是堂堂正正的合法夫妻,這是我的家,他竟然把那個騷蹄子領到家裡來,睡我的床,在我的床上干齷齪的事,還把帶有男人那種液體的臟內褲丟在床頭,分明是在故意異噁心我,趕我走,他們這種目中無人,肆無忌憚的對待我,擱誰能受得了啊。」崔紅麗聲淚俱下的哭訴著,數落著,已是悲憤至極。
王雨虹朝外面看了一眼晁友貴,心說,友貴啊友貴啊,你怎麼恁您糊塗啊,無論你和崔紅麗怎樣,也不該趁紅麗不在家的時候,把她帶到這裡來,不要說你和紅麗還沒離婚,即使離了也不至於這麼快吧,心裡這麼想,但還是和崔紅麗說道,「紅麗,紅麗,你想得太多了,友貴根本做不出這樣的事,再說了,曹婷靖也不是這樣的人,我們大家都知道的。」
「王姐,你就別安慰我了,她們早就在大街上成雙入對了,曹婷靖的內褲在這裡就是鐵證,何況我在醫院裡讓她看,她也沒有否認。她們不就是想讓我離開嗎,我就是不離開,就是不讓他們好過。」
「紅麗,男人嘛,都有一時糊塗犯錯誤的時候,或許友貴有他的難處,你也不要太過於傷心和在意,該原諒的時候一定要原諒!何況,你和友貴一直都十分恩愛,讓人羨慕,是醫院年輕新婚夫妻的楷模。」
「這是我的家,我不會離開這兒,友貴那個死混蛋別想再踏進一步。」
「好,沒關係,這兒就是你的家,你說啥時候讓友貴回來他啥時候回來,你不讓他回來他就不回來,總可以了吧。」
「他現在就得給我滾,在我眼前立馬消失,我永遠也不想再看到他。」
「只要你能出氣,你說什麼是什麼,我這就和友貴說,讓他走。」
王雨虹看崔紅麗態度有些緩和,但依然在氣頭上,兩人暫時分開避一避,靜下心來思考一下,也不失是一個好辦法,想到此,她來到外面,走到蹲在牆角低頭不語的晁友貴面前,輕聲說,「友貴,曹婷靖是什麼人難道你不清楚,咋鬼迷心竅地和她鳥在了一起,你考過紅麗利的感受嗎,想過咋如何收場嗎,這下惹出了麻煩事,紅麗能不傷心失望嗎。好了,她不讓你在這裡,你暫時到外面冷靜一下,等過了這段時間,坐下來好好談一談,給她陪個不是服個軟,哄哄她,興許就過去了。千萬別越走越遠,到時候你連後悔就沒的地兒。」
武效軍說,「晁醫生,王姐說得對,她正在氣頭上,把你所有的物品不是摔壞就是扔了出來,此時無論你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只能是火上澆油,你就暫時離開吧。」
晁友貴沉默好大一會兒,起身唉聲嘆氣道,「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她說這是她的家,那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