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瘋狂的患兒家長
「媽了個逼的,你個欠日的光逼丫頭片子存心害我兒子,今天求老子也沒用,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饒不了你。」接著又惡恨恨地在她身上猛踢了幾腳。
宗彩鳳哪裡經受過這種凌辱啊,十分無助地哭喊著,頭髮被他連扯帶拽掉了幾縷,鮮血順著臉頰直往下流,一時竟疼的昏了過去。
房內如此大的動靜,早已有人跑到醫生值班室,值班的醫生是二十五六歲剛結過婚的小媳婦牛雨筠,非常靦腆文靜,趕忙跑過去一見陣勢,頓時嚇得雙腿發軟,提心弔膽地上前說了句,「這位孩子家長,有話好好說嗎,幹嘛動手打人啊?」
孩子家長雙眼珠子幾乎都要爆出來了,回頭看了她一眼,惡狠狠地說,「滾,滾你媽的一邊去,她故意害我兒子,打是輕的,我非把她的逼給撕爛不可。」
順手提留著宗彩鳳的頭髮來個一百八十度大旋轉,掄起巴掌對準她的嘴巴,左右開弓就是一陣猛煽,「媽了個逼的騷犢子,你不是橫嗎,害我兒子嗎,就是讓你替我兒子受症。」
牛雨筠看著如此恐怖殘暴的場面,驚的面無血色,雙手一捂臉,邁著沉重的雙撒向樓上跑了過去。
由於適逢禮拜天,樓上只有醫務科科長劉小光在上班。
樓下吵吵嚷嚷這麼大的響動,他自然聽得著,站在樓梯口聽了聽,感覺患兒家長脾氣特別暴躁,正在火頭上,要是自己現在過去,一個大老爺們,如果哪句話不趁他的意,再抓住自己痛打一頓得不償失。沒有人上來權當自己不知道,還是由科室自己去處理吧。
想到此,劉小光又悄悄回到辦公室,把門關上,若無其事的躲在裡面喝水看報紙。
牛雨筠心急火燎地逐個敲門,不停地呼喊著,「有人嗎,宗彩鳳被患兒家人打了,趕快下去啊!」
劉小光看躲不過去了,慢騰騰地把門打開,一見是牛雨筠,有些不爽地問道,「咋咋呼呼幹什麼呢?」
「劉科長,快下去吧,宗彩鳳被患兒家長揪著頭髮打,現在都癱軟了,再晚了要出人命啊!」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給院長彙報一下!」
劉小光不緊不慢地說。
牛雨筠看著劉小光平淡的表情,想著宗彩鳳還在底下被惡人喪心病狂地毆打,心一下子涼了半截,忍不住發怒地說,「劉科長,救人如救火,人命關天的事兒,你還是趕快下去吧,等把宗彩鳳從病房內拉出來再彙報也不遲啊!」
劉小光狠狠地白瞪了她一眼,「你啥意思啊,出了這樣的事難道我心裡不著急嗎,這麼大的事要不及時向院長彙報,出了事誰能承擔起啊!就你心急,好像我在推諉,不管不問似的,一點也不懂規矩!」
「行行行,你愛管不管!」
牛雨筠氣的咬牙切齒,砰地一聲把門帶上直接下樓。
牛雨筠剛從病房離開,痔瘺科及門診上幾個值班的醫生和護士也聞訊趕了過來。
見宗彩鳳捂著被鮮血染紅的頭在地上來回翻滾著,瘋狂的患兒家長正撕扯她的護士服,晁友貴不顧一切地沖了上去,上前摟住患兒家長的腰就是不放。
對晁友貴來說,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舉動,患兒家長長的比他壯實,一旦被對方抓住,憑他那身板一腳就能給踹到門外摔個稀巴爛。此刻他也是豁出去了,任憑患兒家長如何用腳踢他踹他,想用力掙脫他,他就是咬著牙堅持不鬆手,很快手上被對方給抓了幾道鮮紅的血印。
其她幾名醫生和護士趁機衝進房內,把躺在地上滿臉血肉模糊的的宗彩鳳搶了出來,在幾個病人家屬的協助下抬到二樓手術室內。擔心鬧事者不肯善罷甘休跟進來,幾名護士一個個手裡拿著拖把,輸液架等,戰戰兢兢地在門口守著。
患兒家長見醫院人多,晁友貴又緊緊摟著他不放,心裡不由得緊張起來,高聲吆喝道,「醫院打人啦!醫院打人啦!」
這時,杜威跑了過來,他塊頭大,尖頭光溜溜的沒有一根毛,往患兒家長面前一站,像一堵牆,厲聲喝道,「晁醫生放開他,把這個畜生交給我!」
杜威這一聲頓喝非常奏效,晁友貴將手鬆開,摸著有些發疼的手背怒氣沖沖地站在一旁。
發威的患兒家長一見杜威,不由得頭皮發麻,心說,自己一向看誰不順眼收拾慣了,還沒見過如此充滿殺氣的氣的人,從哪兒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像黑社會老大的人,該不會是被打護士的家人或請來的打手吧。又一想,管他娘的,是那小護士沒給自己孩子紮上針,又劃破了孩子的臉,打她活該,自己沒啥好擔心的,於是壯著膽子說,「你是什麼人?關你屁事。」
「什麼人?路人,有事說事,在公共場所打人就是不對,我就得管。咋的,咱倆比試比試!」
杜威陰沉著臉凝視著他道。
患兒家長見勢頭不妙,心說光棍不吃眼前虧,三十六計走為上,轉身抱起孩子,硬著嘴道,「我兒子正在病著,你們不但不給治療還故意傷害他,現在沒工夫搭理你們,我得給孩子轉院。要是我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一把火把你們整個醫院給燒了。」說著向外就走。
杜威往門前一站,雙手一橫,整個身子將門堵得嚴嚴實實,「咋的,打罷人了想溜不是,沒那麼容易!」
伸手抓住患兒家長的肩膀,斥道,「小子,把孩子放下!」
患兒家長甩了幾下肩膀想掙脫,無奈杜威一張蒲扇大的手像一把鋼鉗,抓得死死的,根本脫不開。
「老杜,怎能這樣對待患者家人,快把手放開,看你像什麼樣,沒有一點風度!」
劉小光突然在杜威身後厲聲道。
杜威聞聽此言,隨即將手鬆開,回頭和劉小光道,「領導,這人到醫院撒野尋釁滋事,擾亂正常醫療秩序,把宗彩鳳打的人事不省,還想一走了之,我看得趕快報警!」
說著杜威怒沖沖地退了出去。
劉小光白了杜威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們遇事就是不冷靜,報警能解決問題嗎!」
「我們不冷靜你冷靜,報警解決不了問題你有本事,這事就交給你啦,你看著辦吧!我可提醒你,處理不好,無法向宗彩鳳交代。」
杜威很不服氣地走了。
患兒家長看杜威將路讓開又來了勁,沖劉小光吼道,「你們一點不為病人著想,簡直在拿病人的生命當兒戲,技術差,態度惡劣不說,還仗著人多勢眾欺負人,這是他娘的啥狗屁醫院,就是黑心醫院,殺人醫院。現在我兒子高燒三四十度,要是有個好歹,我帶人把這兒平了。趕快給我滾開,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對你不客氣。」
劉小光想了想開口說道,「你是來給孩子看病的,給孩子看病要緊,要是打算繼續在這兒看,我們換個護士給你孩子扎針輸液,要是不準備接著治,抓緊時間轉院好了,別誤了孩子的病。」
「哼,算你說句人話,回頭再找你們算賬!」
就這樣,劉小光連個屁都沒敢放,就輕而易舉的把鬧事者給放走了。
宗彩鳳稀里糊塗的被鬧事患兒家長痛打一頓,頭髮算亂,眼神充滿恐懼和痛苦的光芒,滿臉流著血,雙腮腫的通紅,全身沒有一處輕鬆的地方,在手術床上來回不停地翻滾著,不停地發出令人發憷的悶哼聲。
手術室護士長梁亞萍含著眼淚,邊用紗布沾著雙氧水給她擦拭臉上的血跡,邊讓人到門診把外科醫生林懷營叫了過來。
林醫生輕輕挪動宗彩鳳的雙腿,每動一下,宗彩鳳就會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嚇得他一時束手無策,不敢再繼續檢查下去,很無奈地搖搖頭,「護士長,看樣子我擔心她哪兒會出現骨折,要不趕快把他轉到市醫院,全身檢查一下,便於及時治療。」
梁護士長覺得情況嚴重,剛要向符院長打電話,劉小光走了進來,鐵青著臉問道,「宗護士怎麼樣?」
林懷營愁眉苦臉地說,「劉科長,我剛剛檢查了一下,可能要骨折,趕快轉院吧,要是在咱這兒給耽擱了,不好交代呀!」
梁亞萍護士長心痛的說,「劉科長,小宗護士出了這麼大的事,剛才你在什麼地方,你們搞行政的不能恁官僚,置醫院職工的生命於不顧啊。你們報警沒有,鬧事的兇手在哪裡?」
劉小光十分不悅地一瞪眼,「梁護士長,要不是小宗沒有及時給病兒輸上液,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如果病兒出現啥意外死亡,咱們整個醫院都得關門,全體人員都得跟著倒霉下崗回家。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個。你們這些人就是只顧眼前,沒有一點大局觀念。現在不說這個,抓緊時間把宗彩鳳轉院。」
梁亞萍被劉小光訓了一頓,一時沒話可說。
十分鐘后,醫院救護車過來,一群人把宗彩鳳抬到車上,直接轉到市第四人民醫院。
黨凝雪說到這,十分憂慮地說,「鬧事者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猖狂,公然毆打醫院的工作者,劉科長竟然置職工的生命安危於不顧,將鬧事打人者放走,簡直沒有一點正義和尊嚴,法律和公道。實在太可怕了,實在讓人想不通他為什麼這麼做。連基本的人身安全保障都沒有,以後咋能安心工作,誰還敢給病人看病啊!想著我都心有餘悸,心裡特別堵的慌。」
武效軍緊鎖眉頭,面色凝重,絲毫沒有舒展之色,面無表情地問道,「後來醫院是怎麼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