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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命該如此

  武效瞾走後,武效亮心平氣和地向妗子和秋豐道歉說,「妗子,老表,效瞾就是個二杆子,炮筒子,說話沒把門的,不要介意,不要放在心上!其實,要我說,關於俺大嬸啥事都沒有,而且人死也不能復生,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大家爭來吵去沒有一點意義,凈賺搞的心裡都堵著疙瘩,實在沒有這個必要。還有,大叔,你那個一根筋脾氣是該改改了,有些事該放下一定放下,要慢慢學會自己調適自己,開開心心的過好每一天,何必為那些小事計較呢。」 

  武效亮和武效瞾軟硬一番說辭,秋豐娘倆心裡憋著火,但也不願再將事情鬧大,更不願去招惹武平順,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武平順一陣長吁短嘆,想想武效亮說的也有道理,何況二嫂也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一輩子也沒和她紅過臉,鬧過彆扭,既然二嫂不願說,就是再逼她也不會有啥結果,此事就到此為止吧。 

  屋內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緩和下來。 

  秋豐趁機到外面招呼人準備吃飯。 

  由於是熱喪,自然沒有紅事那麼豐盛,秋豐媳婦早上到街上整幾個小菜,買了一筐饅頭用來招待。 

  當然,大家都處於悲慟之中,也沒有那個心情去品頭論足,好賴也沒有誰去介意。 

  一頓飯,武平順一口未嘗,其他人除了一些小孩子外,基本上沒誰咋動筷子就結束了。 

  臨行之時,秋豐娘倆誰也沒有出門相送,只是秋豐媳婦把大家送到門外。 

  武效福看既沒出現什麼不愉快,秋豐一家也沒找任何麻煩,一顆石頭總算落了地,很快露出他的本來面目,大聲和秋豐媳婦說,「嫂子,給你找麻煩了!」 

  秋豐媳婦倒沒有和武效福好臉子,沉聲說道,「麻煩根本談不上,只要你們爺幾個不三天兩頭整事,不像俺小姑那樣整天吃苦受累受氣,到頭來死不瞑目就燒高香了。」 

  武效福頓時臉色寒了下來,降低聲音說道,「嫂子,其實俺家裡真沒啥事,爺幾個也都沒啥!」 

  秋豐媳婦重重地說,「兄弟姐妹也一樣,都不應該有啥事!」 

  說完憤憤地轉身回院。 

  眾人一直提心弔膽地出了村,沉悶的氣氛才有所緩和,武效瞾大聲和武效福、武效森說道,「今天幸虧是俺大叔來了,要不是他來,我看咱們這些人都沒有好果子吃,尤其是你們弟兄四個,一個也跑不了。」 

  武效森對這些家中事可謂是一竅不通,也沒有看出有啥能讓東庄人整事的地方,不以為然地道,「本來都不應有啥事,要我說,就是把東庄人想的太複雜了,人家才不願往自己身上找麻煩呢,我看俺爹來不來都一樣。」 

  武效梅在一旁插話道,「說得輕鬆,效瞾哥說的一點不錯。三個表哥一見咱爹來了,立馬磕磣著臉走了倆,這是極不正常的。還有,一桌人就準備了四個小菜,再是喪事也不應改這樣寒磣,分明告訴咱們是不受歡迎的人,不值得招待的人。今天要是咱爹不來,咱們這幫人恐怕連口水也別想喝上,還沒進門,不知哪些人就被趕了出來。真不知咱爹是在心疼誰,這麼大熱天的跟著來。」 

  武效福知道這話明顯是沖自己來的,既然她沒點名說自己,也不好接話,但心裡卻是很慶幸,還為自己上午自己主動讓父親來感到有點沾沾自喜。 

  事後第三天,武平順讓武效軍找人用拖拉機把家裡的五千多斤麥子全給拉走賣了。 

  武效福見一車麥子被拉走,心裡很不平衡,到武平順家裡裝模做樣地問他這幾天咋吃飯,武平順隱約中感到自己打死效軍這股風就是效福颳起的,一見他心裡就來氣,「我咋吃飯和你有啥關係,該到哪涼快到哪涼快去!」 

  武效福吃了頓閉門羹,淡淡地說,「既然你不讓我問我也不問了,我回家賣豬還賬去!」 

  武平順立即明白,這傢伙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看效軍賣糧食心裡難受,故意刷洗自己來了,狠狠滴白瞪了他一眼沒言語。 

  糧食是賣了,可家裡還有兩大一小三頭牛,留著也沒有必要了,索性找人全給牽走了。 

  好端端的一個家,像大廈傾倒一樣,頃刻之間變的人財兩空,前後的變化之大,落差之大,他這是武平順一生第一次遭受如此大的心理打擊,難以接受這個現實,著實讓武平順感到十分心痛。 

  效軍也留不住,偶爾回來一趟也如同匆匆的過客,想著以後自己一個人生活,就感到莫名的擔心和恐懼,一連幾天茶不思飯不想,便倒了下來。 

  武效軍用三輪車把武平順拉到縣醫院武效森家,武效森並沒有絲毫熱情,提起母親的突然病故,差點和武平順吵起來。 

  武平順一氣之下,連午飯都沒吃邊讓武效軍將他拉出效森家的門,氣的聲音弱弱地說,「以後即使死在家裡,我也不會再到這兒來!」 

  武效軍看著父親傷心無助瘦弱的身影,除了心疼無奈也別無選擇。 

  當務之急是父親的吃飯問題,也是最讓父親為難的事,畢竟有生以來他從沒站過灶台,燒柴鍋肯定不能再用了,煙熏火燎的不說,就是太麻煩了,以後父親為省事不知一個月有多少天不開火,對他的身體是極不利的。 

  武效軍喝武平順商量了一下,在大街上一家土雜店買了一個煤火爐,外帶二百塊煤球,然後每人吃了一碗涼皮就回家了。 

  晚上,武效軍把煤火生著,半個月來爺倆另起爐灶總算吃了一頓踏實飯。 

  飯後,武平春過來了,看著爐火已經生好,心裡多少有一絲安慰,「二哥!事已至此,就別想那麼多了,再說東西兩村像你這樣的人也不少,別人能做到的,能適應的你肯定能做到!一點一點適應吧。」 

  武平順悠悠地說,「春啊,你也知道,我這一輩子最怕的事做飯,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不得不走這條路,也別管吃孬吃好了,能吃上口飯就行了!」 

  武平春說,「持肯定要吃好,即使你這幾個孩子每一個管你的,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讓你挨餓,你就放寬心吧!這樣啊,效軍找份差事也挺不容易,一晃回來快半個月了,也不能老在家呆著,該回去得趕快回去,別讓人家有意見!」 

  武平順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滴著,哽咽著說,「家裡一個個算斷筋,哪一個能指得上,就效軍眼皮活,心裡敞亮還不在身邊,距離那麼遠,想見一次都不容易,更別說他能做點啥了。現在想起來,都願你嫂子,我說不讓效軍留在平西,她非堅持讓他去,這下倒好,我身邊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嗨,說啥都晚了,這就是命,命啊,是我命該如此!」 

  聽著這些話,武效軍心裡極不是滋味,感到特別的失望,這次母親的突然不幸離世,雖然偶然,實屬必然,與其說是天災,倒不如**。 

  正是大哥一家所期盼已久的,當然他們的目的是讓父親先走,而不是母親,前前後後發生的一切徹底證實了這一點。 

  二哥武效起雖然表現的沒有大哥那麼激烈,但始終也施暴者分家產的想法,對父母若即若離,不冷不熱。 

  三哥武效森工作穩定,不愁吃喝,多年來一直過著自己的小子,父母在與不在倒也無所謂。 

  大姐,二姐平時與父母接觸最多,應該是特別傷心的。 

  總之,母親的離世,對兄妹幾個來說,有喜有悲,心境各不相同,而對父親則是沉重的打擊。 

  因母親發喪而將多年來心境不合,戰爭不斷,如同仇人般的父子,兄妹集聚到一起,以前那種狀況能因此而改變嗎,父親的晚年能夠開心幸福嗎,不得不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但現實如此,也是無法改變的,只能將父愛記在心裡,以後在生活上和心理上給父親以更多的安慰,彌補自己對母親的愧疚。 

  武效軍將家裡父親安頓好,依依不捨含淚離開父親回到平西。 

  母親的離世,對武效軍的打擊太大了,回到平西,一連睡了三天,才去醫院向院長,書記報到銷假,正式上班。 

  這段時間,王雨虹和寧萍萍知道武效軍家裡出了事,肯定得很長一段時間過不來,大部分工作不再依靠武效軍,能做的則想方設法去做了,基本上各項工作順利推進,而且速度很快。 

  王雨虹和寧萍萍見武效軍人幾乎瘦了一圈,格外心疼,好言安慰一番,簡單將這段時間工作給他介紹一下,主要還是讓他不要過於擔心,逐漸恢復狀態。 

  武效軍很客氣地說,「你們做了這麼多,我一點力沒出,一點勁也沒使上,辛苦你倆了!」 

  王雨虹淡笑著說,「說句實話,我也沒做多少,主要是咱小寧特能幹了,竟然把我家小衛他們醫院的負責達標工作的兩個關鍵人物全給搞定了,除了那份至關重要的彙報材料沒有弄到手之外,咱們能用上的全給弄到手了!」 

  武效軍不可思議地說,「是嗎?小寧也太不簡單啦!小寧!你是含而不露,隱藏的真是太深了,以前卻是小瞧你了,還在言語上對你攻擊!我在這裡鄭重向你道歉,對不起!」 

  說著站起身向寧萍萍深鞠一躬。 

  寧萍萍小有得意地說,「武醫生,能夠得到你的認可和肯定,這份大禮實在太重了,我可承受不起,還是換給你吧!」 

  說著她沖武效軍也深鞠一躬。 

  王雨虹看著兩人,輕笑了一下,「行了!你倆也別在這客氣了,我有一個消息要想你倆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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