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黎晚抿了抿唇,心下一橫,厲聲道:“江酒,既然你肯踏出這一步來到我的實驗室,證明你

  是想救秦老爺子的,咱們沒有退路了,你若不救他,他便隻能病死在床上。‘


  江酒渾身巨顫。


  足啊,她過來就是為了克服自己的心魔,重新拿起手術刀,保住秦老爺子一條命,還他當年


  對外婆與母親的救命之恩。


  她都還沒有嚐試,怎麽能退縮??

  抱著頭冷靜了片刻,她緩緩放鬆了緊繃的神經。


  “好,我試試。


  說完,她顫著手從托盤裏取出開顱的手術刀。


  握住刀柄的瞬間,她眼中有崩潰的神色在升騰蔓延,視線更是被一片血霧籠罩,她甚至能聞


  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那般的熟悉!!

  幾乎滲透了她的血肉靈魂。


  那是從小佑佑顱內噴酒出來的鮮血,溫熱又粘稠,就像是萬蝕的毒藥一般,能灼傷人的皮肉


  粗重的喘息聲在寂靜的室內蔓延,顯得格外清晰。


  江酒單手捂著自己狂跳的心髒,拿著手術刀逼近兔子的頭部。


  她的手在劇烈顓抖,鋒利的刀尖根本就無法鎖定在一個點上。


  黎晚見狀,心裏不禁一歎。


  她這個樣子,即使逼她拿起了手術刀又能怎樣?

  手抖得這般厲害,如何能做那種高危又精密複雜的顱內術?

  “好了,酒酒,咱不逼自己了。”


  話落,她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使著勁兒讓她收回手術刀。


  “不。“江酒猛地推開了她,深吸一口氣後,將鋒利的刀尖插入了兔子的皮肉之中。


  頓時,-股鮮紅的血液順著傷口昌了出來。


  她每往下滑一寸,臉色都會蒼白一分,到了最後,整張臉幾乎成了透明-

  灘一灘的血從顱內冒了出來,她再也支撐不住,陡然鬆開了手裏的刀。


  “唯當一聲’


  伴隨著手術刀落地,她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不行,還足不行。


  她根本就忘不了當年那血腥慘烈的一幕。


  隻要見到血,她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孩子血崩的場景。


  那段血淚般的過往,已經徹底斷送了她的醫學生涯。


  她,真的不該妄想與命運相鬥。


  “對不起,估佑,酒酒媽咪對不起你,沒能保住你幼小的生命,讓你承受了那麽多的痛苦,

  也讓你媽媽經曆了喪子之痛,我真的對不起你們。”


  江酒將自己埋在膝蓋裏,渾身不斷顫抖著,嘴裏一個勁在呢喃佑佑,對不起。


  黎晚替手術台上的兔子止了血後,俯身準備攙扶她,驚訝地發現她整個人冰冷得可怕,全身

  上下被層層冷汗包裹著,沒有半絲溫度。


  她有些著急了,怕她沉寂在痛苦自責內疚的世界裏將自己活活給逼瘋。


  抱著她冰冷輕顫的身子,黎晚哽咽著聲音道:“罪,咱們不想了,不想了好不好,你已經盡

  了力,任何人都沒資格怪罪你指責你的,我們就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陸家不是請了白灼為老


  爺子做手術麽,那就讓他去折騰,咱們不想這些糟心的事情了。”


  她的話音剛落,手術室的門被猛地踹開,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從外麵衝了進來。


  黎晚下意識抬眸望去,看清來人是誰後,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陸,陸總,你,你怎麽來了?”


  陸夜白箭步衝了過來,目光在手術台上掃了一眼,然後俯身從黎晚懷裏奪過了江酒,將她冰

  冷的身體錮在了臂彎裏。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不是無名氏麽?為何會如此排斥手術台?-享手術刀就會崩潰,


  她三年前到底經曆了什麽?”


  黎晚滿臉驚詫地看著他,脫口問:“你怎麽知道她是無名氏?”


  說完,她才驚覺自己上當了。


  這男人,分明是在套她的話。


  而她還傻傻地入了他的套。


  該死的,她這一承認,怕是百口難辯了。


  好個陸夜白,真是隻不折不扣的老狐狸,滿肚子彎彎繞,壞得令人發指。


  陸夜白冷哼-聲,他確實還沒證實江酒究竟是不是無名氏,而剛才這番話也是在詐黎晚,沒


  想到竟然撬開了她的嘴。


  一個小時前,他得到消息,說江酒匆匆離開了秦家,似乎去處理什麽急事了。


  後來他又查了一下黎晚的行蹤,得知她去了自己名下的實驗室。


  鬼使神差的,他腦海裏冒出了一個念頭:江酒從秦家匆匆離開,肯定是去找黎晚了。


  於是他命人調查出黎晚的實驗室地址,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通過調取周圍的監控錄像,證實江酒的確來了這兒。


  “她到底怎麽了?為何會這般排斥手術台?“陸夜白再次開口詢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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