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違背誓言的懲罰
自從李寶踏上商船,歐冶無名便一直默默地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倒不是怕他有什麽不理智的舉動,更多的是一種無言的關懷。
一行人來到這荒蠻的孤島,自然門眾兄弟除了得到了屬於自己的玄鐵,法力更有不同程度的升華,唯有李寶滿懷期望而來,離去時卻隻收獲了一腔幽怨,或許這就是命運,曾幾何時,懷裏擁著驚為天人的妻子,手裏握著一呼百應的虎狼之師,誰料想繁花似錦的背後竟是轉瞬即逝後的淒涼。
船行海上,讓人最難忍受的就是那份無法排遣的孤獨,精疲力盡的李寶終於睡了,聽著海浪不停地拍擊著船舷的轟鳴,無名卻一時沒有睡意,輕輕走上夾板,毫無目的的遙望著黑漆漆的前方。
林蟬兒一覺醒來不見了無名,知道此時的他準又在甲板上發呆,提了一件夾衣匆匆走上夾板。順手披到他身上。
無名欠欠身,讓林蟬兒倚著他的肩膀坐下來,突然問道:“蟬兒,看到他們一家人生離死別,我心裏很難受,兩年的恩恩愛愛啊,一朝分別,他們究竟得到了什麽?”
林蟬兒知道無名口裏的他們定是指的李寶一家,溫柔地安慰道“這或許就是人們常說的‘命’吧,正所謂‘道無常式’,有離就有聚,有悲就有歡,這也是修道之人為什麽急於脫離六道輪回的原因,需知沒了愛,哪裏還會有恨?”
無名搖搖頭,突然湧出兩串熱淚:“蟬兒,我討厭別離,我很困,但不敢閉眼,我怕明天一睜眼,你也會向滿憶兒離開李寶一樣離我而去。”
林蟬兒一陣惶恐,她突然感覺到身邊的無名再也不是昨日那個無憂無慮的男孩,他長大了,他也有了自己的心事,能夠從別人的分別中領悟到痛苦,,足以說明他的‘愚鈍’漸漸開始被這個光幻陸離的世界所啟蒙。
原來他並不是一個天生愚鈍的人,隻是神農穀遠離人群的生活造就了它的單純和蒙昧,如今驀然麵對這個紛雜無序的世界,他如此毫無預兆的野蠻地生長,到底是福還是禍呢?
“師傅深愛著花仙勿語,最終卻沒有成為神仙眷屬,但是誰能說他們心裏不會心心相印呢?誰說百年的舉案齊眉會更勝於千年的相思?”
“無名不要千年的相思,我更在乎這一刻的相知相愛。”林蟬兒無奈的搖搖頭,突然手指前方,驚恐的叫道:“看,前麵,黑黢黢的那是什麽?”
終於送走了姐夫,李寶仿佛突然卸去了心中的一塊巨石,別提有多麽輕鬆了,並且姐夫的離去,讓他更有望解除另外一個煩惱,那就是妻子滿靜子的情感問題。
這事情還得從靜子的師哥平原次郎身上說起。
上回說過,平原次郎可是靜子青梅竹馬的大師兄,打小一塊兒長起來,郎才女貌,青春懵懂,要說二人從來也沒有產生過一絲情愫,那是騙人的。隻是沒有得到剛崎五郎的首肯,師兄妹隻能無限止的做下去而已,至於有沒有越軌的事情,鑒於倭人混亂的習俗,他們也沒有什麽貞操觀念,誰知道呢?
可是自從平原住進滿府,靜子的眼神便時時不自覺的落到他身上。
這樣的情景一再發複出現,滿足可就有些沉不住氣了。
可滿足也有小辮子攥在滿靜子手裏,源氏死後,他府裏的二百女子不是僅僅遣送了一半嗎?自願留下的侍女中,哪個沒有貼補過新來的主子?
既然連天皇夫婦都將養情人當做一件人生樂趣,貴為一島之主便更加的肆無忌憚,靜子也是一島之主婦,為何不能?
滿足沒辦法,隻得看緊平原,期待自己的頭發不會泛綠。現在姐夫回了中土,他突然想起了一個絕妙的計謀——
將平原的注意力引導姐姐身上,不是一個萬全之策嗎?
權利,萬惡的權利,擁有了它,一切的厚顏無恥便相應的變得合理起來。
這一夜,貓兒上了樹,孕婦也到了特別‘空虛’的時候。
平原得到滿足的暗示,心裏立即變得急不可耐。
躡手躡腳走到滿憶兒的窗下,拿雀舌輕輕洇破窗紙(各國的盜花賊一副德行。)看到妙人兒坐在燈下陷入了沉思,粉麵掛著一抹酡紅,好一副誘人的場景
不得不佩服倭人的直接,平原推開窗戶,徑直爬了進去。滿憶兒見怪不怪(?)起身說道:“平原君,好好的大門不走,為何卻爬窗戶?”
平原深深一躬:“夫人高雅,咱們祖上不是一直這麽有情趣嗎?”
滿憶兒看了幾眼平原,此子論相貌更勝過自己的丈夫,心裏不免有點發癢(典型的婚後女子獨居寂寞症):“平原君雅致,孕婦也不放過嗎?”(曖昧)
“隻有做了媽媽的女人,才更加具有女性的光輝呀。夫人這些日子瘦了呢,臉上生出了動人的梨渦,不知這杯醇酒,平原有沒有機會品嚐?”
麵對平原的溫言款語,滿憶兒一陣心旌神搖。早已把自己的誓言拋到了九霄雲外。身子晃了幾晃,一副搖搖欲墜的嬌態。
平原沒有想到名動全島的大美人如此容易的得了手,心急火燎的撲了上去。
突然——
憑空一聲霹靂,大地猛烈的晃動起來。
滿憶兒心裏暗暗叫苦,果然不能違背自己的誓言,地震了——
老天爺發怒了!
再看平原次郎,早已躍身跳到院子裏。
滿憶兒撲向榻榻米:“孩子,我的兒子,他還睡在地上呢”滿憶兒尖叫起來。
大地在顫抖,室內的油燈早已滾落到犄角旮旯,借著半空中陣陣耀眼的藍光,滿憶兒終於摸到了兒子,立即抱在懷裏,跌跌撞撞地爬出臥室。
九州島的強震引發了強烈的海嘯,同樣波及到了離岸不久的商船,大海在怒吼,小船頓時變成了颶風中的一片枯葉,無名側身抱住林蟬兒,二人幾乎是翻滾著到了船艙裏,海浪越來越高,商船頓時變成了翻滾的波濤裏的一葉浮萍。眾人盡皆跌倒在倉底,相互撞在一起,發出一陣陣絕望的哀嚎。
李寶冒著被貨物砸傷的危險,爬到床頭,見師父牢牢地把住船舵,兩隻眼裏仿佛冒出火來:“師傅,我們怎麽辦?”
船老大狠狠地吐出嘴裏的血沫:“怎麽辦?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