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重油火櫃
李牛是一隻旱鴨子,本來就看著海水打怵。見主帥計謀失靈,慌亂中低聲喊道:“元帥,咱們棄船吧,敵人來勢凶猛,我們這點兵力實在頂不住。”
此言一開,幾位旱將皆隨身應和,聒噪不止。
李寶驀然沉下臉來,厲聲喝道:“李牛,本帥曾經說過,出言沮喪士氣者斬,汝等不要命了嗎?”
一聲斷喝,眾將禁言。
李寶瞅著帥旗的飄帶,斬釘截鐵地說道:“上天以此試李寶否?本帥心若鐵石。”
黑蛟見拜弟決心已定,不由得豪興大發:“三弟,二哥我隱居江湖三十年,原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平靜的生活,但是睡夢中總是浮現出昨日的金戈鐵馬,黑蛟心有不甘哪,今天索性將自己的這條老命,賣於皇帝老兒,換他個一世英名卻也值得,哈哈哈”
李寶看了一眼大哥,不愧是嗜血的海盜頭兒,林漢望一眼越來越近的敵帆大聲道:“兄弟們,從前我們是漁民眼裏的十惡不赦的海盜,今天我們卻是他們眼裏報國佑民的義士,值了,既然老天無眼,我們就點燃自己的戰船,奮力衝到敵軍陣中。”
敵人越來越近,李寶甚至聽到了完顏鄭家狂妄的笑聲,。
金軍副將戶部尚書蘇保衡遠遠看見宋軍忙而不亂,心裏突然閃過一絲不祥的預兆:“元帥,北風刮得緊,我們不可近敵呀,如果敵艦用火攻”
“蘇尚書多慮了,宋軍傻嗎?這樣的風向,點起火來,最先燒死的是他們自己”。
蘇尚書見元帥無意理會自己的擔心,先自灰心了大半,畢竟一個漢人官員,他也隻能嘟噥著說道:“如果潑李三在自家船上點起火來咱們的桐油船帆可是一點就著啊。”
“閉嘴,那廝再多言,當心治你個畏敵之罪。”
李寶閉上眼睛,腦海裏突然閃過滿憶兒淒慘的麵容:“別了,滿憶兒,別了。我的兒子。”
“衝上去,準備點火。”李寶冷靜的下達了反衝擊的命令,他要把自己的一百二十條戰船作為火種,點燃金人的艦隊。
這裏沒有魚死,更談不上網破,這裏隻有同歸於盡,令人窒息的死亡。
一片莊嚴肅穆之中,突然架船的舵手驚喜的叫道:“大帥,看呐,南風!大帥,旗幟!南風!”
李寶驀然抬頭,一眼瞥見帥旗的飄帶隨風擺向西北,心中一陣狂喜大聲命令道:“所有戰船橫身麵對來犯之敵,弓箭手,點火、發射!”
三千弓箭手原以為生存無望,眼見海上起了南風,主帥下了命令後,急忙拈弓搭箭,射了出去。
完顏鄭家望著前方海麵上自不量力的宋人擺出了一副拚命的架子,高聲罵將起來:“小南蠻,區區幾千烏合之眾,也想螳臂當車嗎?”
厲聲發出進攻的訊號,身後竟然沒人呼應,完顏鄭家詫異地回頭,見自己身後一幹將士,盡皆趴到船板上去了。
完顏鄭家來不及遲疑,耳邊突然聽到了一陣羽翎的震響,揚揚頭,不得了了。
本來刮得好好的北風,為何突然變成了南風?
三千弓箭手一起發射火箭,有誰見過如此宏偉的場麵。
況且李寶生怕海上火箭射不遠,還特意又在箭杆上綁了助推的竄天猴兒,這足以讓士兵們發出的火箭飛得更快,更遠,箭尾拉著尖利的呼哨,一時間,嚇得金兵個個魂飛魄散。
這是什麽武器?
金軍本來就不善水戰,遇到李寶,更是他們噩夢的開始。
還沒等完顏鄭家回過神來,金軍的船帆大半冒起了黑煙,戰艦失了動力,隻能在原地不停地打轉,相互碰撞在一起,一時陣腳大亂。
完顏鄭家咆哮著命令勾撓手撐開主艦四圍擠在一起的戰船:“滾開,不要擋了本帥的前路,”
直到這個時候他還幻想著李寶會與自己真刀實槍的幹一仗,無奈他遇到宋軍的主帥潑李三。,
李寶在這片小島足足憋了五個多月,終於露出了他的鐵齒鋼牙,令旗一揮,一百多條戰艦立馬一字排開,船腹朝前,原來宋軍的戰艦中間皆安了兩門大炮。
一門是霹靂跑,另一門是火毬炮。
這可是實打實的火炮。
“轟!轟!轟!”一陣山崩地裂,金軍戰艦上一陣鬼哭狼嚎。
金國將士雖然驍勇善戰,無奈宋軍這次用的是遠程打擊,這也是‘知識就是力量,落後就要挨打’的最有力的詮釋。
盡管此時的大金國兵強馬壯,無奈文化的缺失,讓這個愚昧落後的民族,隻會一味地鬥狠逞強,並最終走向滅亡。
完顏鄭家隻有挨打的份了,這時候才想到了漢臣蘇保衡。
“蘇尚書,我們該怎麽辦?”蘇寶衡見主帥慌了陣腳,急忙喊道:“大夥子一塊往前衝啊,敵人的大炮打遠不打近,隻有我們貼上身去,才能讓他們的炮火徹底失效。”
完顏鄭家想了想附和著說道:“尚書所言極是,孩兒們,貼上去,伺機殺敵呀。”
要說這金國的兵士,確實不含糊。巴著船幫拚命地劃水。果真就逃離了大炮的射程。
李寶見敵船越來越靠近自己的船隊,急忙下令,兄弟們,搬出咱們的重油火櫃,可勁的燒他們。
自己的士兵就是一群隻會射箭的弓弩手,李寶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與敵人死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