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蘇寶衡土遁

  蘇寶衡勉強捱過第三個黎明,已經感到喉嚨幹得發緊,他突然覺得自己和一個黃毛丫頭鬥法,簡直就是在浪費自己的生命,古人言‘人生幾何,對酒當歌’,此時若是在中都,家姬們或許早已捧著煨得稀爛的冰糖燕窩粥侍奉自己了。


  想到食物,老賊頓時饑餓難耐,時間亦變得格外漫長。


  老賊終於熬不住了,操著嘶啞的嗓音喊道:“給我水水?”


  無名見老賊支撐不住了,無疑是承認自己輸了,急忙走到林蟬兒身邊關切的的詢問起她身體的境況,林蟬兒跳起身來舒展了一下腰身輕鬆地說道:“無妨,三天的辟穀,隻會讓妹子我更加的耳聰目明。”


  李寶惡作劇般拎來一桶海水,兜頭澆到蘇寶衡身上:“老狗,給你水,再不乖乖交出妖船,今夜本帥浸了你的豬籠你信不?”


  蘇寶衡雙手晃著鐵籠,咬牙發出一陣哀號:“給我水,給我水,老夫死了,你們什麽也得不到,老夫的飛頭僚會殺了你們的。”


  為了海島的安寧,林蟬兒覺得蘇寶衡現在還真的不能死,可看到老狗那張厚顏無恥的瘦臉,她真想衝上去胖揍一頓,可對方畢竟是一位老人,盡管他是畜生,可林蟬兒還是強壓住自己的衝動,怒衝衝從兵卒手裏討要了一個羊皮水帶,一臉蔑視地扔給老狗:“喝吧,你的時間不多了,但願你臨死前做一件敞亮事,也算在陰間無邊的苦海裏給自己留一根救命的稻草,也讓那些無辜的飛頭僚有一個最終的歸宿。”


  蘇寶衡撿起眼前的水袋,貪婪的喝了個幹幹淨淨,算算天時,默默作起了妖法。


  本來亮堂堂的晴天白日頭,一側突然生出一塊可怕的黑斑,那斑點像清水裏滴上一滴墨汁,慢慢的四下擴散開來,海島漸漸一團漆黑。


  “剛才還是旭日東升,轉眼間天怎麽黑了?”圍在鐵籠旁的兵卒們知道這是老妖物的詭計,不免人人自危,他們知道可怕的飛頭僚專門在黑夜攫取食物,那是一群生了翅膀的妖怪,真要從空中發出攻擊,還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老妖物,還我們一個太陽!”李寶的兵卒們經曆過臍目妖的凶殘,他們不知道飛頭僚到底還會不會鬧出更大的幺蛾子,個個心有餘悸的叫道。


  晚了!


  黑色的天空中,突然傳了一片鳥兒扇動翅膀的‘撲棱’聲,


  “完了,飛頭僚果真來了。”


  妖物來襲,士卒們再也顧不了什麽軍令如山了,慌忙找塊隱蔽的地方躲起來。


  蘇寶衡心裏暢快,大聲叫道:“宋狗,快放我出去,老夫是天生的文曲星下凡,你們殺不了我的。”


  麵對老賊的無恥,林蟬兒發出一陣冷笑:“蘇寶衡,你不是處處以金人自居嗎?你們金國連自己的文字都沒有,哪來的文曲星。為老不尊,滿口謊言”。


  “此人還死有餘辜呢。”眾人正手足無措,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丘處機的聲音,急忙回頭,見小道士手裏拿著師傅的聚魂珠慢吞吞走了過來。


  借著熒熒綠光,無名上前問道:“師弟你怎麽折回來了,師傅他老人家可好?”


  丘處機難得的沒有翻出白眼,他可以藐視一切世人,唯獨對無名師兄保持了足夠的尊重,或許這就叫‘投緣’,小道士叫了一聲“二師兄”滿臉悲憤地回道:“師傅那邊不太好,正是他老人家讓我來找你和三師姐,處理完這裏的事後即刻回到東鎮廟。”


  走到李寶跟前說道:“看好這個蘇寶衡,千萬不要讓他跑了,剛才小弟用師傅的聚魂珠收攏妖物,竟然發現有些飛頭僚和臍目妖出自一身,也就是說,飛頭僚和臍目妖原就是老賊濫殺無辜後炮製而成,所幸有些飛頭僚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屍身,他們也可以安息了。”


  說話間,第一批飛頭僚衝著眾人俯衝過來,李寶立即指揮大家擺出嶽將軍的六合陣法,(此陣可謂八卦陣的簡易版,自然門三俠當然一試即懂)眾人以劍為槍,抵住飛頭僚的輪番進攻,雖然還不至於有生命之虞,卻也被妖物搞得手忙腳亂,更加上巨石的罅隙裏不斷傳來兵卒中招的慘叫,實在令人無暇顧及籠子裏的蘇寶衡。


  半個時辰過去了,太陽表麵的黑斑漸漸剝離,溫暖的陽光再次普照大地,這次輪到空中的飛頭僚無所遁形了,丘處機就勢亮出手中聚魂珠,一顆小小的水玉,即刻閃出耀眼的光芒,水玉越長越大,即而籠罩了整個天空,飛頭僚無處遁身,立刻被水玉吸進它的玲瓏塔體。


  降服了妖物,天海間一片清平,丘處機收了寶物,恨恨地說道:“蘇寶衡狡猾,知道今日會有一場日食,差一點讓他的陰謀得逞。”


  轉身高聲叫道:“蘇賊呐,蘇賊跑了!”


  眾人跑到鐵籠前,蘇寶衡果然乘著眾人抗擊飛頭僚時土遁而去,蛟龍入海,再去尋時已是晚了。


  眾兄弟不勝惋惜,好在海島上的妖物已經被聚魂珠收納其中,再也不能出來作惡了。


  無名記掛著師傅,急忙遂辭了李寶兄弟,與蟬兒共乘龍馬,緊急趕往沂山,步行的丘處機雖然看似緩慢,這會兒也不知用了什麽法子,竟然躍身跑到了龍馬的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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