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天人怕火器

  一聲呐喊,諸座皆驚,再看台下,那些膽小的天人已經爬起身來,準備倉皇出逃了。


  法師看在眼裏,嘴角忍不住哆嗦了幾下:“慌什麽?我們這是合法集會,一個折了翼的廢人,怕他作甚。”


  依楠聽洞外呐喊的聲音有些耳熟,再也沒有心情觀看法師和他的弟子們拙劣的表演,縱身躍出岩洞,見陽光下那位折翼的武士,一臉冷峻地堵住洞口,正是先前偷窺子佩妹妹的武士驍。


  姑娘既然對武士驍早有成見,開口自然譏諷有加:“呦,失意將軍又來了,您不會是跟我們摽上了吧?”


  武士驍劍尖拄地:“果然是物以類聚,想到過你們不是好人,沒想到這麽快便與這些人渣搞在一起。”


  依楠本來就不是個息事寧人的主,被眼前的偷窺狂罵了,自然怒火中燒:“變態狂,自以為是的狂徒,你才是一個十足的人渣。”


  “看劍!”


  一言不合,飛身而起,劍到人到,絲毫沒有給對手回旋的餘地。


  武士驍想不到在這垢穀竟然有人膽敢向自己挑戰,並且還是一位低等的羽人,重劍輕揮,僅僅使出三成的力道,那股厚重的力道,已然將依楠輕鬆震出一丈開外。


  依楠雖然生性耿直,但與劍術上麵卻是一個難得的奇才,一招失手,隨即改變戰術,將一套太玄劍舞得虛虛實實,進退自如,加上姑娘身輕如燕,片刻便攻了十幾招。


  淩風起初在洞內隱約聽到外麵起了高腔,知道依依楠的火爆脾氣,難免不與人動起手來,後來的事態,果然不出他的預料,三言兩語之後,外麵已經響起了一陣金屬撞擊的聲音,淩風叫了聲“不好”,急忙飛身躍到洞外,高聲喊道:“住手!”


  這一聲斷喝,猶如春雷滾滾,武士驍心神一震,依楠心裏倒是一陣輕鬆。


  交戰中的二人本來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攪擾在一起,不過是各人都不願失了麵子而已,一經淩風喊停,立即錯開身形。


  淩風走到姑娘跟前皺起眉頭問道:“妹子,這麽大的火氣,誰又惹你了?”


  依楠幾招過後,便知道自己的這點修為,跟人家相比何止差了幾百層,但是輸陣不輸嘴,立馬撅起嘴巴衝淩風嚷道:“小哥,本姑娘打得好好地,為何卻要喊停?”


  淩風知道自己的這個妹妹從來不甘人後,低聲斥道:“平時不好好練功,就知道貪玩,攻了幾十招,人家雙腳還沒有挪動半步,誰輸誰贏,已經一目了然了。”


  回身拱手施禮:“這位將軍,好俊的劍法,舍妹唐突,告罪。”


  武士驍隔天被一個陌生的姑娘莫名其妙的罵了兩次,心中自然窩火,可是身為男子漢大丈夫,自然不便與女子太計較,見這位自稱女子兄長的男子彬彬有禮,火氣自然消了大半,提劍回禮道:“公子免禮,想是某昨日路過貴宅,被姑娘誤會了,造成今日的衝突,也怪我沒有解釋清楚。”


  子佩此時也隨羽喬走出洞外,見了驍,盈盈一笑:“將軍雅量,姐姐有口無心,卻是個俠義心腸。”


  武士驍見了子佩,心中頓時湧出一陣異樣的感覺,說起話來竟然有些語無倫次:“姑娘竟然也和這些混在一起,他們就是垢穀裏的一群人渣,我怕你們上當受騙。”


  “謝將軍提醒,非是我們遇人不淑,不過就是過來看看,這些人是有點瘋狂,可大多數也是星迢國的天人,他們有什麽不對嗎?”


  “姑娘初來乍到,可能有所不知,這些人就是一群異教徒,按照東方大陸的話說,就是邪教,他們的教頭正是來自你們的東方大陸,手裏有一樣特別厲害的武器。”武士驍見到子佩,話語中竟然再無遮掩,不經意間變成了透明人。


  羽喬想了半天,才明白驍口中神秘的武器不過就是東方大陸最普通的煙花而已,看來神州大地司空見慣的火藥此時還沒有傳到天人界,又是煙又是火的,指哪打哪,難怪天人害怕。


  “將軍不必驚訝,那不過是東方大陸節令時助興的玩物,不會有人拿它製作攻擊的武器。”


  “玩物?那東西會射出火焰,天人界最怕的便是火了,畢竟傷了羽翼上的七彩斑翎,便隻能終老垢穀了。”


  依楠見大家對眼前的武士並無敵視之意,心裏兀自忿忿然,突然從‘敵人’口中聽到天人怕火,心中又不免得意起來:“哼,鳥人竟然怕火,也是個意外的收獲呢。”


  翼公主這些日子心中一直牽掛著受傷的武士驍。


  救命之恩大於天。按理說,武士驍為救公主折卻一翼,理應詔告全國,讓英雄受到舉國的尊重,可是固執的國王非但沒有報恩,竟然按照星迢國的律例將他發配垢穀,這無疑激發了翼公主強烈的不滿情緒。


  她要抗議。但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公主,他的抗議在父王麵前自然是最軟弱無力的。


  所以他選擇了離宮出走。天下沒有一位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如果父王真的擔心自己的女兒,就不會不顧她的感受。


  這是一個女兒以愛的名義做出的最強有力的要挾。


  她要救回武士驍。


  第一次離宮出走,便被早有防備的父王抓了個正著,翼公主這次多了個心眼。


  今天恰逢星迢國的國慶日,皇城裏一大早便人聲鼎沸,王公大臣一茬接一茬的湧進王宮朝賀,父王和王後目不暇接,自然把翼公主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


  一主一仆悄然混出王宮,宮門不遠處,一輛略顯寒酸的帶棚馬車靜靜地等在那裏,主仆二人上車坐定,侍女探出頭來輕輕說道:“父親小心,帶我們去垢穀。”


  “我的公主殿下,這主意也太瘋狂了。”車夫瞪大了驚異的眼睛,卻不敢怠慢,立即揮動馬鞭。


  “啪”!

  空氣中一聲炸響,健馬四蹄騰空,奮力衝向城門。


  此時的天街,儼然成為了天人們歡慶的海洋,再過一個時辰,一年一度的彩車大遊行將會徹底點燃整個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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