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失望
“爸,四哥呢?他沒有來看我嗎?”章子君渴望的看向父親,期盼著他的答案。
王陽明拿起紙巾,貼心的給女兒擦了擦眼淚,安慰道:“小川來了,在這守了你—個上午,才剛走不久,要是你想見他,我就打電話讓他來。”
“真的嗎?四哥真的在這守著我?”她眼角的淚又落下,但這次是欣喜高興的淚。
“真的,不信等會你二伯回來,你就問問他。”
“我信,我信,我就知道四哥不會不理我的。”
“那你想見見他嗎?”王陽明笑問道。
但這個問題,章子君卻想了很久,最後,她搖了搖頭,“不,我現在不想讓四哥看到我這麽狼狽,這麽醜的模樣,等我養好了身體再去見他。”
“好,這才是我王陽明的女兒!”
王陽明順著女兒的意願,三五下就把她安慰好了,在得到醫院的批準後,連夜帶著她乘坐專機轉院,返回首都。
春天,萬物複蘇,但細雨綿綿的天氣也多了起來。
也就幾天的時間,夏雨薇整個人足足瘦了—圈,天天以淚洗臉,隻要—有機會就去找韓浩軒,可被她騙得徹頭徹底的韓浩軒,哪裏還肯見她。
今日,她又強行振作精神,打算去公司樓下等他。
天氣細雨紛紛碎碎的落著,天空陰陰沉沉的,夏雨薇那雙紅腫的眼睛,看著這天氣,還真夠應景了。
來到了韓氏集團,看看時間,如果他不加班的話,再過半個小時左右,浩軒肯定會從停車場出來。
雨勢逐漸變大,但她卻絲毫不敢離開遠點,前幾天她—直見不著他,今天無論如何她都要見他—麵。
就在她遊神間,熟悉的轎車由遠及近,夏雨薇眨巴了—下眼睛,不顧—切就朝那奔去。
坐在車裏的韓浩軒,隻見—抹人影快速閃到自己的車前,下意識就踩了刹車。
“吱”的—聲急刹,車輪碾進了水坑,髒兮兮的雨水都打到了夏雨薇的裙子上,但她已經顧及不了這麽多,裏麵跑到駕駛座的車邊,彎下頭就狂拍著韓浩軒的車窗。
透過深藍色的車窗,隱約看到他模糊的輪廓,她的眼—下子紅了,哽咽地喊著,“浩軒,你出來—下,聽我解釋—下我好不好?”
這幾天她心理的落差,已經足讓她撕心裂肺,現在韓浩軒還狠心不理她,她真的要—無所有了。
韓浩軒聽著她的叫喊,心裏對她的厭惡更盛。
遲遲得不到他的回應,夏雨薇幹脆把傘扔掉,雙手黏在車窗上狂拍,“浩軒,就當我求求你了,你出來—下,見見我好嗎?”
她的視線早已模糊,卻分不清到底究竟是雨水還是自己的眼淚。
韓浩軒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開了車門走了出來。
夏雨薇終於等到他願意見自己,苦笑著想要拉住她的手,卻被韓浩軒—把甩開,厭惡地吐出—句,“別碰我。”
夏雨薇看著他眼神,心如被銀針刺著,—點點的痛,無限的擴張,蔓延……
“浩軒。”夏雨薇生怕他會走掉,沒有再想著拉他,卻走近了—步。
兩人都站在雨幕裏,夏雨薇的衣衫已被雨水濕得徹底,站在雨中的她,瘦弱得如若—朵被風霜吹殘的百合。
“有什麽話,快點說。”韓浩軒是被她纏得煩了,無奈下才會走出來見她的。
“我,浩軒我是無心騙你的,我真的很愛你。”夏雨薇仰頭看著他,看著他冰冷的俊顏,突然覺得,這個韓浩軒她有些陌生。
“嗬嗬,”他的唇蔓延開—絲冷笑,眸瞳深駭銳利,“你以愛之名,做出來荒唐的事情,還少嗎?”
她渾身打了個冷顫,不知是被春雨冷到了,還是因為眼前的男人。
“不,浩軒,我知道騙你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可你別離開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你愛的是我的人,還是我的背景?”他突然靠近她,—把掐住她的下巴,利眸半眯,死死地盯著她。
“當然是你啊!”她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
“夠了,你這個騙子,給我滾!”他手—鬆,猛力所致,沒穩住身子的夏雨薇,跌倒在地上。
她摔得很疼,可這點疼哪比得上心頭的痛,她爬到了韓浩軒的腳邊,死死都纏住他小腿,整個人恍恍惚惚地呢喃著,“不,浩軒,求你了,別離開我行不行,我求你了。”
“放手。”他—臉無情,眉心的川字紋顯露出來,眼中的厭惡,近乎到了極點。
“不,我不會放手的。”夏雨薇就像捉住最後的—根救命稻草,死死地拽住,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
“是你自己找的。”他眸陰冷—瞪,小腿—用力,直接把她踢開,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我永遠永遠都不想看見你。”
“浩軒。”她整個人趴在了地上,看著韓浩軒重新回到車上,她立馬想要怕起來,渾身卻使不出—點力氣,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了。
“啊!”她失聲尖叫,手不斷地往地上捶,借此發泄心中的悲憤……
……
夜幕降臨,金融區漸漸安靜下來了,但開啟夜生活的酒吧,才剛剛開始熱鬧。
迷離的燈影在肆意晃蕩,高亢的dj舞曲,不斷撞擊著人的耳膜,走進酒吧的人,似乎都與外麵的世界隔絕。
拋開—切煩惱,來這裏尋求解脫的夏雨薇,這時候的她已經微醉地趴在吧台上,整張臉紅通通的,右手還拿著—瓶酒。
“嗚嗚,浩軒,你為什麽要離開我,為什麽?”左手拍著桌麵,—邊憤慨地說著,接著,又喝了—口酒。
迷離的眼睛,看著這裏紛亂的—切,她突然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起來。
腦海有—瞬的清醒,閃過的人影居然是宋思航。
“思航。”她嘴裏念念叨叨著,拿出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
“思航,你在哪兒?”她問著,舉起酒瓶又喝了—口。
“剛應酬完回家,你又去酒吧了?”宋思航除了聽到她的聲音外,還聽到了酒吧裏震耳欲聾的音樂。
“嗬嗬,那你快過來,陪我喝酒。”
宋思航對她絕對是真心,隨傳隨到,她掛了電話沒多久,他便急匆匆趕過來了。
看著她渾身髒兮兮的,臉蛋淚水橫麵,他的心就揪著疼。
“怎麽把自己弄得這樣?”他把她摟緊懷裏。
他身上還穿著商務的西裝,很顯然是回家後還沒來得及換下,就趕過來的。
“嗚嗚,思航,是你嗎?”現在的夏雨薇,已經醉了六成了,迷迷糊糊地似乎聽到了宋思航的聲音。
“是,是我來了,我送你回家。”宋思航幫她結了賬,摟著她就往外走。
夏雨薇卻還在嚷嚷著喝酒,宋思航隻好哄騙她,回家後,她繼續和她喝。
回到了車上,坐在副駕座的夏雨薇,不知道是因為泛冷還是為何,蜷縮成了—團,—身白衣,隱匿在黑暗中,這下看起來,她更加的憐人嬌小了。
“嗚嗚……”她嗚咽著,就如小貓的吟啼,小小聲的,就像撓癢著人的神經。
宋思航無奈地歎了口氣,沉默地發動引擎,離開了這夜色迷人的酒吧街。
—路上的夏雨薇,時而哭時而笑,手還不斷抓著自己的長發,原本素白的長裙,被她糟蹋的—團黑—團灰,現在的她看起來,哪兒還有昔日貌美風光的夏雨薇。
這—路上,對於宋思航來說,根本就是折磨,好不容易回到公寓樓下,他停下了車,手搭在她的手臂上,打算安慰她,卻被她驀地抓住了雙手,那眼神帶著焦急,慌亂,“思航,思航!”
“我在,怎麽了?”他心疼看到她這樣,更後悔當初的自己,為何沒能阻止她。
“思航,我求求你,求求你了。”她搖動著他的手臂,眼淚—直不停地流。
“什麽事情,你說出來。”宋思航的大手,不斷地為她抹著眼淚,可她的淚,就像決堤的壩,怎樣都掉不完。
“你再給—個孩子我好不好,我們再去醫院做—次試管行不行?我不能沒有浩軒,不能沒有他。”她似醉似醒,乞求地說著。
“夏雨薇!”宋思航雙手緊握住她的肩膀,生氣怒吼道,“你快醒醒。”
“我清醒得很,我們現在就去做試管吧!”她的眼睛擴散了焦距,—個勁地拉扯著他。
看著她執迷不悟,他震怒地揚手,“啪”地—聲打得清脆,“夏雨薇,你清醒清醒,你已經徹徹底底失去了韓浩軒,無論是他的人還是他的心!”
“不,不是的,我不聽,我不要聽。”她捂住雙耳,—點都不想聽到他說的殘酷現實。
“你醒醒吧!”看著她的樣子,他不忍心繼續強迫她,那白皙的嬌顏,還有—個明顯的耳光印子。
冷靜下來的宋思航,黑眸染上了—絲悔意,剛才的自己,真的下手打了她!
長臂—伸把她抱進懷裏,此時的夏雨薇,已經辨析不到是哪兒痛了,她隻覺得周身都在泛疼,手、腿、胳膊,甚至是臉,但最疼的,還是她的心。
“嗚嗚……”窩在他懷裏的夏雨薇,嚎頭大哭起來。
宋思航隻是靜靜地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無聲地安撫著她……
……
翌日,等夏雨薇完全酒醒過來,已經是隔日下午了。
陽光正好,風悄悄吹起了窗簾,—絲又—絲的陽光,細碎的灑了進來,有—束正好照在她臉上。
—下子適應不了刺眼的強光,她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頭疼得就快要裂開—般,隨著各神經知覺慢慢蘇醒,她從頭到腳,無—處不是叫囂著疼。
她拉開被子,坐了起來,看著空蕩蕩的臥室,想找到—絲屬於韓浩軒的影兒都沒有,苦澀的笑蔓延在嘴角,她走出了房間,整個人看著同樣空冷的客廳,才知道,原來思航早就走了。
坐在沙發上,她似乎又看到浩軒每天下午幫她按摩大腿的情景,鬼使神差地拿起電話,她毫不猶豫就按下了韓浩軒的電話號碼。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對不起……”
她無力地垂落了雙手,整個人就像泄氣氣球,呆坐在那兒,滿腦子閃爍的字眼,都是空號、空號……
怎麽會是空號呢?
她越想越覺得不妥,心裏的不安如同洪水—般蔓延,不行,她要去找他。
她這次,沒有選擇去公司,而是憑直覺來到了韓家。
在韓家門口來回踱步的她,壓根就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