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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舊雨重逢

  爻女還未說什麽就見容宣從後院跑了出來,那小淑女看到他便十分開心的說,“你在這裏啊,方才我都沒有看到你。”


  容宣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手足無措地看了她半天才試探問道,“琅……伯蕭?”


  “是我。”蕭琅笑嘻嘻的看著他,剛要抬腳進門卻又縮了回去,問爻女“我可以進去嗎”,爻女點頭之後她才小心翼翼的踩進了“容與逍遙”的大門。


  “你怎麽這副模樣了?”容宣看著像是在泥堆裏滾過一圈的蕭琅問道。但話一說出口他便後悔了,蕭琅這般落魄的模樣定是經曆了十分危險的事,他這樣問豈不是將她的痛處拎出來公之於眾嗎!

  蕭琅勾著手指頭說得空與他說,爻女見容宣與蕭琅二人當真認識便讓館裏的侍女帶蕭琅去洗漱一番,兩人進去說話,蕭琅向爻女行了一禮,嘴甜地向她道謝,可愛的模樣十分討喜。


  伍瑾瞄著蕭琅上樓的背影悄悄戳容宣,問他這女童是誰,容宣脫口而出說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伍瑾一副“你當我傻嗎”的表情看著他,“你可從未說過你有甚失散多年的妹妹,方才你喊人家第一個字是不是你信上那枚印泥的字?哪有做長兄的喊自己妹妹伯蕭的?難不成你姓蕭?我記得你不姓蕭啊……誒?難不成是你心上人的妹妹?”


  眼見謊言被拆穿,容宣慌張地抬頭瞄了蕭琅一眼又瞬間移開視線,紅著臉讓他別再問了。哪知蕭琅聽到了他們在暗搓搓的談論自己,她趴在橫欄上對伍瑾說自己確實是容宣的妹妹,容宣馬上就要娶她的阿姊了,自己可不是他的妹妹麽!

  “啊?我……”容宣未料到蕭琅會這般說,他張口結舌麵紅耳赤,眼神無處安放。


  伍瑾了然地拍拍他的肩膀,小聲道,“你是怕她知道你和她阿姊的關係?其實人家心裏跟明鏡兒似的,你就不要再編了,我勸你啊趕緊去討好下未來的小姨,說不定還能為你美言幾句。”


  容宣無話可說,隻“嗯嗯嗯”點頭,伍瑾說什麽便是什麽罷,他簡直無力反駁。


  蕭琅在二樓爻女的寢室前遇到了瑤瑤,對方警惕地打量著她,蕭琅也不說話,仰著頭任由她看。


  瑤瑤問侍女蕭琅是誰,侍女道是子淵的朋友。


  “朋友?”瑤瑤盯著蕭琅琢磨了一會兒,估摸著容宣與一個五六歲的孩童也鬧不出什麽事來便揮手放她進了屋。


  “阿姑,敢問方才的阿姑是何許人?”蕭琅知道瑤瑤是誰卻裝作不知,她心裏那朵好奇的小火苗熊熊燃燒著,或許她能從別人口中得知更多有意思的事。


  那侍女笑道,“她呀是爻女阿姊的妹子,先前心儀子淵來著,後來聽說子淵像是已經有了心上人,她便莫名纏上了伍瑾,也是奇奇怪怪的,說不明白。”


  誒?容宣有心上人了?

  蕭琅有些驚訝,她擔心自己方才那番說辭被別人聽了去壞了容宣的姻緣,於是問侍女容宣的心上人是否是館裏的人,侍女說不是,她這才放下心來,暗道以後可不能與容宣隨意開玩笑了。


  容宣在房裏坐臥不安,伍瑾撥著琴弦問他音調準不準,他坐在窗邊向外張望著,敷衍地說“準,不必再調了”。伍瑾撇嘴,這把琴走調走得他都聽出來了這人卻說準,看來他一時半會兒是顧不上搭理自己了。


  屋中沉默片刻,容宣突然從窗邊跳起來“噌”地跑回床上,坐在伍瑾身旁盯著他調音,不時提一兩句建議。被人這般目光灼灼地盯著伍瑾有些緊張,他讓容宣離自己遠一些,別總盯著自己,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調了,容宣偏不走,就要在這裏看著他。


  伍瑾剛要推他走開便聞屋外敲門聲,透過門上花窗隻看到兩個小辮子的頂梢在搖晃,容宣一把抱過他膝上的琴開始全神貫注的調音,也不與他搭話,也不問外麵是誰,倒是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姿態。.

  伍瑾看著空空如也的膝上再看看低著頭一本正經的容宣,忍不住剜了他一眼,嗯,他可算是知道容宣是什麽人了!

  “誰呀?”他裝模作樣的問了一句,蕭琅在外麵說“是我,伯蕭”,又問他方不方便讓她進屋。伍瑾看了眼容宣,對方依舊低著頭不搭理他,他隻好去開了門讓蕭琅進屋,心裏暗罵容宣這家夥裝模作樣!

  蕭琅進屋第一眼便看到容宣在全神貫注地調琴,不敢出聲打擾他,便在屋裏的席上坐了下來,安安靜靜地看著他,等他調完了和自己說話。


  伍瑾看不下去了,悄悄戳了下容宣,十分鄙夷他。容宣假裝毫無察覺,硬著頭皮將琴調完了才抬起頭來,滿臉驚喜的表情。


  伍瑾翻了個白眼,稱自己要出去辦點事,將此處留給了容宣和蕭琅。


  看伍瑾走了,蕭琅關上門“噔噔噔”地跑過來爬上床,與容宣隔著一張小桌坐著。


  “快說說到底怎麽回事,你元月的時候給我寫信說無名先生要接你回山,怎地九月了我還聽說你在臨淄呢?”容宣倒了碗水給她,讓她慢慢說不必著急。


  “我也很奇怪,夫子明明說讓師兄來接我,師兄往臨淄走的前一天還給我寫信了,我估摸著我收到信的時候他怎麽著也能離開了燕國罷?但是我等了好久都沒有他的消息,寫出去的信也如石沉大海,長兄說師兄可能在路上遇到什麽麻煩了,但憑師兄的本事什麽麻煩他都能解決,我猜師兄可能有事耽擱了。”


  蕭琅轉著碗取樂,碗裏的水四下搖晃險些要濺出來,她手指一勾,碗裏飛起一條細細的水柱注入壺中,再一勾水柱又從壺裏跑出來落入碗中,如此循環往複,樂此不疲。


  容宣讓她別鬧,小心被人看見,他問蕭琅九月九日公主府到底發生了何事,據聞十分驚險。


  蕭琅撇嘴,知道臨淄那群閑來無事的權貴們又在胡編亂造、誇大其詞了。她隻道西夷人要來抓她結果被她識破了,惱羞成怒折騰了一番,她不甚明白西夷王為何派出一隊人馬後又派出了一位君侯,當時走得急未能窺視文孤君記憶,簡直可惜。


  “你的意思是文孤君不知吳先生等人與自己是一夥的,但吳先生知道?”見蕭琅點頭,容宣也想不明白了,西夷王到底是怎樣想的,難不成故意派文孤君出門送死嗎?若文孤君與吳先生同時得手必然會起一場爭鬥,看吳先生等人的實力文孤君必然不是對手,死傷在所難免。


  蕭琅原本猜測西夷王想要除掉文孤君,但曾有傳聞文孤君是西夷王的私生子,他一向忠君又有實力,出謀劃策是一把好手,西夷王頗為倚重。曾有人欺辱文孤君,西夷王連坐百八十人為其出氣,未有不利傳聞便要除掉他毫無道理可言。


  若是讓文孤君監視吳先生等人就更不可能了,他連吳先生都不認識談何監視?


  容宣勸蕭琅將這個問題先放過去,或許這其中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又問她是否知曉吳先生等人與陰陽巫勾結之事。


  蕭琅雖不知曉此事,但她懷疑東原西夷突然實力壯大、力壓湯邑龍脈一事與陰陽巫有關。


  容宣與她說曾有一隊人來萬儒總院尋她,但這好像不是主要目的。蕭琅有些疑惑,進宮的那隊陰陽巫怎地不來尋她,倒是分了另一批人去萬儒總院尋人,難道這兩組之間互不聯係嗎?而且他們並無動作,進了宮不知做了些什麽又走了,夫子也說與她無甚關係。


  兩人越說疑問越多,謎團一個接一個,蕭琅感覺自己腦袋疼。


  “這些事以後再說罷,你且說你離開齊國後發生了什麽,怎地如此……髒兮兮的模樣,齊先生沒有與你一起嗎?”容宣還以為見到了蕭琅便能見到齊子客,他好生緊張了一番,不曾想一天快過去了也沒有看到齊子客的身影,不問清楚人在哪裏他可放不下心來,免得做些什麽又被人看到鄙夷一番。


  “我們壓根兒就沒有離開齊國!”蕭琅沒好氣地說。


  那天她與齊子客在林子裏歇完便上路了,還未到南北大道便聽聞東原小將軍龍非帶兵壓境,封了齊國通向南北大道的路,看來是想將齊國壓製一隅方能為所欲為。


  齊子客與蕭琅很不巧的遇上了攔截過路行人的東原將領,那人認得齊子客但不認識蕭琅,齊子客假裝不認得她主動和東原將領走了,蕭琅憑借“縮地成寸”的本事趁著夜色溜了過去。


  蕭琅在東原軍營附近徘徊了很久,有一日她終於見到了齊子客,但齊子客卻讓她自己先走,自己在這裏反倒比在齊國安全。蕭琅一想倒也是,但她不知道怎樣去燕國北海郡,正好碰上一隊燕國商隊,她跟著商隊走到了東原,不料半路遇到馬賊商人四散奔逃,蕭琅也跟著跑了,夜裏不小心滾到了陡坡下。她沿著陡坡走了幾天才瞧見一座城池進了城。


  進城之後蕭琅搭了一個老丈拉雜物的驢車,變賣了身上值錢的東西換了糧食,輾轉十餘日換了幾座城才看到伊邑的城門,她想著容宣在這裏便來看看他,順便問一下如何能去燕國北海郡。


  聽罷,容宣揉了一把蕭琅的小發髻,讓她在這裏歇幾天,得空給蓬萊去個信兒,十日內等不到回信他便將蕭琅送回蓬萊。


  蕭琅一聽極興奮,非要在伊邑玩幾天再走,容宣思來想去勉強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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