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花開
“丁大哥,這些天多謝你和大姐的照顧,我的傷好多了,叨擾了這麽多天,我也該走了,不過我這些天看大姐的臉色,似乎大姐受了什麽毒,丁大哥你知道這事嗎?”
“她和我說過,那是一種絕育的毒,是她年幼的時候被她家後娘下的毒。”
“原來如此,丁大哥,我這裏有個方子,是我以前隨我師傅學的,你照方子給大姐抓藥,用文火煎兩刻鍾,每天一副,一連喝上兩個月,大姐的沉毒就可以解了。”華子清將一張藥方遞到丁二手裏,上麵的字都是他用整齊劃一的小楷寫的,十分清晰。
“小兄弟,日後若是有用的上我丁二的地方,盡管說,隻要我丁二幫的上忙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丁大哥,小弟告辭了。”
……
海風下,青年杵著拐杖在白雲下漸漸遠去。
因為在瀧江出了事,所以他的劍和大道經都丟了,現在的他除了清秀的麵容外,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或許回到師門,他還可以在師傅的庇護下再一次下山,但是他不想就這樣回去。失敗並不可怕,沒有人可以先天不敗,然而他想自己從失敗中爬起來,而不是靠師門。
天下九大宗門,古華派中對於弟子的最高教導總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或許過於理想化,但是大部分的古華派弟子都在為這一教導而奮鬥著。
華子清也想像那些師兄師姐一樣為這一教導奮鬥。
海邊的天氣多變,才半天時間就下起了暴雨,狂風怒號著,不到片刻就澆濕了華子清的衣服。青年在雨裏緩緩行走,最後發現還是無法抵擋住這“天怒”一般的暴雨,隻得找了塊大石頭,蜷縮在石頭下麵。
此時已經到了八月中旬,雨水有些冷了,雖然大石頭擋住了大部分的風雨,但是那些澆過來的雨水還是讓華子清渾身發抖。
破舊的媽祖廟中,篝火燃地正旺。
一位美的不可方物的青衣女子正閉目修行著。
華子清蜷縮著走進了廟中,然後便昏倒在地。
“嗯?雲飄,此人怎麽進來的?”青衣女子眉毛一挑,緩緩睜開了眼睛,心中有些不悅地說道。她修行到了關鍵處,不容有任何差錯,可是竟然有人不知不覺地闖了進來。
話音剛落,一個中年女子便到了青衣女子身前,在看到地上的華子清後,神色大變,連忙跪下:“屬下罪該萬死,還請宮主恕罪。”
“哼,當然是罪該萬死,回去以後,自己去執法長老那領十鞭子。”青衣女子冷哼了一聲,便不再理會那名叫雲飄的女弟子。
隻見青衣女子緩緩走到華子清身邊,一道靈力飛出,將他的身體翻了過來。
“這個人,本宮似乎在哪見過。”見到這華子清的臉,青衣女子眼神中露出一絲疑惑。
青衣女子正是花如意,當日華子清一夜聚氣八重時,就是花如意暗中替他護法,隻是花如意乃是百花宮宮主,高高在上,自然不會清晰的記得華子清這樣一個小人物。
“宮主認識此人?”雲飄站起身來,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宮主。
在她的記憶裏,自家宮主自幼修行,十歲就繼承了百花宮的宮主之位,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天下間少有的上三境強者,天下間的男子,還沒有誰能入的了她的法眼。
“見過而已。”花如意淡淡地說道,然後就開始檢查華子清的身體。
一道淡淡的靈氣從她的指尖遊走入華子清的身體之中,將他體內那些暴躁的靈域境靈力祛除,修複他的暗傷。
“雲飄,帶他下去休息吧。”
“宮主,這廟裏沒有其他完好的房間了,隻怕……”雲飄說到這,便吞吞吐吐起來,知道有些話不能說,但是要讓自家宮主知道自己想說什麽。
“算了,你自己退下吧。”她雖然修為強大,但是畢竟還年輕,經曆上比不上雲飄,不清楚此刻雲飄心裏的打算。
雲飄心想自家宮主這麽多年來從未正眼看過這世間的男子,這次居然會去救治一個小男人,其中恐怕有不為人知的緣由。
這也不難怪雲飄多想,花如意乃是天之驕女,當今大周國沒有任何一人在她這個年紀就有如她這樣高深的修為,所以對於那些王公貴族家無端獻殷勤的男子,花如意都冷漠無比,甚至還出手重傷了幾人。
媽祖廟外的雨又大了些,仿佛不要錢似得往下灑。烏雲遮住了天空,雷霆閃爍著,擊打著天空,就好像是天公在發怒一般。
在溫暖的篝火旁,華子清緩緩的手指動了動,像是要醒過來了一樣。
花如意對此並沒有什麽表示。她可不止是修為強大,出身百花宮的她,醫術在天底下也是首屈一指。
況且華子清隻是舊傷還未完全痊愈,加上冰冷的雨水,讓他虛弱的身體支撐不住,這才昏倒的。
假如救這樣一個人如果還失手的話,她也不配做一宮之主了。
就在此時,華子清突然一陣抽搐,在地上連續打了幾個滾。
“如意花開,遍地驚紅。”
花如意右手食指往華子清的眉心處一點,一道靈力融入了他的腦海當中,然後這道靈力像是種子在他的腦海裏發芽,漸漸地開出一片如意花。
“好漂亮啊,難道這是天上?”夢中的華子清見到了這片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如意花,覺得這片花海實在是太漂亮了,以至於他覺得這似乎不屬於這人間。
許久,華子清鎮靜了下來,不再抽搐和胡言亂語。
“真是個麻煩。”花如意冷哼了一聲,心裏不由有些不耐煩起來。
一天時間就這樣在暴雨中過去了……
第二日清晨,雲飄走進媽祖廟,發現花如意已經醒了,這和平常那個喜歡睡懶覺的女孩子可不一樣,讓她覺得有些反常,不過尊卑有別,花如意乃是百花宮宮主,地位尊崇,雲飄也不好多想。
至於昨天闖進來的那個病殃殃的青年依然還沒有醒。
“宮主,這個人怎麽處理?”雲飄偏過頭,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華子清。
花如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些疲憊:“本宮先行一步,你去找些人,帶上他一起到建南城的據點待命。”
“是,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