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牽一發,動全身
華子清怒氣衝衝的走出了聚義堂。
他明白暗中謀劃的人一定還在這附近,甚至有可能目睹了剛剛自己殺死刺客的全部過程。
明月高照,穿過屋簷,身後的影子穿梭在街道巷子裏,時有時無。
華子清行走在黑暗裏,搜尋著黑夜裏的人。
身為禦空境修士,戰力高絕的他有自信能夠將黑暗裏的人找出來並且誅殺之。
黑暗籠罩在城中,聚義堂的刺殺驚動了太守府和戍衛軍。
上千戍衛軍從四麵八方聚集過來,整座漁陽城都被驚醒。
韓文津親自帶著十幾名強大的修士趕了過來,其中兩人正是觀主和青山劍派的七長老鎮夕陽。
因為晴穀大勝,雪君前些日子親自來漁陽,給觀主調理身體,不但幫助觀主恢複了元氣,還幫他修為更進了一步。
所以觀主此時看起來容光煥發,頗有神采。
“傳本太守令,今有刺客欲刺殺我大周少年棟梁,孰可忍孰不可忍,故全城禁嚴,三軍整備,凡有嫌疑者,先入府牢,再行審問,凡抓得一人,賞白銀百兩,上不封頂。”太守沈陽雖然不擅長治軍,但是對於這樣的情況處理起來卻是輕車熟路。
這條太守令在整個漁陽都掀起了軒然大波。
按理來說沈陽本來不應該親自下場參與到這樣一件事裏來的,但是華子清是幽城軍的人,深得韓文津的重視,就算是看在晴穀死去的上萬幽城軍將士的麵子上,沈陽也該給出一個交代。
戍衛軍戰力雖然不強,但是作為地方軍隊,維持治安和搜捕罪犯是本分工作,因此,在沈陽的太守令下,這上千的戍衛軍立刻就分布到了漁陽城的大街小巷。
聚義堂內,沈陽對韓文津道:“韓將軍,我手中的人手不足,還請將軍從麾下調軍助我一臂之力。”
顧忌到本朝的禁令,韓文津本不想答應,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靠漁陽城這些缺少訓練的戍衛軍,恐怕真的沒辦法將人捉拿歸案,於是笑了笑,說道:“既然沈大人開口了,那就依大人所言,本將這就去下令調兵。”
說完,韓文津一甩盔甲上的披風,快步往幽城軍的軍營走去。
沈陽看著韓文津離去的背影,隻感覺到江山常綠,歲月催人老。
二十出頭的韓文津已經能夠獨當一麵,用不了多久就能列土封侯,到時候京都韓氏在大周的地位,又將再拔高一個台階。
且看烏雲罩明月,雲影全消……
華子清終於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跡。
那是一串腳印,在一個小水坑旁,因為還未曾幹,很顯然是剛剛留下的。
最重要的是,城內夜間宵禁,尋常百姓無論有天大的事,都不敢出門。
那麽留下這串腳印的,一定就不是什麽正當的人了。
順著這條線索,華子清找到了一個院子。
院子不大,但是卻有濃鬱的陰森感,就好像是天牢大獄。
明月被烏雲掩去,天地間寂靜昏暗,偶爾有一二道犬吠聲突然響起又戛然而止。
觀察了許久,靠著超絕的聽力,華子清聽到了些許喧嘩的聲音,於是他感篤定,人就在這個院子裏麵。
因為出門太急,含光劍沒有帶在身上,他緩緩從旁邊取來一根一人長的木杆子……
院門被他一腳踢開,猛烈的靈力化作護體罡氣,環繞在他體外,形成一寸厚的罡牆。
院內有數十黑衣人正在在議事,被突然闖進的華子清驚動,立刻掏出了刀劍,準備搏命。
夜風微薄,透著寒意,華子清倒執木棍,吸了一口冷氣,眸中寒芒閃動,殺意湧現。
“殺。”黑衣人們的首領明顯是認得華子清的,見到華子清的第一眼,就下了命令。
冠未及,發高盤,未作聲,衣袍怒。
華子清隻身一人,殺進人群,靠著古華山的劍招,挑飛了數人。
一開始華子清為了不讓這些人逃走,故意示弱,隻是沒想到動靜越來越大,最後竟然將整個院牆都打的倒塌了。
附近的住戶都點亮了自家的油燈,想看看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華子清明白不能再等了。
隻見他渾身氣息再次膨脹,升到巔峰狀態,一棍就戳穿了一名黑衣人的胸腔,然後手上暗勁一使,將這具穿插在木棍上的屍體爆裂開來。
就在此時,黑衣人的首領偷偷摸到了華子清的身後,對著華子清的後心口就是一刀。
一寸厚的罡牆幾乎完全被破開,隻差一絲絲,那一刀就能劈到華子清的身體上,盡管如此,那強大的反震裏也讓華子清一個踉蹌往前踏了數步,才堪堪停了下來。
“殺了他。”黑衣人首領見自己全力一刀竟然沒能破開華子清的護體罡氣,不由有些惱羞成怒。
但是他也驚訝於華子清的強大戰力,心底暗下決心這次既然華子清自己送上門來,那麽久一定要除之而後快。
黑衣人首領不忠君,不忠國,但是他忠於丞相呂瀚文。
此次吳帝駕崩,丞相秘不發喪,以至於吳國國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吳帝駕崩的消息。
在這樣的危機時刻,吳國必須要用一些出格的手段,才能維持局麵。
而與周人的戰爭無疑能夠吸引所有吳國百姓的眼球。民生載道,也隻會針對叛亂的烈王和周人。
對於周國年輕修士的刺殺,是丞相親自下的密令,為的就是向天再借吳國二十載。
露水侵上了華子清的眉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汗水。
隻是,鶉衣百結,不再光鮮,後背上的衣裳甚至還被撕開了一道大口子。
木棍也短了一截,是剛剛斷在了一個死去的黑衣人體內。
隻是地麵上的屍體實在有些多,而且還穿著同樣的黑色製服,華子清也不記得斷在哪個身體裏了。
周圍的黑衣人逼的更近了,華子清雖強,然而螞蟻尚且能吞象,人力亦有窮盡時,連殺了七八人後的他明顯露出了疲憊之態。
他明白今夜是自己莽撞了,要是放在以前,自己絕對不會這般衝動。
經曆了戰火的洗禮後,無形之下終究會改變一個人,或是行為,或是性格。
但是,華子清並不後悔,因為他覺得這樣也挺爽的。
少年血熱,偶爾怒發衝冠也不枉少年壯誌哉。
一名眼尖的黑衣人見華子清似乎有些出神,抓住機會對著華子清的右肩就是一劍,然而終究被華子清躲了過去。
“找死。”這是華子清今夜來到這裏後說的第一句話,卻並不是最後一句話。
隻見華子清靈力一動,厚重的罡氣包裹住手掌,然後左手一式凡間武學龍爪瞬間就將那柄刺來的劍握住。
哢嚓
劍斷,然後被折下來的那截劍尖被華子清捅進了這名黑衣人的眉心。
血流如注,死不瞑目。
他至死也未能看清華子清的動作,故雖死而目難瞑。
黑衣人首領雖然也是殺人如麻的劊子手,可是這一刻他卻遲疑了,不光如此,還後怕不已。
他開口求和道:“華子清,我可以放你離開,但是你也不許再傷我麾下一人。”
華子清冷冷一笑,隻是夜色如墨,實在漆黑,無法看清他的麵容:“古人尚且雲牽一發而動全身,爾等欲誅我性命,又怎可久活。”
黑衣人首領聞言,身體一愣,手腳瞬間冰冷,寒透骨髓。
當然,他也明白,不能再拖了。
戍衛軍雖然不是什麽精銳,可是勝在人數眾多,真要被圍住,那可就真的是當風秉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