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 舍命相陪

  徐誌遠想,他當年若是不那麽執拗,在蓉兒去世之後,若是能多多去去永寧侯,照顧照顧挽歌,他們祖孫的關係,也不會一直漠然到現在,到今日才見上麵。


  瞧瞧他的外孫女啊,長得跟蓉兒多麽的像,跟自己也這般的像。


  徐誌遠歎息著,自己這麽多年來,也不知道是在執拗什麽,竟然跟自己慪氣慪了這麽多年,放著這麽好的孫女不管不顧的。


  真的是。


  這些年來,徐誌遠多少也聽說過葉挽歌的傳言。


  從前,汴京城裏的人都說安寧郡主如何醜,如何肥,如何刁蠻,如何任性,如何被七皇子嫌棄。


  那時候他聽到這些話,自然是怒不可遏的,可卻也拉不下麵子去看看這個外孫女。


  唉,總之,他這些年來,真是做錯了。


  徐誌遠的臉色柔和不少,仍然是有些氣鼓鼓的,“你明日叫你爹來見我,我不打他總行了吧?”


  葉挽歌笑著應下,“是是是,外公,回去我便跟爹爹說,讓他明天來見您。”


  徐誌遠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才說道,“今日,便留下來陪我吃頓飯吧。”


  “是。”葉挽歌自然不會拒絕。


  再說她都特意來這一趟了,便也是打算和徐誌遠吃飯的。


  葉挽歌以為的是徐誌遠會安排他們和將軍府裏的其他人一起吃飯,誰知道卻是他們三人獨自在院子裏吃罷了。


  午膳是老倪安排的,簡簡單單的四菜一湯,看起來十分簡單,也十分家常。


  菜色十分家常,但是桌邊卻是擺了兩壇酒,看起來來勢洶洶。


  葉挽歌有些好奇的問道,“外公,我們不叫其他人嗎?今日我來的時候,看到了許多表哥表妹,兩位姨母也在。”


  徐誌遠有些不耐煩的罷罷手,“哼,那些人,不過是知道了你們要來才特地回來的,平日裏人影都沒見一個,跟他們吃飯,不樂意!”


  自從他夫人過世之後,徐誌遠便對府中諸人都有不耐煩了。


  這些女人也好,女兒也好,一個個天天鬥來鬥去,口舌糾紛極多,讓他不勝其擾。


  徐誌遠實在瞧不上這些女人,整日裏就知道鬥嘴。


  唯一的孫子徐文斌,從小就在女人堆裏長大,也是越發沒誌氣,半點像他的地方都沒有。


  徐誌遠每每看到,都覺得來氣。


  葉挽歌莞爾一笑。


  看來,徐誌遠對這些姨母們的心思,大概也是知曉幾分的。


  葉挽歌讚同的點了點頭,“也是,這般還清靜一些。”


  徐誌遠沉吟的應了一聲,忽然將腳邊的一壇酒提起放在了桌上,朝秦非夜揚了揚下巴啊,“今日,我老頭子可要試試你的酒量,做男人,若是不會喝酒,那可是不行的,知道吧?”


  秦非夜求救般的看了一眼葉挽歌,後者聳了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他無奈的搖搖頭。


  其實他的酒量十分淺,至多也就比葉挽歌這個一杯就醉的人好上一些。


  但是在徐誌遠麵前,秦非夜如何能說自己不行?


  第一次見長輩若是就說不行,那大概是會惹徐誌遠生氣的。


  再者,徐誌遠身為老將軍,秦非夜也是十分敬重的,所以他更加不會拒絕,既然拒絕不了,唯有應下聲來,“外公,我便隻能舍命相陪了。”


  徐誌遠有些不高興了,“你可別跟我說你不會喝酒,這些話我老頭子不愛聽!給我喝了這杯先!”


  說罷,徐誌遠便自顧給秦非夜麵前的酒杯滿上了。


  在他看來,行軍打戰之人,怎麽能不會喝酒,男人更加不能不會喝酒!


  秦非夜薄唇微微一抿,輕聲說道,“是。”


  葉挽歌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在一旁十分悠哉的吃飯。


  她覺得,大抵也隻有徐誌遠敢這般對秦非夜了,連葉景明都不敢對秦非夜這麽凶巴巴的。


  這般看著,倒是也挺有趣的。


  葉挽歌撐著腮幫子吃東西,一邊看著秦非夜被徐誌遠一杯又一杯的敬酒的模樣,覺得十分有趣。


  秦非夜在喝下第十一杯酒後,整張俊臉都有些泛紅,他勉強維持著清醒,看著徐誌遠一臉我真的不行了的說道,“外公,我實在是喝不下了。”


  徐誌遠不高興了,“年輕人你這樣不行啊!這才喝了多少,今日,這一壇你都得給我喝了!”


  秦非夜推脫道,“再喝我便是真的要倒了。”


  徐誌遠一臉不快,“倒了便倒了,怎麽,我這將軍府沒地方給你睡覺嗎?”


  葉挽歌拍了拍秦非夜的肩膀,“沒事沒事,外公說得對,你若是醉了便在這裏歇歇就是,我們今日也不趕時間。”


  秦非夜心中無奈,外公和媳婦都發話了,他也不敢不從啊。


  “是。”


  看來,今日真的隻能舍命陪君子了。


  於是,秦非夜就這麽和徐誌遠一杯又一杯的喝了起來。


  期間,老倪還添過幾次菜,看到徐誌遠和秦非夜兩人都差不多喝高了,都隻能無奈的搖搖頭。


  這會子,徐誌遠差不多也是已經醉醺醺的了。


  而秦非夜則是偷偷的用內力將體內的酒逼出來不少,是以也還沒有完全醉倒。


  兩人喝到後麵,完全就是在死撐,看誰先倒。


  老倪瞧著徐誌遠臉色越來越紅,有些擔憂的勸道,“將軍,你不能再喝了。”


  徐誌遠一把將老倪推開,說話都有些大舌頭,“我和我孫女婿喝酒了,你邊去,你一邊去,別,別吵吵。”


  老倪無可奈何的看向葉挽歌,“挽歌小姐,你還是勸勸將軍吧,這麽喝下去,傷身。”


  葉挽歌瞧著徐誌遠的確是有些喝高了的樣子,他這把年紀,還喝了大半壇子烈酒,饒是身體再好,也會頂不住。


  的確不應該再喝了。


  葉挽歌直接上前將徐誌遠麵前的酒杯奪下,“外公,你不能再喝了。”


  “誰說,誰說我不能喝的?”徐誌遠聽見不能二字,反應十分的大,作勢就要去搶葉挽歌手中的酒杯。


  “不是不是,是秦非夜不行了,外公你老人家就饒了他吧,他認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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