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1章 證明

  翌日，顧明珠帶著燕璟城和年年見了顧河圖還有上官芙一麵。


  對於顧河圖的病症，顧明珠倒是並未隱瞞，隻是並未提及自己得了和他一樣的病。


  幾年未見上官芙，她神色仍舊蒼白。


  隻是或許是因為重新和多年未見的男人重逢，滿身書卷氣的女人多了些神采和少女的明媚，就像是一朵正逐漸枯萎著的花朵又重新煥發了生機。


  至於顧河圖，他確實不記得上官芙了，甚至連阿芙這個名字也開始遺忘。


  但顧明珠看得出，哪怕記憶丟失，但或許愛不會變。


  上了年紀的男人忽然也開始用心打扮，每每和上官芙見麵時，總會認真折騰著自己的發型和穿著，加之刻在骨子裏的教養和優雅，倒像是初出茅廬的熱戀中的少年，帶著些拘謹和忐忑，卻又莫名的熟練。


  一家人坐在餐桌前，上官芙看著顧明珠眼含淚光，可看著她和年年、以及燕璟城一家三口，又止不住滿眼的欣慰。


  “回來就好…媽媽還以為……”


  一提及此，上官芙便有些哽咽。


  顧明珠輕聲安慰著她：“媽，您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麽，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說明我的福氣在後頭。”


  這幾年，上官芙為她做的一切她其實都知道。


  上官家和燕璟城一樣，從未放棄過找她。


  而上官芙則日日念經祈福、徹底吃素，本就身體不好的人更是熬的瘦了一圈。


  隻是如今相見，她卻從未和她提及這些，仿若隻要她回來、過得好，便是對她最大的慰藉。


  顧明珠知道，這二十幾年的隔閡，注定她們無法像是那些朝夕相處的母女一樣親近。


  但為人父母後，她才逐漸明白，父母的愛子之心是一樣的。


  一旁的顧河圖則是認真聽著她和上官芙的對話，男人這會顯然不記得她是他的女兒，但他大概是本能的愛著上官芙。


  因而視線落在顧明珠身上時，對她也格外照顧，像是想要得到她的認可。


  “來，明珠，吃菜。我看你氣色不是很好，身體還是有虧空，和你母親一樣，回頭我也給你開幾服藥，你好好喝著多加調養。”顧河圖慈愛的視線落在顧明珠身上，認真囑咐著。


  顧明珠不由得笑了笑，想起家裏那一堆顧河圖開的中藥，便覺得頭疼。


  大抵是行醫的習慣刻在了骨子裏，每次見麵，說不過幾句，他的話題便總會扯道：“小姑娘，我看你氣色不好，身體是有虧空，我給你抓幾副藥回去喝喝吧……”


  每每說到這，便還會抓過自己的手腕替她好好把上一脈。


  “好，謝謝顧叔叔。”顧明珠溫聲應下，沒叫他爸，怕再講起那一段記憶讓他徒增煩擾。


  左右，到了明日他還是會忘的。


  不過話說回來，顧河圖開的藥是真的苦，苦到才喝兩口下肚她便生理性的想吐，完全控製不住的那種。


  但怎麽說呢……


  除了撿回來的這條命，這大概是父親對她愛的僅有的證明，因而顧明珠也從不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