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跪下認輸
「寒毒？」
趙秉忠嘿的一聲笑了出來，「小子你挺機靈啊，我師兄剛說完病症，你就玩了個移花接木，不愧是劉啟明選的工具人！」
屠四海眼睛撇了葉飛一下，面帶不屑，懶得搭理。
劉啟明想要反擊，卻被葉飛暗暗攔下。
屠四海又給雲霓裳把了脈，信心滿滿的寫下了一張藥方。
「此方溫熱，快些煎好服下，可緩解雲姑娘的癥狀。」
雲老太太吩咐人趕緊去抓藥煎藥，對於屠四海，她十分信任。
「我能替雲姑娘把把脈嗎？」
葉飛主動開口，引的眾人側目。
雲老太太的行為，算是已經做出了選擇，顯然對於屠四海很有信心，換個知趣的，絕不會開口。
跟在一旁的馬老夫人尷尬一笑，卻也不好開口幫腔，倒是雲老太太看在她的面上，點頭應允。
「嘩眾取寵！」
屠四海低聲呵斥一句，轉身離開，趙秉忠看著葉飛冷笑一聲，亦步亦趨。
雲霓裳長相極美，雖在病中，卻絕非纖纖弱質，原本皓白的手腕從衣袖中伸出來，青色血管清晰可見。
此時雲霓裳陷入輕微的昏迷狀態，整個人猶如被丟在九幽冰窟之中，止不住的瑟瑟發抖，我見猶憐。
葉飛也不管旁人如何想，將手搭在雲霓裳的手腕上，入手一片冰涼！
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那屠四海剛剛開藥方時，有意賣弄，並未避諱眾人，葉飛倒也知道藥方中都有哪些藥材。
那張方子看似對症，卻失之毫釐謬以千里！
若是讓雲霓裳服下方子中的湯藥，怕是危險了！
眾人返回樓下的會客廳，屠四海和趙秉忠擺出救世主的派頭，拿腔拿調，話里話外都在擠兌葉飛和劉啟明。
劉啟明如坐針氈，偏偏無話可說。
醫道一途，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來不得半點虛假。
剛巧，雲霓裳的病症，劉啟明就是不會醫治。
那屠四海在省城偌大的名頭，結交的全是達官貴人，手上的醫術，在整個南疆都是拔尖的，劉啟明是真的自愧不如。
再看屠四海侃侃而談，向雲老太太敘述雲霓裳的病情，並吩咐醫囑，即便對葉飛有信心，劉啟明也禁不住暗自嘀咕，莫非這屠四海當真能將雲姑娘醫治好？
馬三脾氣火爆，卻在馬老夫人的壓制下，一言不發，默默喝茶。
這屠四海不是他那師弟趙秉忠可比的，這人憑藉一手高絕醫術，在省城行醫數十年，人脈關係深厚的嚇人，馬家雖然要維護拉攏葉飛，但也不願招惹這等人物。
馬老夫人陪著雲老太太說了會話，就打算起身告辭。
畢竟這次來的目的，是替雲霓裳看病，結果人家請來了省城的神醫，自然用不到自己這些人。
雲老太太依然感激，畢竟馬家的善意，她也看到了。
「再等片刻吧。」
葉飛在劉啟明叫他離開的時候，穩如泰山，「屠先生開的葯，雲姑娘喝下去，怕是會有不測，我留在這裡，能幫上忙。」
話一出口，屠四海頓時色變！
「裝神弄鬼，不知所謂！」
「姓劉的，你是故意找事對吧？」
趙秉忠頓時怒火中燒，他認準了葉飛的一言一行，全是劉啟明指使，「既然不願走，那就留下來見識一下我師兄的手段！」
「我相信葉小友的判斷！」
劉啟明自昨日學了素手九曲針法后，對葉飛敬若天人，哪怕對屠四海的醫術忌憚，也不會動搖分毫！
「秉忠啊，這等操弄鬼蜮伎倆之人，竟然也能跟你齊名，濱海杏林當真沒人了！」
屠四海眼皮微眯，撇了一眼劉啟明，陰陽怪氣起來。
來之前，他就聽趙秉忠說了馬老的事，心底對劉啟明的感官可想而知。
「師兄教訓的是，秉忠自當勤習醫術，萬萬不敢給您丟人！」
趙秉忠說自己應當勤習醫術，可話里話外，誰都能聽出來，這老王八是在擠兌劉啟明。
正巧僕人將葯煎好，趙秉忠眼珠一轉，開口道：「既然姓劉的你對我師兄開的藥方有異議，不若咱們打個賭如何？」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被趙秉忠師兄弟兩個擠兌半晌，劉啟明憋了一肚子火：「怎麼賭？」
「若是我師兄開的葯沒有效果，我們師兄弟自認學藝不精，向你和那個姓葉的小子賠禮道歉，從此不在濱海行醫！」
趙秉忠一臉玩味，「若是我師兄僥倖治好了雲姑娘……你們兩個，必須跪下認輸！」
劉啟明氣的大口喘氣，還未答話，旁邊傳來葉飛的聲音：「我們賭！」
「對，我們賭！」
劉啟明這才緩過氣來，一樣不肯認慫。
「好好好，你們兩個，等著跪下認輸吧！」
一幫人再次回到雲霓裳的房間，僕人小心翼翼將溫熱的湯藥灌下，葯剛下肚，剛剛還在不停顫抖的嬌軀，慢慢平靜下來。
「嘖，師兄的手段越發厲害了，這葯見效了！」
趙秉忠搖頭晃腦，一雙眼睛里全是期待，他要劉啟明跪在自己的腳下，親口承認不如自己！
自此以後，濱海再無劉一針，只有我鬼手趙秉忠！
隨著藥效發散，一直混混沌沌的雲霓裳恢復了精神，一雙秋水般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清明。
「外婆，我好冷。」
聲音如泉水叮咚，清冽脆亮，聽在耳中，說不出的舒服。
「阿裳你終於清醒了！」
雲老太太兩眼垂淚，心疼至極，「屠神醫給你開的葯，當真好用，你現在舒服點了沒？」
「還是冷，但受得住。」
饒是身受病痛折磨，雲霓裳也不忘沖床前的眾人擠出一個微笑，「肚子里倒是暖了，像是有股熱流。」
「屠神醫，當真絕世名醫啊！」
雲老太太喜笑顏開，沖著屠四海就是一陣誇，「不愧是省城杏林的頭一塊招牌，實至名歸！」
「老姐姐客氣了。」
屠四海笑的見牙不見眼，「老朽只知治病救人，做了自己該做的，與那些沽名釣譽、裝神弄鬼、不思正道之輩，自然是不一樣的！」
「姓劉的，還不乖乖跪下認輸！」
趙秉忠也一臉得意，就好像出手治病的是他一般。
劉啟明臉色鐵青，滿臉不甘！
馬三一臉訕訕，幾乎想要奪路而逃！
馬老夫人強打笑容，卻是從未如此尷尬過。
只有葉飛依然一臉平靜，只是一雙眸子死死盯著病床上的雲霓裳。
「啊，外婆，我好難受！」
就在眾人以為屠四海的葯起了效果時，病床上的雲霓裳突然痛呼出聲！
只見嬌俏的小臉變的通紅，轉瞬又變成淡青色，如此反覆，滿臉猙獰，顯然在忍受著常人難以理解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