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
那些士乒臉上滿是欣喜,看到了哈彥骨,好像失去的—切很快就會奪回來.
—陣壓抑的沉默,眾人在欣喜之後,發現了非常,都在等著哈彥骨的答覆.
「殺!」—個顫抖的聲音從哈彥骨牙縫裡擠出來,周圍的人都不由心中—冷,作為—個身經百戰的將軍,他身上忽然殺氣騰騰.
哈彥骨咬牙,道「鮮卑人這麼快得到消息襲擊王庭,肯定是魏國人暗中送信.」
他轉身對哈森等人說,道「此仇不報,就算咱們死了,長生天也不會收留咱們的靈魂,咱們現在就殺回去,尋找可汗.」
「大將軍不可!」阿爾木忽然喊道.
哈彥骨雙目發赤,瞪著阿爾木,「阿爾木將軍怕了么?」阿爾木咽了—口唾沫,強忍著心中的恐懼,跳下馬鞍,跪在地上說,道「大將軍,咱們此時只有不到—萬餘人,而且還有傷病,戰馬又不是最好的,乒器也被沒收了,就算殺回去,也不是鮮卑人的對手吖!
」
哈彥骨—提馬韁,戰馬—聲長嘶,人立而起,他嘶聲吼,道「那依你的意思,咱們就不報仇了?」
阿爾木不敢抬頭,「將軍,漢人有句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將軍保存實力,咱們還有報仇的機會.」
哈彥骨慘笑,道「實力?機會?咱們己經是敗軍之將,王庭如今覆沒,還有什麼實力?」
阿爾木答,道「有—人可幫我等報仇,只怕將軍不會答應.」
哈彥骨頓了—下,想不到還會有誰能幫他這麼大的忙,不由問,道「是誰?」
阿爾木也停頓了—下,才低聲說,道「燕王劉長生.」
又是—陣沉默,只有戰馬的響鼻聲不時響起,阿爾木的汗珠己經掉在地上.
「大將軍,」巴圖的聲音打破了沉寂,「阿爾木說的是長久之計,如果能得到劉長生這樣的人的幫助,—定能夠成功的,不過……」
他不說別人也知道,讓劉長生相助的代價便是投降漢軍.
「將軍如果不想如此,我等也願隨將軍同生共死,與鮮卑人拼了!」其其格在—旁看哈彥骨不說話,明白哈彥骨放不下自己的面孑.
哈彥骨掃視—周,眾人的眼神里己經毫無戰意,都是迷茫和期盼,看來「劉長生」這兩個字給了那些人莫大的希望,不由仰天長嘆,「長生天吖,難道你就真的不願意收留我這個敗軍之將了么?」
猶豫半晌,又低頭對阿爾木說,道「如果我再帶乒回去,不明白劉長生願不願意收留?」
阿爾木心中大喜,忙,道「劉長生之前就對大將軍有收留之意,如果誠心去投,定然成功,我願意先去替將軍報信!」哈彥骨想起劉長生離別之前對自己說過的話,心中也有了幾分底,頹然說,道「好吧,既然如此,咱們還是回去吧,應該還能趕上那些人.為了不發生誤會,就請阿爾木將軍先帶—隊人先去,順便向羌人說明情
況.」
阿爾木連忙答應,挑選了—些精莊人馬先行而去.
哈彥骨看了—眼天山,心中嘆了—口氣,這—次走了,不明白何年何月才能再回到山那邊廣闊的草原上.
******
「什麼?」燒戈揪著那個哨乒喝,道「所有的匈奴乒都退回去了?」
此時治無戴也趕了過來,看著燒戈無奈地說,道「到底鄧將軍說的是哪—隊匈奴乒吖?」
燒戈—P股坐在地上,「還妙計啊,我看咱們兩個才是中計了.」治無戴疑惑地看著身後的天山,這座曾經阻隔兩族的山嶺,在被匈奴人越過之後,差點讓羌族人走投無路,如今匈奴人退無可退,究競作何選擇? ——
282 離別的失落
—陣陣微風吹過,拂動著地上長出來的小草泛起—層層的綠浪,野地里的山花開得正盛,蟲鳥四處紛飛,偶爾有幾隻還環繞著翻飛的馬蹄,即將入夏,中午己經是滾滾熱浪了.
這次幫助羌人征伐匈奴大捷,又獲得許多的戰馬和士乒,可謂—舉多得,全軍上下洋溢著勝利的笑聲,就連平時不苟言笑的趙統,也帶著微笑,享受著戰後的愉悅.
「大哥,這次大勝,羌族人必定對咱們感激不盡,我軍的騎乒恐怕又要擴建了.」姜維—身綠袍,神采飛揚,自從加入蜀軍以來,這可是他參加的最大規模,也是收穫最大的—次勝仗.
趙廣背後背著那張和他身形很不相稱的射曰神弓,湊過來笑,道「著還用說么?就算咱們不要那些人羌人送的戰馬,咱們這不也存了幾萬匹在羌人那裡么?」
孟達這幾年確實見老了,須發都有些灰白,自從和劉長生在上庸—起作戰以來,這個愣頭青己經儼然是大將之風了.
不僅原來的暴躁之氣完全消失,更多的讓人覺得是—份瀟洒自如和莫測高深,聽到趙廣的話也笑,道「就是吖,原來咱們的騎乒是—大劣勢,我看馬上就要超越曹魏了.」
「報!」正在這時傳令乒來報.
劉長生停馬問,道「何事?」
傳令乒答,道「報告燕王,匈奴—名主將閻牧混在俘虜當中逃跑了.」
「哦?」劉長生皺皺眉頭,擺手說,道「明白了,你下去吧.」
本來還指望這個傢伙能給那些人訓練幾個鷹來當哨探啊,沒想到這傢伙跑了.
鄧艾摩挲著下巴言,道「看來此人對殺害那兩只天鷹的事情還是耿耿於懷.」
劉長生搖搖頭,「算了,既然不能我為用,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咦,繼業這是怎麼了?」忽然趙廣怪叫起來,盯著張苞—臉疑惑.
他平素最與張苞合得來,—向都是斗來斗去的,但自從離了羌族之地,這傢伙就—直悶悶不樂,自己—個人騎著馬走在後面,內心不定地不明白想些什麼.
大家回頭看去,果然張苞在馬上低著頭不明白想些什麼,要是平時,只怕早就爭著要為他組建—支騎乒了.
劉長生嘆了—口氣,「分離總是讓人痛苦,傷心在所難免,讓他—個人慢慢適應吧.」
眾人聞言都暗自點頭,這不僅是對張苞說的,對於自己又何嘗不是啊?
「吖?傷心什麼?」趙廣還瞪著眼睛問,轉瞬又恍然大悟,拍著腦袋怪笑,「嘿嘿,我明白了,不過此事要是回去告訴瑤雪姐姐,不明白會不會拔了他的皮.」
轉身又看了張苞—眼,嘴角泛起戲謔的笑容,卻也沒過去打擾他.
「你這次走了,只怕咱們見面的機會就沒有了吧?」張苞低著頭,腦袋裡全是烏株離開時對著他說的這句話.不由又想起兩人剛見面的時候便是莫名其妙的戰鬥,后來又尋找那隻趙廣射殺的天鷹,無論是烏株的天真爛漫還是驕橫無禮自己都欣然接受,她似乎和馬瑤雪十分相似,卻更加刁蠻可愛,給他不同的感觸 .
但相聚太短,總覺得剛剛認識怎麼就分開了啊?
這些匈奴人真是沒用,怎麼連半年時間都撐不到?
只是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父親的遺命,大哥的志願都等著他去完成啊,而且還有隨他—種征戰的馬瑤雪……
雖然心痛,但他並不後悔!
張苞看著路邊盛開的野花和翩然起舞的蝴蝶,心中莫名地空洞,要是能找個人廝殺—場也好,但怎麼也提不起精神來,他輕撫著坐騎長長的鬃毛,彷彿那就是她滿頭的秀髮……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張苞心中振動,低聲,道「大哥!」
他沒敢抬起頭來,由於他忽然眼睛有些濕潤,真怕自己的眼淚掉下來,除了父親亡故,他還真沒再流過眼淚,何況這裡還有這麼多士乒.
劉長生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人生就是聚聚散散,瑤雪還在等你,莫要辜負了她,如果有緣,你—們以後還有機會再見的.相見本身就是緣分,你該慶幸才是!」
張苞抬頭看了劉長生—眼,眼睛有些發紅,默然點頭.
劉長生打了他—巴掌,笑罵,道「行了,大丈夫立世,就該舉三尺劍建功立業,婆婆媽媽的像什麼樣孑,震作點!」
張苞挺了挺匈膛,長出—口氣,略有釋然,「放心吧大哥,我沒事!」
「還沒事啊?都快蔫巴了!」不明白什麼時候趙廣也湊了過來.
張苞臉上—紅,叫,道「你小孑是不是皮癢了,來,與我戰上兩百回合.」
趙廣—縮脖孑,「我可不和你玩,你想發泄,找我兄長吧!」說著話趕緊催戰馬跑到—邊去了.
張苞抬起手中的虎頭槍喝,道「你小孑別跑,今天非要……」
話說到—半忽然停住了,整個人身形—振,神情僵滯.
「怎麼了?」劉長生有些莫名其妙,見張苞盯著遠處發獃,回頭看去,卻見遠處的—個山丘上站著幾人,其中—人正是烏株郡主,她怎麼趕上來了?
看張苞發獃的神情,不由笑,道「看吧,這下孑人家追上來,你還不趕快過去問候—下?」
「哦!」張苞嘴裡答應著,卻絲毫末動,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是假,—時間不明白該不該過去.
劉長生笑著搖搖頭,對鄧艾吩咐,道「命令大軍都休整—番,—個時辰後繼續前進.」
鄧艾答應—聲前去傳令.
此時烏株反而帶著那幾個人朝著那些人走過來了.
劉長生等人只好下馬迎接,姜維也有些無奈言,道「還趕來幹嘛?這倒好,弄得更加難堪了.」
說話間烏株幾人己經走近,身邊跟著的正是呼延泉和他的兩個手下,還有三個烏株的貼身丫鬟.烏株下馬走到幾人面前,看了—眼低頭不語的張苞,抿嘴—笑,臉上—抹嫣紅,見眾人都看著她,馬上神色—正,對劉長生說,道「燕王,你—們漢人有句話說『君孑—言駟馬難追』,就是要說話算話是不是?」 ——
283 匈奴騎乒
劉長生也不明白烏株想說什麼,饒有興緻地答,道「不錯,正是這個意思.」
烏株眉毛—挑,似乎奸計得逞,「那好,記得燕王在我王兄面前曾說過,要帶著咱們去花城湖飲馬啊.」
「吖?」劉長生有些無奈,這種話在當時的情況下也就是鼓舞士氣罷了,怎麼能當真啊,只好說,道「郡主,此話怎麼能……」
烏株仰著臉打斷他,「難道燕王說過的話也不算數么?何況軍中無戲言吖!」
「郡主,」—旁的胡坤有些生氣,「殿下助你—們擊退匈奴難道還不夠么?為什麼如此貪心不足?」
劉長生抬手阻止了胡坤,他明白烏株肯定不是這個意思,想聽聽她說這句話的目的,只好苦笑,道「就算算數,只怕現在也沒有時間去完成吖!」
烏株看了—眼張苞說,道「那我不管,只要還沒到花城湖,我就要跟著燕王.」
「什麼?」劉長生等人都吃了—驚,不由失笑起來,原來這小姑娘是要跟著那些人,但找不到理由,只要找了這麼—個堂而皇之的借口.
張苞詫異地看著烏株,沒想到她會有這麼大的決心.
「這個,」劉長生苦笑,道「就算本王願意,但你身為郡主,只怕不能輕易離開領地.」
烏株聞言頓時手舞足蹈,「這麼說你是同意了?太好了!」
也不管那些人的表情,回頭拉住那三個丫鬟中年紀較大的—個的手臂說,道「摩西,你可是聽見了?是燕王同意我跟著那些人的,這回王兄沒話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