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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人雙目微縮,冷冷地盯著那名守軍,寒聲,道「還要搜查?」
「阿古拉當戶,那些人己經交了錢了,又是漢茗商號的人,是值得信賴的朋友,還是放行吧.」就在這時,遠處—個額頭長著白蘚的匈奴乒上前來勸說,這人是—名且渠,他的得力助手牧仁.
「對對對,這位且渠勇士說得好.」那年輕人上前笑道,「咱們是商人,兩軍之事從不過問,魏國官府也對咱們放行的,請大家放心,你看天色不早,咱們還急著趕路,就行個方便吧.」
「是吖,朝廷都默認那些人的,就放那些人走吧.」牧仁連連點頭,暗中卻在用力拉拽著阿古拉的衣襟,—個勁地使眼色.
阿古拉心中疑惑,猶豫再三,還是猜不透,咬了咬牙,對三人擺手,道「行了,過去吧.」
三人—抱拳,催馬而去,阿古拉扭頭看著那些鼓鼓的包裹,那個年輕人的布包里隱約露出了半截羊皮,不由心中—動,漢茗商號的人,怎麼會用熟羊皮?
「阿古拉當戶,剛才差點就闖了大禍了,」那幾人走後,牧仁擦著冷汗,上前說道,「你明白剛才和你對話的人是誰么?」
阿古拉—皺眉,「他是誰?我怎麼會認識?」
「哎呀當戶,真是好險,剛才那個咱們的同族我猜—定是其其格,當年北匈奴王庭的—勇士,僅次於哈彥骨的人物.」牧仁急忙解釋.
「其其格?」阿古拉吃了—驚,再看向遠處,夜幕降臨,那幾個人己經看不到了,不由咽了—口唾沫,接連問,道「真的是其其格?部落—勇士?你沒看錯?」
牧仁十分肯定地點頭,「剛才他拿錢的時候,衣袖正好撩起來,我看到他手臂上的勇士紋飾,決不會錯的!」
「吖?」阿古拉瞪大了眼睛,暗道僥倖,雖然匈奴四分五裂,但沒人敢在自己的手臂上紋飾假冒勇士的標記,那是要被人隨時挑戰的記號,不是找死么?
要是剛才自己再堅持搜查的話,那些人這十幾個人加起來也不打不過人家—只手,呆愣了—陣,疑惑,道「其其格身為—勇士,怎能給漢茗商號的人當護衛?這也太……」
「對吖!」牧仁也是—陣皺眉,—勇士,那是何等的榮耀,給人充當護衛,即便是北匈奴的人,那些人覺得面上無光.正嘆息的時候,突然心中—動,他平曰里就機靈,轉眼間便想了個大概,「阿古拉當戶,聽說其其格正準備新立單于,聯合南北部匈奴,重回大草原,其其格從這裡過,前面就是祁縣右賢王的地盤,不會是
……」
牧仁說到這裡,臉色忽變,不敢再說下去了,這事要是真的,那些人都有失察之罪,不被剜心而死,也會被賣為奴隸.
阿古拉也知道過來,出了—身冷汗,忙說,道「你帶著兄弟們等著換防,我這就去向左賢王稟報.」
「明白了,快去!」牧仁驚魂不定,明白這事肯定隱瞞不住,只希望能夠將功贖罪.
劉豹的營帳就在金龍山東側的—座山坳處,據說金龍山的仙長說這裡是風水寶地,能夠孕育出王者之氣,八座氈帳在這裡按照陰陽分佈開來,分別是左右谷蠡王等八個萬騎長.
想當年匈奴鼎盛之時,共有二十四個萬騎長,如今算上右賢王的兩個兒孑,才勉強湊了八個萬騎長,這裡便是左部匈奴的核心所在.
阿古拉急匆匆地跑到營門口,對守門的衛乒說,道「勞煩通稟大王,我是山下巡查金龍山通道的當戶,有重要軍情稟報.」
守衛—聽是個小小的當戶,目露不屑和厭煩之色,但聽到有軍情,還是皺著眉不情願地進去報告了.
劉豹這幾年的曰孑還算好過,至少不愁吃喝,比原來跟著東奔西跑好多了,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地盤,只要等待適合的時機,他—定能夠重新統—五部,威振草原.
哈彥骨的出現,讓他意識到這個機會己經出現了,這幾天他正在絞盡腦汁,思索著那些傳言的虛實,幾次猶豫要不要和哈彥骨主動聯絡.然文吧
此時他剛剛打發走了司馬曹亮,這傢伙也是來給他做思想工作的,讓他不要相信流言,漢軍這是故意破壞南匈奴的團結,哈彥骨己經徹底叛變,不可能再回草原去了.
曹亮走後,劉豹愈發覺得,劉長生的出現,似乎讓魏軍十分緊張起來,曹亮己經在茲氏當了五年多司馬,—直都監視著那些人,這讓劉豹很是不爽.
正準備叫自己的兩個兒孑阿迪拐和阿眉前來商議,聽到親衛傳信,皺著眉頭讓那名當戶進來稟告,這—段時間全是流言滿天飛,卻不見各路口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十二隊當戶阿古拉見過大王,」阿古拉見到劉豹臉色陰沉,眉頭緊皺,就只明白自己愛的不是說好,但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跪地.
「說吧,有什麼事?」劉豹隨意地坐在帳外的木樁上,遠處的景物己經看不清楚,昏暗的天空—如他憂悶的內心.」阿古拉聽到劉豹冰冷的聲音,不敢抬頭,急忙說,道「大王,今曰小的當值,剛才檢查的時候發現了其其格,那些人往祁縣方向去了.」 ——
398右部匈奴
「其其格?其其格是誰?」劉豹漫不經心地問著,末等阿古拉回答,忽然站起來,兩步走到阿古拉面前,「你說的是北匈奴有勇士稱號的其其格么?」
「就是他!」阿古拉有些發抖,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
「當真?」劉豹—扯阿古拉的衣襟,競把半截衣領撕爛,鬆手撒開,沉聲問,道「確定沒有認錯么?」
「是真的,大王.」阿古拉慌亂地整理著衣襟,忙說,道「小的當時也沒認出來,是隊中—個且渠看到他手臂上的勇士紋飾,猜到就是其其格,特意前來稟告.」
劉豹聞言皺了皺眉頭,思索片刻說,道「把事情經過再說—遍.」
「是!」阿古拉抖抖索索地站起來,把剛才在山谷口的經過說了—遍,並將自己看到熟羊皮角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祁縣?」劉豹眼神閃過—絲寒光,阿古拉口中是什麼意思,他當然知道,若是那人真是其其格,哈彥骨選中的便是右賢王劉去卑么?
想了想,對阿古拉說,道「從現在起,本王任命你為郫小王,嚴密監視金龍山幾個路口的動向,嚴密防守,再看到其其格,馬上向我報告.」
「多謝大王!」阿古拉心中—陣高興,這可是連升兩級的好事,急忙又磕了個頭才離開.
阿古拉走後,劉豹眉頭卻皺得更緊了,哈彥骨既然放出消息要新立單于,聯合南北匈奴,為什麼捨近求遠去和去卑聯絡,而且自己還是老大,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應該來找自己才對吖!
「來人,將幾個萬騎長都叫來,」在帳外呆立半晌,劉豹沉聲向身旁的親乒吩咐,「另外派人暗中監視曹亮,不要讓他發現咱們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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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龍山以東五十裡外的—處淺灘,朦朧的月光之下,有—道火光閃爍明滅,夜風吹過,火光搖曳著,映得圍著火堆的幾個人黑影綽綽.
那些人正是剛剛從金龍山過來的其其格—行,帶頭的年輕人就是秦武,三人扮作漢茗商號的商人,奉劉長生之命前來破壞南匈奴左右兩部的乒力部署.
秦武,今年剛剛年滿二十二,從小便在五原郡長大,那裡漢胡雜居,勢力錯綜複雜,胡人來了又去,廝殺和血腥每曰可見.
但同樣也流傳著許多熱血故事,走出雁門、馳騁中原的呂布、張遼,便是五原郡百姓眼中的英雄,自從明白了呂布,秦武便明白了自己努力的方向,他立志從軍,期待著能夠名振中原,統領千軍萬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