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我心悅你
“謝謝師兄不遠千裏給我帶來這樣好的藥材,昨日是未感謝師兄就走了,所以我才特意囑咐了丫鬟。”
秋魂看著血刀今日換上的幹淨衣衫和梳理整齊的長發,突然有了一股夢回三年前的感覺,他還是那個不苟言笑的少年,而她還是那個一心追隨他的少女。
“你我之間無需言謝。”血刀聽到秋魂聲音裏帶著疏離和避讓,心下一沉但同時覺得理所當然,自己這樣的混蛋憑什麽要人家為自己牽腸掛肚好幾載?
一下子空氣變得尷尬起來,秋魂不知道怎麽接話,於是隻好幹笑兩聲:“其實不用麻煩你這麽遠給我送藥的,你實在是太好了,這麽遠求得這樣名貴的藥,其實我快好了都。”
秋魂實在是沒話說了,就想歌頌一下血刀的辛苦和用心,但在血刀耳朵裏卻變了味道。
不用麻煩他給她送藥,不就是不關他事,劃清界限嗎?他實在太好了簡直就是在諷刺他是最後一個知道她受傷的人,她都快好了是不是在說他永遠都是錯過。
血刀實在是裝不出笑來,他討厭自私虛偽的自己,他討厭沒有自己想法和固執的自己。
他現在是什麽都不想要,他就是懷戀曾經和秋魂在一起的日子,那些細碎而又真實的溫暖卻再也無法歸來。
這是他覺得最痛苦最後悔的事情,他想要秋魂不再記恨自己,他就要告訴秋魂自己的內心想法,他不想讓自己愧疚一輩子。
可真的到了秋魂麵前,看著她疏離地和自己說話,她微笑著但看不出開心的模樣讓他覺得自己就是罪魁禍首。
於是他岔開話題詢問秋魂如何受傷,秋魂隻好把那場凶險的打鬥告訴了他,他知道任務凶險卻沒想到真的凶險至此,他袖子裏的拳頭微微捏緊,久久沒有鬆開,但秋魂覺得這都沒得什麽,還拍著胸脯說要不是對麵耍陰招她肯定不會受傷。
“我聽灩子說,大夫說你有心病難以治愈,如今可好些了?”
血刀無法再聽下去那些秋魂經曆的痛苦,幹脆插嘴問了一句,這一問兩人都是一愣,秋魂結結巴巴的說完了自己的經曆後才說了一句“好多了”隨後也不敢再提起她這久久未散去的心病,
血刀看了看秋魂煞白的小臉心裏發疼,皺了皺眉:“為何會得心病?”
秋魂眼睛盯著血刀剛剛喝過茶的茶杯,那上麵殘留的水漬似乎在說明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這個給自己帶來心病的男人在問自己,是如何得了心病。
那一瞬間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再次湧上了心頭,他以為自己得心病還能為了什麽?他明明都知道一切還要問自己又是為了什麽?
她頓時覺得心頭一窒,抬頭看了看血刀認真的麵孔,微微一笑:“你說呢?”,眼見著血刀的表情越來越怪異,她也沒有移開眼睛,她覺得她沒有做錯什麽,不該是那個畏縮而心虛的模樣,所以幹脆睜大了眼睛盯著血刀,坦蕩蕩裏眼神裏全是質問和嘲諷。
就這樣似笑非笑盯著血刀眼睛幾秒後,她移開眼睛朝門外喊了一聲送客,隨後懶散地躺回了軟榻,看都沒看血刀一眼,嘴唇一動:“不送”
血刀被剛剛秋魂直擊心靈的一問擾亂了想法,又被秋魂裸盯著自己的眼神亂了心智,他腦子混亂不堪,陷入難以抉擇的狀態。
“我心悅你”
這樣混亂尷尬的瞬間,他突然腦子一熱,嘴皮子順溜的就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一瞬間仿佛空氣都停止了,隻有一旁煙霧繚繞的香爐慢慢熨蒸著氣氛,也讓秋魂意識到這是真的發生了,而不是幻想,也不是夢境。
“你說什麽?”
秋魂看血刀說完就神情恍惚眼神躲閃,心想這下可不能讓他跑了,於是故意使壞加大了音量:“我躺久了耳朵不好呀,你再說一遍?”
血刀看著軟榻上笑容掩都掩藏不住的秋魂,自然知道這是被戲耍了,秋魂笑的一雙眼睛都彎成月牙般,偏偏還亮晶晶的盯著他瞧,似乎是在等著他說話。
血刀也知道自己一時失言,到現在也沒有挽回的餘地,反正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麽事是不能承認的?既然他說了那就不要掩飾。
他別開臉,雖然給自己打氣完畢但聲音還是低了八度:“我說我心悅於你。”
秋魂卻似乎不滿意這樣簡短而真實的答複,她癟著嘴點點頭:“所以呢?”
所以呢?血刀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下一句,對啊,他喜歡她,要的是什麽結果呢?他是想要他和她在一起,還是要他和她共生死?他沒想過,他永遠隻是知道自己心裏有她,才做了這些事情,才說了自己的話。並沒有考慮後果,也不在乎後果。
所以隻要說說自己心悅於她都做了什麽。
於是他淡淡開口:“所以我才去寒子部落為你求的藥,再親自為你送來。”
秋魂看調戲這無趣的男人實在沒意思,自己不過打趣幾句,他倒是當真一般地對待自己,說話的語氣都變了,秋魂依舊是躺著,但是眼神卻在血刀身上流連著,許久才說了一句:“你沒別的想法嗎?”
血刀不能理解秋魂的意思,偏過頭:“什麽?”
秋魂無力的轉過身背對著血刀,心想就要你一句在一起有這麽難嗎?還是說這男人就是隻知道說喜歡自己卻不知道追求自己?
他該不會決定偷偷愛著自己吧?
秋魂時常覺得血刀聰明絕頂,時常覺得他蠢笨如豬,比如現在,都問了心悅的所以,他居然說什麽寒子部落,給秋魂氣的隻想看看血刀到底懂不懂什麽是男女之情。
血刀看自己說完秋魂就背對著自己,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可是自己不就說了個“什麽”嗎?
至於生這麽大的氣嗎?可是他又不會哄人,隻好局促地站在軟榻前轉了幾圈,最後無奈的撓撓頭說:“你消消氣,我明日再來看你。”
說罷就要往外走,秋魂長呼一口氣,帶著一抹“核”善的笑容衝著剛準備出門的血刀緩緩開口。
“今日你走出去就不要再來了”
剛準備踏出去的腳瞬間縮回,血刀不敢再走,可是在摸不清秋魂的態度,他隻好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看著秋魂的背影發呆。
秋魂聽到這個呆子是真的就回來幹坐著不說話,忍無可忍的從軟榻上爬起來對著不遠處的血刀痛心地說了一句:“你是豬嗎你?”
血刀被罵得有些懵,指了指自己:“我?”
秋魂從來不知道血刀還有這樣蠢笨的一麵,也算是大開眼界,也是,他從小打打殺殺不懂感情,自然是不會理解女生心思,更別說做些什麽哄她開心了。今日這句我心悅於你恐怕都是說漏嘴了才能如願。
想到這兒,秋魂覺得自己的確是過分苛責了血刀,於是軟了語氣:“你不想知道我的心意嗎?”
血刀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砸得有些不知所措,他隻好順從地開口:“那你的心意如何?”
說完也不敢看著秋魂,失去焦點的盯著秋魂被子上的花紋。
“我的心意,全看你的表現如何。”
秋魂很想直接說出自己的一顆真心,可一想到自己曾被拒絕突然就覺得可不能便宜了他。於是到嘴邊的話一轉就說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秋魂知道如果自己過早的捧出自己的一顆真心,很可能不能得到疼愛不說,還可能被厭棄被拋棄,被丟在腦後。
血刀得了個不知所言的答案,有些疑惑的看向秋魂,卻發現秋魂也正盯著自己,雙眼裏是濃濃化不開的情緒。
血刀本想說些什麽,但秋魂卻移開了眼,頗有些不自然地說了一句:“今日你留下吃晚飯吧”
血刀看著窗外亮堂堂的樣子,就知道時辰還早,吃完飯還得一兩個時辰,她這是在留他?
自然不是!秋魂許久不見血刀、正滿懷深情的盯著眼前這個男人的時候,血刀突然抬頭,四眼對視秋魂瞬間就敗下陣來,她才不是血刀的對手呢,況且自己盯著人家發呆的模樣任誰看都是喜歡的不得了啊,這就算自己狡辯也不能改變什麽。隨意她幹脆移開眼睛隨口說了句話來掩飾尷尬。
“時辰還早,我陪你去院子裏轉轉?今日天氣不錯的。”
血刀看不出秋魂的慌張和窘迫,倒是真心的提出建議邀請她出去走走,秋魂一看外麵明晃晃的太陽瞬間就明白自己又做了傻事,午飯都還沒吃呢留人家吃晚飯?這不是變相的讓他別走嗎?
她也不好再說些什麽來反駁自己,隻好隨口答應著就掀開被子下地,還沒走到門口血刀卻伸手攔下她,她疑惑地抬頭卻看到血刀拿著自己的披風。
“披上,免得吹風著涼。”
秋魂一下子有些精神恍惚,接過披風胡亂說了聲謝謝就扭頭走開了,血刀看他走得快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趕快追上去卻發現秋魂正在拍打著自己的臉,他有些著急的衝上去一把攥住了秋魂的手,語氣著急得不得了:“你做什麽?”
“我”
秋魂臉紅的仿佛上元節點亮的紅燈籠,白日光下格外的明顯,她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突然被撩到臉紅才跑開的吧,她拍臉也不過是因為在責怪自己的不爭氣。
況且是自己打自己,哪裏用力氣了啊……輕輕拍了幾下而已,血刀一副作派好像她是在自殺似的。
“我就是,覺得太陽太曬了,曬著我臉了,拍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