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假笑
聽道王氏罵自己，王小刀本就煩躁的情緒，此刻就如同火上澆油一般，瞬間燒得更旺了“我說廢話?你倒是不廢，怎麽也讓人擠兌得嘴都不敢還，躲在人後麵跟縮頭烏龜一般?!”
剛才王氏好不容易看見風頭轉了，趁大家質疑戚洛洛的時候，燒了把火，結果卻沒燒起來，本來自己就一直耿耿於懷，現在又被兒子戳破了麵子，不由得老臉一紅。
“還不都怪你這個沒用的敗家玩意，你要是爭氣，我還用受這份氣?!”王氏破口大罵，罵著罵著就想去擰王小刀的耳朵“燒雞倒是吃了四五隻了，也沒見你想出什麽好辦法整死她!”
“你行你來啊!”王小刀跟他娘吵起架來也毫不含糊“還不是你非要把她趕走?她要是不走，咱們現在也不用每天吃豬食，而且她那寶貝就是咱們家的了，收的租子咱們幹點什麽不好?
這話算是說道王氏心坎裏了，被戚洛洛忍了幾句都沒事，關鍵看著她收那麽多錢心裏火燒油烹一般。這要是擱在以前，錢肯定得上交自己。
母子倆吵了一路，到最後也沒想出法子整治戚洛洛，反倒生了一路的悶氣。
到家之後，王氏飯也沒心思做，氣鼓鼓地往床上一挺。
王小刀見他娘連飯也不做，在家呆得心煩，便摔門出去遊蕩了。
剛一出門，王小刀便看見鄰居家李倩正坐在門口剝毛豆，嘴裏還哼著小曲兒。
他們兩家是鄰居，這李倩自小與威洛洛便形影不離。她和戚洛洛不一樣，機靈潑辣，以前王小刀一欺負戚洛洛，她便要替戚洛洛打抱不平，王小刀小的時候不知道吃了她多少虧。
一看到李倩，他就想到李嬸給戚洛洛撐腰那個囂張的樣子，剛才她還在那裏幫著戚洛洛收錢，於是三步並做兩步，上去對著那個盛毛豆的盆就是一腳，嚇得李倩跳了起來。
看清神經病是王小刀之後，李倩也不生氣，慢條斯理地將毛豆撿起來。
“反正洛洛有了神器，以後咱們種地輕輕鬆鬆，還愁沒有吃飽穿暖的好日子?”李倩鄙夷地看了王小刀一眼“不像有的人，沒本事種地還浪費糧食，又沒有神器，我看早晚要餓死!”
這話一說出來便把王小刀氣得夠嗆，怒氣衝衝地便要上去打李倩一頓。
李倩可不是挨打的主，還沒等王小刀過來，便眼疾手快地閃進屋裏，接若把門重重地一關。
李倩這一下門關的及時，就差把王小刀的鼻子給砸扁了，登時兩道鼻血便順著鼻孔流了下來。
火大的王小刀捂著鼻子在原地疼得直跺腳，又在李倩家門板上用力踹了一腳。
他折騰了一會又繼續出門瞎轉，一會從地上撿個石頭打打鳥，一會又折根樹枝抽人家地裏的菜，就連臥在那裏打盹的狗也要去踹上一腳。
王氏在床上歪了一會，起來之後百無聊賴地坐在廳裏。
她本就是個奸懶饞滑的主，第一任丈夫死後，她怕吃苦便帶著王小刀嫁到戚洛洛家，誰知戚洛洛的爹戚大年也是個好吃懶做的，扔下他們跟人跑了。
戚家本來還有幾畝薄田，自從戚大年跑了以後便沒人種了，王氏將地租給人家，自己成天就是東遊西逛，與人吃吃酒推推牌九什麽的，偶爾叫呂四郎來家裏快活一下。
她在廳上坐了一會，不見王小刀回來，便起身打了盆水來將臉洗了洗，重新攏了一下發髻，換了一身水紅衣裙，出門打牌去了。
一路扭到常去打牌的趙地主家，還沒進門，便聽見牌友們正在討論神器的事，王氏聽著便氣不打一處來，可又不能堵上別人的嘴，當下隻能硬著頭皮準備進去了。
“你們是不知道，我家長工回來說，從未見過那般好的寶貝“這是趙地主家的二房姨娘周氏的聲音“也不知是不是鐵打的，看人家使著豪不費勁。”
周氏本是村西頭周家最小的閨女，也是好吃懶做的主，平日裏女紅針織一樣都不想做，就愛揣點瓜子，在院門口與人東家長西家短地嚼舌根子。沒嫁人的時候就愛跟人眉來眼去。媒婆給說了兩三家，不是人家嫌她名聲不好，就是她嫌人家窮。
趙地主當時正好要收個姨娘，這周氏也不嫌他半截黃土沒過腰的人，隻想著以後有吃有喝，不用下地幹活就行，便應了這門親事。
這周氏平日裏與王氏最聊得來，倆人常在一處打牌碎嘴
“我聽說了，說是天上掉下來的，李村長還要讓人給供在祠堂呢。”
“一畝地，不一會功夫就收拾得平平整整，以後我家倒不用請短工了，十文錢就自己收拾好了。”
“是不是啊?反正我不管種地的事，再好的寶貝我也不稀罕。”
終於有人提到了王氏一一
“這寶貝好像就是王氏家那個閨女得的，就是上回王氏說半夜把野男人招到家來的那個丫頭，聽說現下已經跟人不明不白地出去過了。”
周氏聲音裏好似有點驚喜“就是戚大年生的那個閨女嗎?”
王氏在門口聽她們說到自己這幾了，不知一會還要說什麽，直想掉頭回去，卻好死不死偏偏門口來了人，見王氏門口站著，便招呼她進去。
“老戚家的來啦?怎麽在門口不進去呢，她們都在裏麵打上了。”
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
王氏硬著頭皮，臉上拉著假笑進了屋。
周氏一見她來了，兩下放光，直招呼她坐自己身邊來。
“我們都在說那個種地的寶貝，她們說是你家閨女得的，當真是嗎?”周氏拉著她問，那表情尤其懇切。
王氏一時弄不明白，她一個姨娘又不種地，打聽這個幹什麽。
“嗯是她的。”王氏臉上還是裝得漫不經心的樣子。
“姐姐可得幫幫我!”周氏一聽確是如此，立馬央求道“我聽人說，現在這神器十錢銀子便可用一個時辰，貴倒是不貴，可難就難在得排隊侯著。既然是姐姐家閨女得的，那不就是姐姐的?你就幫我往前排排，讓我先用用唄?”
牌桌上其他女人也不明就裏，都紛紛挪周氏。
“你們家又不缺種地的人手，多大的地也不礙事，何苦去跟小戶搶若用這個?”
“莫不是姨娘最近迷上種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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