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眼淚根本忍不住

  2月日，周六。

  晚上，及川豐坐在電視機前，默默地看著電視。

  眼看著馬上就要到十一點，他連忙拿起遙控器，切換到TKYX頻道，等著看《harltte》的第七話。

  雖然第六話那爆炸式的展開讓他看得一臉懵逼，看完還有一種被致郁的感覺，雖然網路上不少人說不敢往下看了，但是……

  在他看來，沒看過第六話也就算了，第六話都已經看完了，已經被致郁過了，不把後續的內容看完，豈不是虧大了？

  第六話已經死了一個妹妹，總不至於後續還要死人吧？

  而且，這是超能力題材的動畫，說不定後面妹妹有機會復活。

  哪怕是為了看妹妹復活，也得繼續追下去，否則意難平。

  他抱著這樣的想法等待著，直到時間來到十一點，電視上面，《harltte》第七話準時播出。

  醫院的病房內，男主醒了過來。

  護士發現之後，連忙去將醫生叫過來。

  「你感覺怎樣？」醫生詢問道。

  男主剛醒過來的時候還茫然著，聽到醫生的話之後，立刻翻身而起，急切地問道：「步未.……我妹妹呢？」

  「很抱歉，她已經過世了。」醫生用一副遺憾的口吻說道。

  男主眼睛瞳孔一縮，然後，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雖然後面刑警說了會好好調查此事，但是……他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鏡頭一轉，男主出院了。

  靈堂內擺放著妹妹的照片，男主坐在椅子上，繼續失魂落魄著。

  一個穿著黑衣，頭披黑紗，不明身份的女人拍了拍男主的肩膀：「還好吧？事出突然，我知道你很傷心，但就算是為了那孩子，你也必須堅強地走下去，世上有許多事可以靠時間來沖淡.……雖然也有許多事不能。」

  她是在安慰男主，只不過男主依然什麼都沒聽進去。

  回到家裡面。

  男主將妹妹的照片擺放在房間的書桌上，照片裡面，妹妹臉上帶著一副天真活潑的笑容。

  看著妹妹的照片，男主不由得回憶起妹妹生前笑著跟他說話的樣子。

  眼淚突然間就忍不住了，漸漸地從臉頰上滑落。

  「啊咧？」

  「我……究竟有沒有.……回報過她一點.……恩情呢？」

  眼淚滴落到椅子上，抓在椅子靠背上的手似乎也多了幾分力道，悔恨交加，讓他的聲音也變得哽咽了起來：

  「還沒有……我還沒有給過她任何回報，居然這麼早就去世了。」

  「我根本沒想過會這樣，就算要回報她.……也已經.……無法回報了不是嗎？」

  說著說著，他漸漸地泣不成聲，跪坐在地，趴在椅子的靠背處痛哭了起來。

  p插入。

  電視機前，及川豐抽了抽鼻子，將一旁的抽紙拿了過來，抽出兩張，擦了擦眼淚。

  很難受。

  這種想要回報自己的妹妹，卻發現妹妹已經去世了的感覺，代入進去之後，眼淚根本忍不住，就跟眼睛進了沙子似的。

  才開頭就這樣……

  他忽然有點懷疑究竟能不能撐著把這一話看完。

  當然，懷疑歸懷疑，擦乾眼淚之後，他還是繼續看了下去。

  一分半的p之後，第七話的標題出來：「在逃避的盡頭」。

  內容緊跟著展開。

  失去妹妹之後，男主的生活不是一般的頹廢。

  衣服亂糟糟地丟在地上，餓得實在受不了了，才想著找點吃的東西，然而冰箱裡面、櫥櫃裡面，什麼吃的都沒有，裝著披薩醬的罐子也是空的。

  最後，他才在壁櫥裡面找到了當初被他封存起來的，伯父寄來的那一箱杯麵。

  他一邊吃著杯麵，一邊看著電視。

  電視上正播放著搞笑節目，然而，根本無法讓他的悲傷得到緩解。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吃完的杯麵的盒子丟了一地，亂糟糟的。

  門鈴聲響起。

  男主一開始沒搭理，直到外面的人連著按了好幾下門鈴，他才起身，走到門後面，透過貓眼朝外面看了一眼。

  外面站著兩個人，分別是高城丈士朗和西森柚咲。

  兩人來看望他，順便端來吃的東西給他，不過他沒搭理，沒有回應。

  高城和柚咲很是無奈，只能先回去。

  男主回到沙發上坐下，繼續看著電視，累了就倒在沙發上休息，餓了就繼續吃杯麵，直到門鈴聲再次響起。

  響了幾下，不見回應，外面的人便請管理物業的人幫忙開門，擅自走了進來。

  來人是白柳弓，第一話出場的那個妹子，男主曾經費盡心思想要攻略的對象。

  看到屋內的情況后，白柳有點被嚇到了，不過她並沒有當場離開，而是自報了一下身份，然後要拉男主離開房間，出去外面走一走。

  她是一片好意，只是這時候的男主根本勸不動，加上言語上有點不當，刺激到了男主，導致男主沖她發了脾氣。

  最後，她也離開了。

  男主繼續頹廢著，直到他發現，一大箱子的杯麵被他吃完了。

  「必須出門去買東西了。」他嘀咕著，換了身衣服，準備出門。

  門鈴聲又一次響起。

  這次是一個大叔和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

  「終於要來強行抓走我了嗎？白柳她或許也是被委託了在我面前演戲，或許我是時候離開這裡了。」

  男主滿懷惡意地猜測著，沒有立刻開門，而是發動異能，將那兩個穿黑色西裝的人解決了，然後才把門打開，一臉淡定地離開。

  走出家門之後，他先到自助取款機前，將存在銀行裡面的二十九萬円取了出來，只留下一千八百八十六円。

  「有這些錢的話，暫時不回宿舍也能生活下去吧？」他暗暗想到。

  取過錢，他就開始了自己的逃亡之旅。

  「為了不被那個渾身濕透的男人找到，逃得遠一點吧。」

  渾身濕透的男人，指的是那個「協助者」，被找到的話就會被抓回去，他是這麼認為的。

  坐電車坐了很久，等他自認為差不多了，就下了車，然後，繼續頹廢的生活。

  到網吧的包間，吃著披薩，在視頻網站上看著《AngelBeats！》，累了就睡在網吧裡面。

  醒了就繼續吃披薩，累了就繼續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坐了起來，倚靠著網吧包間的擋板，戴著耳機，雙目無神地看著網吧的天花板，暗暗想到：「沒想到我還挺難被找到的呢。」

  「打擾了。」

  服務員的聲音突然響起。

  包間的門被推開，兩盤食物被端了進來，同時聽服務員說道：「這是您點的披薩和沙拉。」

  「沙拉？是送的嗎？」男主有些疑惑，因為他只點披薩，根本沒點沙拉。

  不過他也沒怎麼當一回事，拿起披薩，默默吃了起來。

  電腦上面播放著搞笑類的視頻，男主看著看著，暗暗吐槽：「無聊透頂。」

  「已經過多少天了呢？」

  「至今什麼事都沒發生，不會被找到了吧？」

  「稍微.……出個門吧。」

  這麼想著，他終於離開了網吧。

  然後，即使離開了網吧，也只是換了個地方，繼續頹廢的日常。

  吃著糯米糰子，玩著遊戲，通過遊戲來尋找樂趣，讓自己暫時忘記悲傷。

  之後，他開始打架，利用自己的異能，將一個又一個混混打趴下，繼續從中尋找著樂趣，還從某個混混手中得到了白色的粉末狀的東西。

  眼看著馬上就要步入無法回頭的深淵，突然，女主出現，將他手中的東西踢飛。

  「誒？」

  男主很是意外，「那個.……你什麼時候.……」

  「一直。」女主回答。

  「你說一直……」

  各種畫面一一閃過，原來，男主在家裡面的時候，女主就已經在一旁陪著他了，一路上，也是一直跟在他的身邊，他所做的一切，女主都看得一清二楚，之前的那份沙拉，也是女主幫他點的，只是因為使用了異能，所以他沒能看到女主，一直都不知道。

  「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就再也無法恢復人性了，所以我來阻止你了。」女主解釋道。

  「是誰指使你來的？」男主問道。

  「不，我申請了休學，是私事。」女主回答。

  「你為什麼這麼做？」男主又問道。

  「我覺得自己也有責任，總認為自己當時的判斷是不是不太恰當，是不是應該馬上將步未轉移到安全的地方.……所以，在你恢復之前，我會陪著你，我已經決定了。」女主回答著，心情很是沉重的樣子。

  「不用你多管閑事！你剛才不也……」男主大吼著，還抓著女主的衣領，一副很是暴躁的樣子。

  「你想成為廢人嗎？你不想做人了嗎？」女主毫不退讓地問道。

  男主放開手，身體晃了晃，低聲說道：「那你讓我怎麼辦？」

  女主整了整衣領，回答道：「總之，先好好吃飯。」

  「這樣如何？」她又問道。

  「哈？」男主似乎懵了一下。

  「正常的飲食會成為你的活力源頭。」

  「我有好好吃飯。」

  「只吃披薩和糯米糰子，能叫好好吃飯嗎？你一定能冷靜下來的。」

  「那你到底要我吃什麼？」

  「交給我吧，我馬上做準備。」

  女主說著，用手機打了個電話。

  「你幹嘛擅自幫我安排？」男主有些不滿。

  「只要吃一口。」女主豎起食指比劃了一下，「我發誓，你吃了我們就互不相干。」

  「只吃一口嗎？真的只要吃一口嗎？」

  「是的，我保證。」

  「我知道了。」

  「那我們走吧。」

  說好之後，女主便帶著男主去了高城的老家。

  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女主讓男主先看一看電視，然後自己就去準備了。

  男主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視線忽地飄向廚房。

  看著廚房裡面女主認真做著飯的樣子，就彷彿曾經看著做飯的妹妹，這種安心的感覺，讓他忍不住睡了過去。

  「我做好了。」女主的聲音響了起來。

  男主卻彷彿聽到了妹妹的聲音，以至於一下子醒了過來。

  然後，他看到擺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的東西，居然是一份蛋包飯。

  「請用。」女主坐在對面，抬手比劃了一下。

  男主默默拿起勺子，打了一勺，吃進嘴裡，很快便驚訝道：「一樣的味道。」

  女主露出欣慰的表情：「那就太好了。」

  「為什麼？」男主連忙問道。

  「你的母親留下了烹飪筆記，不過我擅自就借用了，只有蛋包飯那頁上有個大大的花朵記號，這應該是你最喜歡吃的東西吧？」

  女主將烹飪筆記翻到蛋包飯的那一頁，對著男主的方向，擺放在桌子上，「我想步未在你的母親去世后，看著這個筆記，一直重現著這個味道吧？」

  這話讓男主想起了曾經妹妹給他做的，他極不願意吃的蛋包飯。

  「那個是……最後的蛋包飯嗎？」

  眼淚止不住地涌了出來，順著臉頰滑落。

  他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大口大口地吃著桌上的蛋包飯。

  「可惡！」

  「明明是一股惡甜，難吃得不得了。」

  「這是什麼嘛。」

  他一邊吃一邊說道。

  「吃太快對身體不好哦。」女主提醒道，「慢慢吃吧。」

  「嗯。」男主哽咽著應了一聲。

  邊上一個罐子，用來裝披薩醬的，似乎還是從男主家裡面帶來的，只不過以前是空的，現在已經被裝滿了披薩醬。

  等到男主吃完蛋包飯，女主很是貼心地幫忙倒了杯茶，還遞上眼貼。

  男主仰起頭，閉上眼睛，將眼貼放了上去。

  「我說，友利……我今後該怎麼辦？」

  「再次回到學生會來怎麼樣？」

  「可是我和你……已經約好互不相干了。」

  「啊？你指的是什麼？」

  「你說只要我吃了這個就……」

  「你不止吃了一口而是全部吃完了不是嗎？『哇，你很想繼續與我相處啊』，我這麼想著，吃驚地看著你呢。」

  「不愧是你.……明白了，我回學生會。」

  「太好了。」

  簡單的一段對話之後，ed插入，第七話結束。

  電視機前，及川豐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用了好幾張面巾紙。

  眼淚根本忍不住。

  太感動了。

  尤其是蛋包飯的那一段，光是想一想，感覺眼淚又要忍不住湧出來。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他才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然後，深吸一口氣，嘀咕道：「突然有點想吃蛋包飯了，明天，嗯，明天就吃這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