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血染的列巴

  廖玉蓮的列巴做的很好吃，生意特別好，每天傍晚五點開始出攤，十點鐘左右收攤，能夠賣出去上百個列巴。更讓廖玉蓮開心的是，已經有很多的回頭客了，她相信，再過一段時間，生意應該會更好。 

  周邊不少攤販都很眼紅廖玉蓮，以前廖玉蓮旁邊有個賣臭豆腐的小伙，現在也改行賣列巴了，不過他大多時間是在剝指甲玩，看看廖玉蓮賣。 

  廖玉蓮是農村的，老公病逝的早，因為擔心羅棟的成長問題，她沒有改嫁，一手將羅棟拉扯大。 

  高中的時候，羅棟還叛逆了一段時間，讓她擔驚受怕，後來也不知道怎麼了，羅棟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發憤圖強，居然考上了華清。 

  廖玉蓮現在什麼都滿足了，兒子在華清念書，她在兒子和幾個室友的幫助下，在京城支起了小攤，小攤收入也客觀。 

  以前廖玉蓮都不敢奢望太多，她現在最渴望的，就是幫兒子買一套房子，再幫羅棟娶上媳婦，最後再幫未來的孫子存一筆錢。羅棟沒來的時候，廖玉蓮最起碼十點半才會開始收攤。 

  羅棟也知道廖玉蓮很辛苦，所以，一般只要下午沒課，他都會來幫廖玉蓮出攤，他現在也做的一手好列巴，要說他是列巴王子也勉強可以了。 

  現在，羅棟就在烤列巴。 

  幫助廖玉蓮出攤很多次了，現在羅棟也學了個七七八八，他想自己動手，烤三個列巴帶給另外三匹狼。 

  見四匹狼感情這麼好，廖玉蓮也替羅棟感到開心，在現在物慾橫流的社會，不要說繁華都市，就是鄉里鄉村的老百姓之間也會耍心眼了，無論四匹狼日後感情如何，最起碼他們現在的友誼充滿了純真可貴。 

  「要烤糊了。」廖玉蓮在一邊跟著提醒。 

  「我知道。你別管我，忙你的。」 

  羅棟很快把三個列巴考好了，和廖玉蓮烤的沒法比，不過羅棟自我感覺很滿意。 

  「老闆，這三個列巴我要了。」一個瘦瘦的女生對羅棟道。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宵夜。」羅棟道，他心裡想，搞笑了，這是我人生第一次烤的列巴，別說是你，歐陽來也沒有用。 

  在廖玉蓮做完眼前的生意后，雖然還不到十點，但羅棟已經在催促廖玉蓮收攤了。其實一般九點後生意就比較少了。 

  廖玉蓮臉上露出一絲不舍，依照她的經驗，再守一個小時可能會再賣出去幾個列巴。不過，為了不讓羅棟知道她每晚都收攤到十點半，她還是很爽快地收攤了。 

  旁邊賣列巴的小伙一看，頓時來了精神，廖玉蓮走了，他的列巴就可以賣出去了。 

  「小兄弟，明天又來啊！」小伙對羅棟喊道，只要羅棟來，廖玉蓮收攤就早，他當然巴不得羅棟天天來。 

  廖玉蓮就一個手推車，沒有太多的負擔，但羅棟還是把廖玉蓮送回了家。 

  揣著三個列巴，羅棟的心情有些愉快，他已經想好了，等下回宿舍把列巴給三匹狼吃，如果三匹狼覺得好吃，他就說是自己做的。如果三匹狼覺得不好吃，他就說是廖玉蓮做的。 

  廖玉蓮住在比較偏僻的小巷子，羅棟回華清，是要返回到廖玉蓮出攤的地方坐公交車的，羅棟走出小巷子，正欲朝公交站台走去，卻看見一個男子朝他迎面走來。 

  羅棟覺得有些奇怪，心裡想自己不認識對方啊，怎麼對方朝自己笑。他轉頭看了下身後，發現旁邊並沒有其他人。 

  來而不往非禮也，見對方沖他笑，雖然對方的笑容有些怪異，不過羅棟還是咧開嘴，朝對方微笑點頭。 

  「你叫羅棟？」 

  見對方知道自己名字，羅棟更是覺得有些怪異，點了點頭，道：「是啊。你是？」 

  「你是華清的，認識林楓？」 

  羅棟早就知道林楓不是普通人，他感覺到對方不懷好意，暗自警惕，道：「你是誰？」 

  來人正是王家王強衛。 

  王小媛列出的名單上的人物，王強衛都弄清楚了，不過，這些人基本在華清不會出來。其實王強衛第一個想殺的，就是和林楓走的最近的女人田夢倩，只可惜田夢倩幾乎不會走出華清的大門。 

  羅棟，李東來，吳鴻波，也是王強衛獵殺的目標。三人中，另外兩人也很少離校，只有羅棟會經常出來幫他母親出攤。 

  通過簡短的詢問，王強衛已經可以確定羅棟身份，他的臉上露出幾分獰笑，快步朝羅棟走了過去。 

  羅棟心裡突然滋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直覺告訴他王強衛不是好人，看見王強衛朝他走了過來，他奮起一拳朝王強衛打了過去。 

  王強衛很輕易就避開，整個身子迅速朝羅棟貼了過去，緊緊靠住羅棟，他用被林楓捏碎了手掌的手臂抱住羅棟的腰，另外一隻手中的匕首迅速送入羅棟體內。 

  路上不時有車輛飛馳而過，偶有行人步履匆匆，廖玉蓮出攤的夜市就在前面不遠，但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個賣列巴的小伙，倒是看見羅棟和王強衛了，不過他看見兩個人摟在一起，還以為兩個人是好朋友。 

  王強衛抱住羅棟，兩個人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他把嘴巴湊在羅棟耳邊，道：「記得給林楓打電話。告訴他，京城，三里鋪，王家。」 

  王強衛說完，轉身離去。 

  羅棟沒有追趕，沒有喊叫，之前他感覺到體內傳來一股刺痛，就好像針扎了一般，而後緊接著便感覺到一陣冰涼。 

  羅棟知道自己應該是被刀捅了，雖然並沒有太疼痛，但他卻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彷彿在一絲絲地被掏空。 

  看著王強衛的背影遠去，羅棟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傷口，一隻手捂著衣服裡面的三個列巴，慢慢朝公交站台走去。 

  一對路過的男女，看見羅棟佝僂著腰，走路的步伐有些怪異，兩人都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羅棟。 

  「啊。」看見地上羅棟留下的血足印，女的驚呼一聲，拉著男的匆匆離去。 

  林楓看見羅棟不在，也沒有和謝星梅多說一句話，馬上轉身出了校門。李東來和吳鴻波兩人意識到林楓是要去找羅棟，兩人也立即跟了上去，三個人打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廖玉蓮出攤的夜市而來。 

  一路上，林楓的心裡充滿了不安。 

  還未到夜市，林楓就看見了羅棟。 

  羅棟坐在夜市旁邊的公交站台邊的地上，背靠著公交站台的廣告牌，他耷拉著腦袋，偶爾會抬頭掃視下圍觀的人群。他本來是想坐公交車回華清的，不過他已經沒有力氣邁上公交車了。 

  有七八個人圍在羅棟旁邊，但沒有人敢上前救治，不過已經有人撥打了1 和110電話。 

  「停車。」 

  林楓的聲音不是很大，但陰沉的可怕，計程車司機打了個寒顫，方向盤抖了一下，立馬急剎車。 

  林楓推開車門，快步朝公交站台跑去。 

  「老大。」林楓蹲在羅棟面前，咬著牙，語氣有些顫慄，道，「老大。我是老四。」 

  「老大。」 

  李東來和吳鴻波兩人也跑到了羅棟面前，蹲在林楓旁邊。 

  羅棟抬起頭，他的臉色已經變得有些灰白，嘴唇也有些烏青，他看了看林楓，又看了看李東來和吳鴻波，又垂下頭，閉上眼睛。 

  林楓也坐在地上，用手抱住羅棟的肩膀，眼眶通紅。 

  羅棟休息了一會兒，把眼睛睜開，一隻手艱難地伸入自己的大衣裡面，拿出三個染滿了鮮血的列巴。 

  羅棟只是堪堪把列巴從衣服裡面拿了出來，就再次無力地閉上了眼睛，永遠地沉睡在了林楓的懷中。 

  他沒有來得及留下一句話。 

  「啊啊啊啊。」 

  林楓發出一絲歇斯底里悲鳴，緊緊地抱住羅棟。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此時此刻，李東來和吳鴻波兩人卻淚涌如泉，兩人跪了下去，伏在羅棟腿上，嗚咽出聲。 

  圍觀的人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讓開幾步。 

  伴隨著警報聲響起，急救車和警車相繼來到。 

  急診人員只是下車遠遠地看了羅棟一眼，然後就對旁邊的警察搖了搖頭，回到救護車上開車走了。 

  幾個警察本想讓林楓幾個人離開，不過帶頭的一個恰好參與過香格里拉酒店圍捕林楓，看清楚林楓的樣子之後，他嚇了一跳，馬上開始疏散人群。 

  林楓就那樣靜靜地抱著羅棟，面色如鐵。 

  在羅棟身邊，有羅棟用血寫的幾個大字。 

  『邊疆，冥山，陳家。』 

  羅棟留下一個不存在的線索，只是不希望讓林楓替他報仇，他知道林楓不簡單，林楓的對手更不會簡單。對方敢留下地址，就不怕林楓上門。 

  林楓瞄了眼地上的血字，把列巴拿了起來，抓起一個染滿了鮮血的列巴，咬了一口，和著眼淚隨便咀嚼兩下，囫圇吞了下去。 

  一個活人抱著一個死人，大口地吃著血染的列巴。場面有些詭異。 

  圍觀的人群，竟是感覺到心裡有些發慌，甚至感覺到周邊的空氣也寒冷了許多，他們沒有再看下去，紛紛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