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雜役弟子卓瑤
卓瑤握緊手中的粗瓷碗，略微猶豫，咬咬牙，默不作聲地走了出去。
王晅源臉上帶有不好意思的表情，他真的已經盡力了，可這粗糙的食物，真的難以下咽。他從卓瑤的表情上就能看出，對方已經生氣了。
“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吃的，好難吃。這裏的人都吃這個嗎？”吃慣了大魚大肉的王晅源，實在是咽不下那粗糙、咀嚼不爛的粗穀。經此一事，他才初步了解貧苦人的生活，更是知道了雜役弟子的辛苦。
王晅源心中不自覺地湧起陣陣苦澀“這就是雜役的生活嗎？”硬說起來，這些人的生活水平，比之他府內的丫鬟，差了不知道多少。
沒多久，卓瑤再次回到王晅源的屋內，這一次，她又帶來一個碗，這是一個白瓷碗，碗裏麵的是白花花一片，那是白米飯。
卓瑤麵色有些難看，她拿起竹勺，一勺勺地喂王晅源。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王晅源雖然不知道這裏的具體情況，他也能猜得到，這普通的白米飯，似乎並不經常吃到。
“養好身體，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喂王晅源吃完米飯後，卓瑤帶著那碗王晅源吃不下的黑色飯，離去了。
王晅源看著卓瑤離去的背影，心中對著少女湧起一股難言的情緒。
第二天一早，王晅源的身體早已恢複了七七八八，他起身推門，卻看到卓瑤坐在門口不遠處，就著水，吃著一碗黑乎乎的飯。
王晅源頓時目光一縮“碗角有個豁口，難道是我昨晚沒吃下的那碗？”王晅源心中不知怎麽的有了這樣的一個念頭，雙拳握緊，心中莫名情緒湧動。他真的很想從儲物戒內取出一大堆東西，給麵前的少女，可他不能！
卓瑤聽到屋門打開的聲音，看到王晅源走出，驚訝道“王晅明，你的身體沒事了？”
王晅源在這裏登記的名字是王晅明，這是他的一個化名，所以卓瑤從永福那裏得知的，也是王晅明這個名字。
“多謝。”王晅源麵帶真誠道。這個少女初次見麵，就對他照顧有加，這讓王晅源心中湧起陣陣感動，這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上官琴。
這少女不僅長相有點像上官琴，這性格也有點像。
卓瑤見王晅源身體無恙，大感詫異，因為王晅源回複得太快了。
其實這並不奇怪，王晅源自幼服用各種珍稀天材地寶，對各種毒有強大的抗性，身體回複速度，自然比常人強上許多。
卓瑤從身邊的竹籃中取出一碗米飯遞給王晅源道“你的早飯。”
王晅源不好意思地接過米飯，扒了兩口後，竟感覺手中的碗沉甸甸的，吃在嘴中的米飯，也難以下咽。
卓瑤微微一愣，問道“你怎麽了，難道米飯不合胃口？”
王晅源微微搖頭，他緊盯著卓瑤，沒有說話。
卓瑤被一個男孩盯這麽久，原本發紅的麵龐更紅了。
“呀！”卓瑤突然發出一聲驚呼，因為王晅源快速地將一枚小野果塞入卓瑤嘴中。
有東西進入嘴中，卓瑤下意識的一咬，一股清涼的汁液瞬間在嘴中擴散，一股清甜在舌尖蔓延。卓瑤驚訝地看向帶笑的王晅源，臉一紅，留下一句“我，我去幹活了”，就匆忙離去。
王晅源看著卓瑤匆忙奔跑的背影嘴角帶笑，他看了看手中剩餘的兩枚綠果，略一沉吟後，吃完碗中米飯踏步離去，順著偌大的宅院前行。
今天，宅院內人來人往，每個人匆匆來，匆匆去，唯有執勤護衛饒有興致地談論前天的迎新盛宴。
“原來如此，難怪我上山的時候沒見幾個人，都參加所謂的迎新盛宴去了。”王晅源想起了蠶七，“那丫頭資質好得出奇，而且那個怪異小蠶也在她那裏，應該不會有問題。”
循著記憶，王晅源一路走來，終於找到了永福。他取出兩枚綠果對永福道“師兄，這是我在試煉的路上尋到的，這兩枚綠果，價值如何？”
原本慵懶的永福忽然精神大振，仔細打量王晅源手中的兩枚果子一番，驚喜道“采摘到現在不超過七日，好東西！師弟，你的運氣真好。”
永福見到綠果後，對王晅源的稱呼也變成了師弟。王晅源心中頓時猜到幾分，這綠果價值應該不小。
永福眉頭微皺，略一沉吟道“師弟，你想用綠果換取什麽東西？”
“卓瑤是做什麽工作？”王晅源沒有直接回答。
永福早已得知王晅源大病一場的消息，也知道卓瑤為此花費了不少功勳。他見王晅源問起卓瑤的事情，心中便明白一二。
“卓瑤隻是一個普通的洗衣雜役。”永福麵帶微笑，突然話鋒一轉帶，“不過，最近她可不怎麽如意。”
王晅源眉頭微皺，看向永福道“你這話何意？”
永福不急不緩道“洗衣局，主要負責清洗蓮花派內門弟子衣服。可有些師兄專注於修煉，衣物自然而然沾染了些許難以清洗的東西。這些衣服，總是有人負責的。”說到這，永福轉頭看向王晅源。
王晅源臉色略微陰沉“卓瑤在這也算是老人了，又怎會被如此欺負？”
“卓瑤這丫頭，什麽都好，就是心太軟。”永福微微歎息，“前些天，負責卓瑤那分部的管事晉升為普通弟子。卓瑤沒有可以依靠之人，受人欺淩，是早晚的事。”
王晅源心頭有所觸動“哦？如此說來，那管事位置，目前還有空缺？”
永福點頭道“你猜得沒錯，正因為位置空缺，卓瑤這丫頭作為老人，才備受擠壓，要怪，也隻能怪她自己太天真，從不培養自己的勢力。”
“那管事的位置，師兄有何打算？”王晅源見永福如此說，就猜到這裏麵還有操作空間。
永福見王晅源對此感興趣，這正中他的下懷“目前，許多人對此職位虎視眈眈，來找我之人不下百人，其中不乏有內門師兄。所以，我一時間也難以決定。”
王晅源驚異的看向永福，聽永福的口氣，任命洗衣局分部管事隻是他一句話而已。想來也是，能擔當雜役弟子的管事，其背後勢力又豈能弱？
“不過，若是師弟你對著位置感興趣話，師兄我或可從中操作一二。”永福忽然話鋒一轉，目光逐漸落到王晅源手中的綠果上。
王晅源自然聽出了永福話中含義，微微一笑“若師兄對和綠果感興趣，在下就當做禮物贈與師兄，算是感謝師兄這些日子來對我的照顧。”說罷，王晅源將手中的綠果遞給永福。
永福結果綠果，對王晅源的上道大感滿意。他背後勢力的一位長輩正在收購此物，若是將綠果獻上去，他定會有不小好處。
“哈哈。”永福哈哈一笑，“師弟你有心了，不瞞師弟，這綠果對我的確有些用處。既然師弟你如此大方，作為師兄自然也不能讓你吃虧。”
永福略一思索，手一揮，一道銀色光芒直射王晅源身份牌。永福繼續道“這是綠果換取到的功勳值。至於管事一事，我這幾天就幫你安排。”
永福對王晅源大有好感，出手也不小氣。更何況王晅源似乎還與逸彥有些許關係，這讓他不得不重視。
“多謝師兄。”王晅源對永福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永福看著王晅源離去的背影，麵露思索“三十萬，功勳值，可足以晉升為外門弟子。但在他眼中似乎是微不足道的存在，有趣，有趣。”
永福微微感歎，他收到長輩的命令，此次輪值時間將至，他將回到門派內，成為內門弟子。永福掃視一周，對這裏的一切充滿不舍“我可以在爭取一段時間，不過最多也隻能三年。”
回到住所，王晅源打開手冊研讀一番，手冊中有雜役弟子的門規以及擔山、開山和掃山的工作注意事項。他微微皺眉，沒想到擔山竟如此繁瑣。
擔山需要大量的準備工作，其中之一就是溫養木桶。這木桶雖然表麵有陣法和靈氣結界，但新桶若不溫養一番，裝水時會讓水中的特殊物質消散，等到山上時，水質會大幅度下降。
這一看就是兩個時辰，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正午。卓瑤喘著粗氣，推開屋門，將一碗米飯擺在王晅源麵前。
王晅源眉頭微皺，他看到卓瑤臉上有一道紅色印記。雖然卓瑤的臉上本身就有些許紅色血絲，不過王晅源看得出，這似乎是一個巴掌印。
“多謝。”王晅源接過米飯，淡淡道，“你的臉怎麽了？”
“啊？沒，沒什麽。”卓瑤神色略帶慌張，忙應付幾句。
王晅源略微沉默，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問，他直接道“明日我將下山，溫養水桶。”
“嗯。”卓瑤輕應一聲，她似乎想起什麽，忽然道，“忘記和你說了，這裏和四級輪回路不一樣。四季輪回路有結界，裏麵空氣充足，但這裏空氣稀薄，若沒有什麽事，盡量不要劇烈運動。”
王晅源微微點頭，昨晚他胸口脹痛，就已經猜到了這種情況。
“我，我走了，時間到了，你在這小心些。”卓瑤無力一歎，起身離去。
王晅源看著卓瑤的背景，臉上突然露出一絲怪異的微笑，他在想，若是卓瑤搖身一變成為分部管事，她會是什麽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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