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再遇古樹
王晅源收起飛船，踏在厚重的玉石平台上，他向著巨樹一步步前行。王晅源一邊走，一邊掃視四周，整個平台很幹淨，竟沒有絲毫塵土。
“經曆那場大戰，竟還如此幹淨，看來有人定期清理。”不多久，王晅源就來到了巨樹麵前。看著粗糙帶有古意的樹皮，王晅源不由得有些感慨。
可當王晅源看到樹幹上一個碩大的劍痕的時候，他眼睛瞪大，有些不解和錯愕：“不是有許多強者守護巨樹嗎，為何會有這種劍痕？”
王晅源感覺腦後有東西晃動，猛然回頭，看到了一個木頭腦袋，正在打量著他。王晅源緊張的神情逐漸放鬆，他認得這個木頭腦袋，那是巨樹凝聚出來的。
“沒想到，沒有了那隻小老鼠，你自己竟也能找到這個地方。”木頭腦袋上下晃動，仔細打量王晅源，“這麽多年不見，你終於長大了。”
王晅源心緒複雜，他有太多的問題了，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開口。王晅源閉目沉思，理順思緒，他忽然張開雙眼：“我想知道，芊芊郡主是不是曾來過這裏。”
木頭腦袋在空中遊走：“她的確來過這裏，而且還來過兩次。”
“以物易物，公平交易。”王晅源看向木頭腦袋，“我想要知道一些事情的答案，需要什麽報酬？”王晅源知道這裏的規矩，主動提及報酬。
木頭腦袋神色有些萎靡：“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什麽報酬都沒有用了，你盡管問吧。”它的話語有氣無力，似乎身受重傷。
王晅源一心要提問，竟沒有發現它此時的狀態：“我想知道芊芊郡主的一切！”
“嗬嗬，你居然想知道這個，看來你已經恢複記憶了。”木頭腦袋脖子縮入樹體大半，“第一次見麵，應該是很久之前，這是我第一次在這個時代中醒來。我看到了一個美麗的少女跪在我的麵前，求我一件事，她求我給她一個孩子。後來才知道，她的名字是芊芊，是皇女。”
王晅源瞪大眼睛：“什麽意思！”他隱隱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腦袋有些感慨道：“因為第一次蘇醒，而且我對芊芊郡主的印象不錯，我同意了她的請求，但事情有些麻煩，因為這牽扯到兩個超級種族之間的事情。兩種血脈極盡排斥，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成功。相信你已經猜到了，芊芊郡主懷孕的孩子就是你。”
王晅源輕咬嘴唇：“我的父親是誰？”
木頭腦袋搖頭：“不知道，芊芊郡主懷孕後，我就再次陷入了沉睡。第二次蘇醒，那是芊芊郡主再次到達這裏的時候，她懷中抱著一個嬰兒。”
王晅源對這段記憶，有些許印象，他記得怪樹交給他了一段口訣，那就是清明訣！
“那一次，我和她談論了許多。”木頭腦袋竟浮現出了一絲緬懷，“先說關於你的事。芊芊郡主，也就是你的生母，她想讓你擁有最為純正的血脈，所以她開展了一係列的計劃。”
王晅源皺眉：“最為純正的血脈，你這話是何意？”他覺得這裏麵似乎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腦袋略微沉吟道：“此事，我也隻是聽芊芊郡主提起過，她說，這世間的人和妖已經被汙染了，血脈不純，進化方向出現了問題。如果繼續在錯誤方向上前行，滅世之災，早晚會降臨。”
王晅源拳頭握緊，他雖然不知道滅世之災是什麽，但他見到過許多已經滅絕的史前文明！王晅源看向怪樹：“我們的血為何會被汙染？”
巨樹腦袋微微歎息：“我沉睡時間太久了，對你們這個時代了解得太少了，有些事，我還沒有芊芊郡主知道得多。這些問題，需要你以後自己的尋找答案。當然，也有可能，你永遠都找不到答案了。”
“為了讓你的血脈變得精純，芊芊郡主和我做了許多實驗，最終找到了一個極為驚險的方法，這方法成功幾率很低。”巨樹沒有隱瞞，“首先需要魔氣入體，將你的體內的血脈磨滅。”
王晅源腦中有些混亂，因為在他印象中，是魔主主動找上門來的，這有些難以解釋。
巨樹繼續道：“為了實現這一目標，芊芊郡主先將你的事情偷偷擴散給了居住在伴天中的天人族和魔族，魔族的魔主得知消息後，對你會感興趣，將你劫走。等過段時間，芊芊郡主再聯合天人族，攻擊魔族，將你搶回來，這是芊芊郡主的初步計劃。”
“原來如此，難怪魔主會知道我的存在，這一切都說得通了。隻是芊芊郡主她沒有預料到，魔主對我很好，沒有對我進行魔氣貫體。”王晅源不習慣稱呼芊芊郡主為娘親。
王晅源心緒複雜，他沒有料到，數位天人族之人攻擊魔主，竟是芊芊郡主的安排。不過最終因為這個計劃出現了紕漏，芊芊郡主失去了王晅源的消息！
王晅源對魔主有一種異樣的感情，可魔主如今下落不明。王晅源很不希望，魔主因為芊芊郡主的算計而亡。
“伴天在何處，是一個怎樣的地方？”王晅源對巨樹提及的伴天很感興趣。
“伴天是天人族和魔族的生存之地，具體細節我也不太清楚。”巨樹忽然湧出一根木針，針刺入王晅源體內，抽取了王晅源一些血液。
巨樹忽然劇烈顫抖，發出一聲蒼老雄渾的聲音：“這血液純度，看來真的成功了！”
王晅源看向怪樹，不解道：“你是說，芊芊郡主給我體訓血液的計劃成功了嗎？”
“真是一個奇跡。”木頭腦袋圍繞王晅源轉動，“看來你已經見到過芊芊郡主了。”
“你，你怎麽知道的？”王晅源感覺驚異。
木頭腦袋感慨道：“魔氣貫體，磨滅你的血脈。不過要想讓你的血脈重生，需要一個祭品。作為祭品是有嚴苛條件的，必須是與你血脈同源之人。”
“什麽，為什麽會這樣！”王晅源後退數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留給我最後的話語是騙我的，隻是為了不讓我憂心。”
“芊芊郡主做事果決，為了達到目的，不惜犧牲你，她甚至連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這一點，我做不到。”怪樹眼中帶著欽佩，那是對有大格局之人的敬佩。
王晅源握拳狠狠地敲打地麵：“可惡，為何不給我說清楚，就自顧自地擅自做決定。為什麽，為什麽！”王晅源心中不甘，不過他想起信中所寫的一句話：“我為了長生，與一株古樹融為一體，如今樹木幹枯，我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王晅源猛地抬頭看向巨樹：“我曾在芊芊……娘親的墓穴內，看到了一株枯萎的巨樹，那巨樹與你極為相似。莫非，是你將這方法告訴她的？”
木頭腦袋微微沉默少卿，道：“她想要長生之法，我就將我長生的秘密告訴了她。我原本以為按照她活潑、不受拘束的性格，應該不會使用這個方法才對。沒想到，她還是走上了這條路。其實我也能猜到，她或許為了等你才如此決定。”
王晅源想起他剛進入古墓時看到的那一株龐大的怪樹殘影，他看到了或許並不是殘影，而是樹在枯萎的景象。芊芊郡主或許因為感受帶他的到來，這才與巨樹分離！
“她真的是在等我嗎？”王晅源雙眼濕潤，這是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結果。
木頭腦袋緩緩道：“芊芊郡主給我分享了許多照顧你的情景，她每每提及你，臉上都洋溢著自豪。我看得出來，她很疼愛你。”
“你們還談論了什麽？”王晅源聲音沙啞，話語中帶著悲涼。
“還提及了這個世界隱藏的秘密。”木頭腦袋有些感慨，“皇族一直統治明國，但同樣他們也知道這世界許多角落裏隱藏著更加強大的存在，他們可能是禍亂世間的根源。”
王晅源問道：“那日我來此時，看到的那群攻擊你的強大生靈，他們也是禍亂根源？”
木頭腦袋看向四周密密麻麻的骨骸海，微微搖頭：“他們算不得禍亂根源，隻是戰敗生靈的後裔而已。他們想要離開這裏，去地麵生活，但他們卻沒有這個資格。”
“戰敗生靈的後裔？”王晅源疑惑問道，他從巨樹這裏得到了許多未聽聞過的稱呼。這些稱呼後麵，似乎隱藏著一個又一個的秘密。
木頭腦袋沉吟道：“此事說起來，與守護者有關。守護者遊走在界外，為了保護這一方天地，與其他生靈爭鬥。最終落敗的一方的世界，會被掠奪，融合進我們的這個世界。”
“這種爭鬥其實很不常見，畢竟能生存生靈的世界，本就有限，很長一段時間或許才能碰到一個吧。”木頭腦袋道，“戰敗者的殘破世界，總有一部分無法融入我們這個大世界，久而久之就成為了環繞在我們世界周圍的異空間，戰敗者的後裔，就生存在那些異空間內。”
腦袋長長的脖頸上忽然伸出一隻手，指向四周廣袤的骨海：“我與這裏的守護之人，與他們爭鬥了許久，這無盡骨海就是他們留下來的屍體。”
王晅源呼吸有些急促：“這一大片骨海，一眼根本就望不到頭，有些骨頭內的精華也早已流失殆盡，隨便一捏，就化為了飛灰。這場爭鬥，到底持續了多久？”
木頭腦袋微微側頭，陷入了思索：“多久？我想想。”最終，腦袋微微晃動：“時間太久了，記不得了。看來我真的老了，這麽基礎的事也想不起來了。”
王晅源看向木頭腦袋，隻見木頭腦袋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枯萎。王晅源聲音急促：“你，你到底怎麽了，為何會枯萎？”
“啪嗒”木頭腦袋最終化作枯木，墜落在地。與此同時，巨樹上又有一個木頭腦袋伸出：“我受傷了，這傷難以治愈。想不到，我活了這麽久，也會有死亡的一天。”
王晅源難以置信道：“誰傷的你，是那些戰敗生靈的後裔？”
腦袋搖頭：“不是，是一場決定世界命運的戰鬥。在那場戰鬥中，我們這一方敗了，這方世界，斷絕了最後的希望。”
王晅源看向怪樹，有些震撼，也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