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秉燭夜談
王晅源低頭沉思，他瞬間恍然：“是你和思晴的娘親一起，留下的這個秘密？你編製好規律，思晴娘親來執行。”
公孫修雅嘴角微翹：“對外人泄露任何關於組織的事，是不可能的。但在組織成員之間交流不受限製！”
“我讓晴兒排列書籍，自然是泄露了組織情報，但晴兒是組織內的人，所以咒印不會發動。”公孫修雅繼續道，“晴兒排列書籍，心中雖然知道，書籍排列順序可能會泄露組織情報，但他並不知道，其中規律，所以這也不會觸動咒印。”
王晅源眼神明亮：“這的確可行，但這個方法，其他人也能想到吧？”
公孫修雅點頭：“當然，許多人也都想到了這個法子，但因為這個方法的不確定性、以及後續可能牽連到家族，他們不敢用。”
王晅源立刻將公孫修雅告知的書籍秘密，傳達給肉包子。他心情激動，想要盡快地了解皇甫晴兒石室內的書籍，隱藏的秘密。
公孫修雅見酒壇見底，順手將酒壇放在一邊：“組織很可怕，真的很可怕！你可以調查，但沒有把握之前，不要輕易動手，這會連累你身邊的人。”
王晅源鄭重點頭，他有公孫修雅聊了一些其他瑣事，在天色變暗的時候，二人分開。
王晅源站在帝都酒樓外麵，掃視四周後，他向著一個方向而去，他的目的地也很明確，是一個位置僻靜的冷清茶樓，這裏是寸草心經常來的地方。王晅源想去碰碰運氣，看看你能不能見到寸草心。
來到茶樓下麵，王晅源看到茶樓二層的窗戶邊閃爍白光，他不由得心中一喜，看樣子，寸草心多半在這裏。
王晅源與茶樓夥計打過招呼，亮出自己的身份。夥計確認無誤後，帶著王晅源前往二層。在這裏，王晅源再次碰到了寸草心！
寸草心仍是一頭墨綠鬢發，發絲間點綴翡翠飾品，華麗耀人。一雙墨綠色瞳孔泛起微微紫色，深邃而幽沉。他眼中的熠熠寒光，更添了一份冷漠。
成年後的寸草心，溫文儒雅，氣質更加非凡，他整借助照明晶石的亮光，看著書，書名為《大藏經》，這是佛教的最高典籍。
寸草心見到有客人上來，合上了書籍，他看清楚來人的樣貌後，嘴角掛著一絲笑意：“真是稀客。”他拿起杯子，為王晅源斟茶。
王晅源毫不客氣地坐在寸草心的對麵：“多謝你對我的幫助，若沒有你的安排，我還沒竟蓮花派，就被人給暗殺了。”
“無須謝，那是我給你的第三件禮物。”寸草心將茶杯放在王晅源的麵前，“你這一次進帝都，動靜鬧得很大，看來你已經有了複仇的把握。”
王晅源搖頭道：“帝都的複雜程度，遠超我的想象。複仇的敵人，也沒有確定，複仇難度極大。”
王晅源端起茶杯，輕品茶水。他聽寸草心說過，這是用四葉草上的露珠烹製的茶。茶的味道很苦，苦中帶著一絲甘甜，唯有心情好的時候，才能喝得下這種茶。
寸草心微微點頭：“如今帝都的各個勢力，隻是浮現出一角而已。在背後，還不知道有多少詭譎的勢力，悄悄地潛伏。”
王晅源看向寸草心：“沒想到，你竟是三皇子的人。”他話語中帶著些許揶揄和意外。要知道，明國的各大家族，沒有一個與皇族姬氏家族站在一起的。大都選擇了皇族的其他派係。
寸草心神色淡然，毫不在乎道：“這是我的選擇而已，無需大驚小怪。正因為我選擇了皇族姬氏，這才被家族排斥，淪落到最為邊緣的境地。”
王晅源對寸草心的話一點都不信，要知道，向寸草心這般驚才絕豔的頂級天才，在各大家族內，少之又少，都被拿來當做接班人來培養。
“寸土呢？他如今怎麽樣了？”王晅源看著窗外逐漸升高的月亮，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帝都學院的那段不愉快的時光。
寸草心輕輕搖頭：“寸土在家族內的地位，比我還要高上一籌，如今是家族族長寸無雙的心腹。”他的話語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王晅源看向寸草心：“真是意外，家族的族長竟不是你？”
寸草心拿起茶壺，為王晅源倒茶：“沒什麽好驚訝的，寸無雙也是個絕代天才。他當族長，順理成章。”
王晅源摸著下巴：“你話語雖然平靜，但你真的不想要族長之位？據說，每一任太宰或者將神的接班人，都曾當過族長。”
“的確如此。”寸草心放下茶壺，“如果明國不複存在，所謂的太宰和將神職位，又有何意義？”
王晅源微微一怔：“你似乎對明國的未來，抱有很悲觀的看法。”
寸草心卻道：“蓮花派、水月齋、流月陵，這三個頂尖修行門派，在史前生靈的麵前，土崩瓦解，幾乎不堪一擊。麵對史前生靈的蘇醒，整個明國聯合也不是他麽你的對手。”
“也不至於如此悲觀。”王晅源反駁道，“史前生靈的身體可無法適應我們這個時代，聯手對抗他們還是有機會的。”
寸草心幽幽道：“說得好聽，但當災難真正降臨的時候，又有誰願意為他人赴死？”
寸草心抬頭看向王晅源，語氣中帶著問詢：“你都知道，史前生靈蘇醒，明國將亂，你不也堅持為父親報仇嗎？”
王晅源陷入了沉默，他的心有些亂。寸草心說得沒錯，就對他而言，他根本就無法放下心中的仇恨，與敵人攜手合作。他做不到的事情，其他人，多半也做不到。
“在這混亂的時代， 無知是一種幸福。”寸草心說了一句心酸和無奈的話。
王晅源端起茶杯，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他眼神逐漸堅定，做了自己的打算：“不管未來多麽混亂，我會拚死守護自己身邊你的人！”
寸草心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深入下去，換了一個話題：“落日崖也有史前生靈蘇醒，整個落日崖損毀大半。幸運的是，史前生靈最終敗亡了。”
王晅源心中莫名地緊張起來，因為他的好友沐雨就是落日崖的羲子。王晅源脫口問道：“落日崖有一名羲子叫做沐雨，她沒事吧？”
寸草心眉頭微挑：“她無恙。”寸草心對各大門派所謂的天才，完全不放在心上，他之所以對沐雨感興趣，隻是因為沐雨曾與王晅源有些關係，所以，多加關注。
王晅源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寸草心繼續道：“般若寺亦有史前生靈蘇醒，但奇怪的是，般若寺並沒有絲毫動靜。據現有的情報推算，般若寺多半成為了史前生靈的附庸。”
“風神穀呢？”王晅源繼續問道。六大門派皆位於風水寶地，其他五大門派都出現了史前生靈，隻怕風神穀也不例外。
寸草心道：“風神穀實力大幅度減弱，整個門派被滅門了。”
王晅源沉默，這個結果在他的預料之中。當初毀滅千裏桃林禁區的時候，風神穀與千裏桃林禁區的生靈走得很近。所以，皇族許以魔教重利，攻打風神穀。
經此一役，風神穀實力大減。單憑風神穀目前的實力，怕是難以抵禦史前生靈的攻擊。
“風神穀旁邊的雪夢森林，為了避免受到牽連，森林內的王者聯手布置了結界，時刻警惕風神穀內的史前生靈。”寸草心聲音沒有丁點波瀾。
王晅源坐不住了，他問道：“明國有大量的軍隊，以及各種實力強悍的家族。為什麽不派人去協助其他門派？”他心中滿是疑問。
“你還是如此天真。”寸草心道，“你怎麽確定，前去幫忙的人，不會坐收漁翁之利？”
王晅源臉色微變：“他們會做出這種事情嗎？”
寸草心冷哼一聲：“你以為各大家族是怎麽起家的？還不是各種算計和巧取豪奪？”
王晅源陷入沉默，他心裏很清楚，各大家族的核心是讓家族變強，以及延續家族血脈！在這亂世中，為了增加家族實力，各大家族的確會做出巧取豪奪的事。
“各大門派深知這一點，他們寧願自己抵禦，也不想讓其他人幫忙。”寸草心微微搖頭，感覺有些遺憾，“六大門派之所以是最強門派，自然有其手段和秘密。”
“這些手段和秘密是維係各大門派的核心，他們自不會將這秘密分享出去。”王晅源歎了口氣，他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
寸草心道；“其實，最重要的一點，各大門派的綜合實力很強！連他們都無法抵禦剛蘇醒過來的史前生靈，就算明國派出軍隊或者其他幫手，也無濟於事。”
王晅源微微握緊拳頭，心中很不平靜。
寸草心看向王晅源：“你的虛空森林下麵，多半也有沉睡的史前生靈，而且還不止一族。”
“我已經猜到了。”王晅源已經做了些許部署，他提前布置的數層結界，就是針對虛空森林內的史前生靈的。
王晅源和寸草心聊至半夜，這才分開。王晅源走在朦朧月光照射的寬闊街道上，吹著帝都的夜風，他感覺全身有些冷。